田二妞成長記 第二卷 第六十三章 不可思議

作者 ︰ 菜販阿九

白逸過來時,張娘子正看著安哥在踢球,時時還插入旁邊滿娘二妞的話題中,听青糜說二老爺過來了,她頭都懶得動一下,更不用說起身去迎了。

白逸過到園子里,看到安哥在踢球,張娘子福婆婆滿娘二妞倚靠在藤椅上看著,一堆侍女在旁邊煮著茶湯煮著熱水侍候著,覺得此情此景頗為安逸,臉色也輕松了點。

張娘子可以不理他,其他人不能視而不見,福婆婆起身向他行禮。

張滿娘也拉二妞起來,二妞不情不願的起身同著滿娘向他行禮。

張娘子只用手模著肚子,看都不看他。

白逸頗感尷尬,低聲解釋說,「到年底了,內庫的賬很多,進出的東西太多了,忙中偏偏出了不少錯,我實在是太多事做了。」

二妞在旁邊心情極為不快,眼楮看著地下,福婆婆用眼楮使勁示意她們不要在這里了,二妞就堅決假裝沒看見。

她知道福婆婆是很希望張娘子白逸夫妻和睦美滿的過日子的,可是太過遷就未必有用,白逸過來了幾次,二妞都知道,一開始過來得多,但是最近過來得屈指可數。再忙,也是要吃飯睡覺的,難道當官的只有白逸一個,難道別人家就不用看老婆孩子了。尤其,張娘子現在沒出聲,根本沒有抱怨什麼,他就這樣解釋,定是心中有鬼,二妞下定決定留在這里幫腔。

二妞都不會看福婆婆的暗示,張滿娘自然也不會看,她看著二妞臉上憤憤然的樣子覺得好笑極了,便假惺惺的插話說,「姑父,安哥好久沒見到您了,我去喊他過來。」

二妞不假思索的拉住滿娘,「安哥天天做事的時間都有安排的,不要隨便打斷。」

張滿娘笑死了,她要去喊,就沒有丫頭敢搶功去喊安哥了。二妞不給喊,旁邊的丫頭們就更沒有人在她倆有爭執時出頭了。她假裝皺眉嘆氣道,「可是姑父好難得過來,安哥一定很想同姑父多說會話。」

二妞無情的拒絕道,「功課最要緊,偷一次懶,就會偷許多次懶了。要說話的話,可以在沒有功課的時候說話。」

「說會話沒事的啊,我去喊了。」張滿娘只說,卻不動腳。

二妞嘲笑的說,「他得背書寫字,再大些了還得習武的,那時更累些,還是形成好習慣的好。他又不一定可以上到國子監,你若是真心愛惜他,就得為他將來著想。」

白逸听著兩人磨牙,句句都夾槍帶刺的,心中尷尬得不行。他性格素來溫和,這兩孩子又沒有說什麼過火的話出來,他自然是不會喝斥她們的,只好忍著不出聲。

張娘子面無表情,心里笑得不行,二妞是個別扭的孩子,可是越別扭的孩子,鑽進牛角尖講道理時,越是頭頭是道。並且張娘子也覺得安哥踢球踢得開心,白逸不值得安哥停下來自己開心的事來見他。

張滿娘假裝生氣的妥協說,「好啦好啦,功課要緊,都依你。」

福婆婆听得開心,但她年紀大了,心腸越來越軟軟,覺得白逸被擠兌得面子都快沒有了,二妞滿娘不肯走開,白逸夫婦想單獨相處只能離開這里,思及此處,她便要扶張娘子起來。

白逸順勢說,「夫人,正好有事同你說。」

張娘子擺手,「我要多曬會太陽,你有事就在這里說吧。」

白逸讓丫頭們都退下。

二妞在口頭上刺了白逸後,心情好多了,她討厭白逸,自然決定走,但張滿娘拉著二妞不肯退下。

張娘子看張滿娘堅決的神情,哪里不知佷女怎麼想,便展顏一笑,「幸好有這兩只小娘子天天照顧安哥,不然,我真是不知怎麼辦。」

白逸忍氣吞聲的說,「是不太方便當著小娘子們的面說的事。」

「不太方便當著小娘子們講的事,那這肚子里的孩子也不方便听。」張娘子輕輕打個呵欠,輕輕的模著肚子。

白逸忽然有些煩燥,不過他素來溫和,坐下後聲音不高不低的說,「其實也沒有什麼,今天大哥問我,你給你身邊的丫頭那麼厚的嫁妝,不知四五六三個佷女眼看著要出閣了,你能添多少妝?」

