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二妞成長記 第二卷 第七十六章 議親下

作者 ︰ 菜販阿九

羅氏仔細的分析周氏的話,琢磨著哪些真哪些假。

周氏等了好久沒有回音,她心想若是不成,回家看看自己家的堂兄弟有沒有合適的,只是娶了許家的女兒,再嫁女兒到許家,就象換親一樣了,說起來有些不好听,她便又想著自己的姨表妹姑表妹舅表妹之類的起來。

良久,羅氏笑道,「你的意思是說,因著不是親媽,就沒嫁妝嫁不了好人家,就拖下來了。現在她兄長有錢了,才有底氣急著找人家,對吧?。」

周氏如釋重負,連連點頭,「是啊,五郎是這樣說的,不過嫁妝的事嬸娘不要擔心,阿父說嫁女兒到我們張家,許大人不敢不給嫁妝的,阿父會親自幫子源去談嫁妝。我先同嬸娘提一聲,我呆會要帶滿娘她們去我娘家,五郎說許家二郎很好,膽量見識都好,又能低段求人,是真正的能伸能屈,阿父說若是張家有合適的女兒都肯嫁給他的,阿娘想起我娘家有好女兒可以嫁給許家二郎,就讓我回娘家去說。」

羅氏臉色凝重,轉頭問滿娘,「你嫂嫂說的可真?她兄長待她真的很好?」

張滿娘听了半天,總算輪到自己說話,忙點頭說,「那位小娘子長得美貌,知書達理,同我們聊女紅,糕點,詩詞都聊得來的。是她二哥低聲下氣的結交五哥,本來我們家一直低調不惹事,五哥都不肯理他,現在五哥不是在印書麼,她二哥找了好多個書給五哥,五哥才帶我們去他家去拜訪的。她大哥就沒見到,在工部做事,大哥說很能干的,她大嫂對她很好,吃飯時但凡她提的話題,她大嫂都會接著的。」

周氏又說,「子源兄弟娶哪家的小娘子都是娶得起的,可是這家小娘子真是特別的合適子源兄弟,嬸娘你考慮一下吧,我現在要回娘家去看看堂妹們哪個合適許家二郎。」周氏說完便起身,喚安哥過來,安哥乖乖的跑過來牽著周氏的手。

羅氏忙喚她站住,「佷媳婦,你且慢走,先坐下說話。」

周氏復又坐下。

羅氏笑道,「我挑來挑去,也就是圖著娶進門的媳婦一心一意的對著你子源兄弟,能持得起家,嫁妝什麼的不挑的,我們家雖不是豪富,幾輩子的吃喝是有的。」

周氏微笑著點頭。

二妞心想,若真是這樣的話,也不會挑來挑去,挑到幾乎無人可挑,大把市井小民家的女兒合適這個要求。

羅氏又道,「可是我孫兒的外家也不能太差,免得他走出去被人笑話。最主要是子源喜歡,懂些詩詞,兩口子說得上話。」

二妞差點笑出來,這就是說媳婦娘家還得有點勢,就算不能借上勢,也不能丟人。媳婦還得美貌,最好也通詩詞,還得柔順。這一大堆條件還不算要求高,二妞自覺符合這些條件的人極少極少。

周氏笑道,「嬸娘疼惜子源兄弟,自然替他想得仔細些,這些呢都不是太難,難的是能持家性格還得好,是微娘子滿娘子去見過那許家小娘子,我卻沒見過。」

「微娘子你倒是說說那許家小娘子如何?」羅氏忽然問二妞。

二妞不意自己被點名,按說此處是張家的地盤,又沒有外人,為什麼不是讓滿娘說話呢,不過問到頭上來,她听了羅氏的話後就明白了,不止周氏想成了這樁婚事,大家都是很想這樁婚事成,如果不成,這樣的一個老太太逢年過節時哭訴自己孤兒寡母無人搭理,總是族中不樂之事。二妞想了想,吞吞吐吐的說,「我覺得那小娘子長得美貌,同我們說話也是極有趣的,同姐妹們關系也好,她嫂嫂也疼她,女紅廚藝也都可以的,只是……」

張滿娘心下一沉,也顧不得是在別人家了,抓著二妞說,「子源大哥的婚事大家都很關心,你快點說,不要這麼慢。」

二妞大叫,「你抓疼我了。」

張滿娘覺得自己失態,立刻松手道歉。

羅氏也是心下一沉,心想難道是有什麼隱疾被瞞下來了麼,心里七上八下,但是子源是她心愛的獨子,她定不會讓他被哄騙娶個不好的女兒回來。羅氏目光銳利的看了會二妞,柔聲說,「微娘子,你莫要怕,慢慢的說。」