張娘子正在想如何氣白逸,倒沒想到白逸如此直接的說出來,不禁睜大眼,「憑什麼?你不是放棄白府的東西了麼,為什麼他還這麼貪得無厭,要謀我的嫁妝。」

張滿娘立刻撫模她的後背,「姑母,不要理會那種卑鄙無恥的人,身體要緊。」

二妞心想,幸好嫁妝是同一天送的。不然。白逸听到風聲回來質問,定會破壞氣氛,張娘子都不肯見冬芹,就怕沖撞了,白逸來質問,不是更大件事。二妞心中很生氣,點頭道,「對,那樣子問,就是想讓夫人生氣,動了胎氣,然後安哥也沒有人照拂了,這麼大的小孩子若是沒有母親照顧,有什麼結果大家都想象得到的,然後夫人所有的嫁妝都被他們佔了。」二妞義憤填膺的說得唾沫直飛。

白逸被二妞氣得一口氣差點順不過來,忍了忍說道,「微娘子你怎麼說話的,以後不要這樣說。」

張娘子冷冷的說,「她一向這樣說話,她說的全是實話,你不愛听,可以不听。至于白家老大問的事,你可以回他,他那些庶女關我什麼事,我可沒受到你們白家的什麼恩惠,卻流產了三個孩子,或者,都有他下的手。」張娘子一想起小產的孩子們,就心痛不已。

二妞忙倒了盞熱水兌成溫水給她潤一潤,低聲勸道,「等安哥長大,什麼榮耀都有了,您別急啊。」

白逸非常的頭痛,「我只是問下你為什麼給個丫頭那麼多嫁妝,你就同我生氣。」

張娘子微笑道,「為什麼不給,同我在鄉下同甘共苦,從不攀附什麼,一心一意對我的丫頭,為什麼給點嫁妝,還是我自己的,沒用你掏一個銅錢,都被你說。」

白逸覺得自己從來沒麼狼狽過,平復了下心情,又平靜的說,「我是為安哥著想,這樣的丫頭還有好幾個,加上還有福婆婆祿婆婆肯定日後是要好好養著的,你總得留點東西在手上。」

張娘子笑道,「你不用提醒什麼,反正我只有安哥,還有月復中這孩子,我所有嫁妝會分成兩分,他們一人一半。倒是你,你得想想,安哥不是我一個人的,我給他多少,你給他的,不會比我給的少吧,你若是沒有,不如讓安哥姓張好了,張子安,這名字也不錯。」

白逸額頭都出汗了,「安哥是我的嫡子,自是不能虧待他,我已經應承不要白家產業了,好在還有十來年他才成年,我定會給他攢一份家業。」

二妞忽然福至心靈,「二老爺都不要白家產業了,白大老爺還要夫人添妝,這不可能啊,白家也是世家啊,會不會是二老爺不要分產業,可是二老爺的庶子庶女的婚事得公中辦?」

張娘子大笑,把手中的茶盞砸在白逸臉上上,一字一句的說,「原來是這樣,難怪你的庶子過得比別人家的嫡子還要風光,一萬貫,你就給我一萬貫。」

二妞滿娘忙去撫模她的背,讓她平靜。

白逸很狼狽的解釋說,「我在門下省,我自己的產業比家里分得要多些。」

安哥此時也踢累了,奔過來這邊,張娘子摟著他笑了一下,「白逸,你不要用這種話哄我。我跟你也有十幾年了,這十幾年你攢了什麼家業?只是攢了一堆庶子庶女,還折了我的三個孩兒。」

白逸難堪不已,連連嘆氣,「是我對不起你,可是,那都是意外,不要當著安哥說。」

張娘子讓張滿娘帶安哥去換衣服,讓二妞留下。張滿娘擔心的同二妞對了下眼神才拉著安哥走了,安哥還頻頻回頭,二妞揮手讓他快點走。

張娘子雲淡風輕的笑,「你看,你都這樣講了,不如這樣吧,要麼你殺了你那些庶子庶女,要麼我們和離,我生的孩子歸我,跟我姓張,反正你已經有三個庶子三個庶女,正好還可以冒充成嫡子嫡女,多好。」

二妞立刻反對說,「夫人,殺人是犯法的,他們犯法了,咱不能跟著一起犯法。」

張娘子贊道,「對,果然是你懂事理些。得就事論事,不能犯法,白逸,我也不說什麼,你既然沒有什麼可以給安哥,不如讓安哥姓張,我的產業夠他舒服過一世了。」

白逸松了口氣,他總算發現二妞也有說話好听的時候了,連忙許諾道,「以前的事真過了就過了吧,咱們好好過以後的日子,至于四郎六郎二十二郎他們,我可以把他們過繼出去,七娘子十一娘子她們,老夫人出她們的嫁妝。」

張娘子很不相信自己听到的,不禁怔了一下,二妞在旁邊提醒道,「孩子們全打發了,那些小妾怎麼辦?」

張娘子連連點頭,夸二妞問得對。

白逸用衣袖擦干臉上,整了整頭發,「不過小妾而已,打發掉就行了。」

二妞汗毛豎起,直覺他有陰謀,「你不會打算一個銅錢不帶,就過來花安哥的產業吧。」

張娘子卻迅速的說,「你說的話,我卻不信的,我要同我大哥商量先,你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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