二妞很有些緊張,她說話一直又急又快,平常的聲音人家听著都是快快活活的笑著的那種,但是現在用這種單調說話,羅氏定會覺得是在欺騙她。二妞控制著自己的語速慢慢的說,「那許家小娘子陪著我們走了一圈,安哥後來走得有些慢了,我才提議不要走的。我覺得她基本上都好,聊天什麼話題都能接上,應該是有主見的。她沒有親媽,她大嫂很照顧她們姐妹,但是她性格應該很堅韌的,就沖許大人的為人,提親的人應該不少,但凡她心性稍弱一點,早就將就隨便嫁一家了。只是她沒有親媽,雖然有見地,家中的事肯定是沒有管過的。當然,要是您肯當她做親生女兒般教導,就沒事了。」

周氏的心被她提著,听到這話才放下來,笑著對羅氏說,「這孩子,一向說話直來直去的,從不肯說假話的,要麼就不說,要麼就是真話,嬸娘盡可以信她說的。」

羅氏也笑了,這次是發自心底的笑,「這樣說起來,倒是同子源是天生地設的一對。佷媳,我知道親戚朋友嫌我挑剔,可我只得子源一個,若是他娶個不合心意,同大家相處不來的,我倒罷了,你叔公怕是要傷心得不行。倒不如仔細挑個好的,一勞永逸。」

周氏笑道,「嬸娘說得是。」

羅氏起身,牽過安哥,「走,我帶你們去見見你們叔公,這門親我看結得。」

張七太公在書房里呆著,他的書房里擺設挺多,有個擺在角落地上插著的大梅瓶顏色剔透得很,造型挺拔俏麗,二妞進去後就一直盯著看。

眾人向他行完禮後,羅氏便滿臉笑容的說,「阿父,大兄大嫂說有一門親事可以結得,我們家要娶新媳婦啦。」

張七太公目露精光,便閉上眼楮讓羅氏說說看。羅氏便簡要說了許家的情況,強調那小娘子性格堅韌。

周氏朝二妞微笑,意思是贊二妞說得很好,打動了羅氏的心。二妞被笑得頗不好意思,她確實是很同情繹娘子,沒有親**孩子確實可憐,再說,她也覺得繹娘子張子源若能成親也是不錯的,算是條件相當,一個沒有父親,一個沒有親媽,一個有兩個哥哥關愛,另一個有家族可依靠。羅氏向七太公介紹強調的是性格堅韌,肯定家教中是強調這些的,那張子源想必也能不錯,最少不是那種沒主見混吃等死的紈褲。

二妞盯著大黑梅瓶胡思亂想,又想著總盯著一樣東西看,人家會以為她想據為己有,便移動目光看其他東西。

張七太公用的東西應該都是好東西來著。

壓著紙的鎮紙是金絲楠木的,二妞看得直流口水,好容易把目光移開。又看到旁邊的硯台,花紋古樸,一看就不是現在書鋪里流行的那些款,想必也是古硯,應該值錢得很。

二妞又把目光移遠些,看到牆上,掛著的畫氣勢磅礡,二妞仔細的看了幾想,覺得必是名家所出。另一處掛著的劍的劍鞘也很有趣,二妞很想取下來仔細看一下。

張七太公閉著眼楮問,「那孩子身子骨如何,你見過沒有,若是病弱就不行。」

羅氏忙道,「是昨日五郎微娘子滿娘子一起看過的,微娘子講她帶著大伙走了一圈,安哥都有些走累了,但她沒有什麼事的。」

張七太公睜開眼,看了一眼安安靜靜坐著的安哥,聲音里滿是笑意,「哦,安哥皮實得很,安哥都走累了,她沒事?」

羅氏忙問二妞,「微娘子,你剛才講過說走了一圈沒事的,對吧,沒有氣喘吁吁吧。」

二妞拼命的回想,但是也不太記得了,便抱歉的說,「我沒太注意這個,應該是沒有,不然我就會覺得不好意思,覺得是麻煩人家了,當時沒那感覺啊。我自己身體好,這方面的事不怎麼多留意的。要不我們請她來張家玩一玩,讓大家都看看吧。」

張七太公冷不防問,「你喜歡這個梅瓶就送給你吧。」

二妞不禁楞了下,吞吞口水道,「不用吧,我看看就好,就算給我了,我也沒地方擺,若真是給我,我就會想這得值多少錢啊,不如換成錢給我。您可千萬別給我錢,我是下意識那樣想的,不是圖著錢。」

張七太公哈哈大笑,親切的對周氏說,「好孫媳婦,這事不錯,你去同你婆婆先打個招呼,準備幫子源提親。你嬸娘準備好了就去找你婆婆去,辦喜事時得麻煩你過來幫我們操持。」

周氏恭敬的笑道,「您派個人過去同阿娘吱一聲就行了,阿父阿娘一定開心得不得了,這樁婚事定會辦得熱鬧風光。今日孫媳得直接從您家里回娘家的,許家二郎大家也說很好,肥水不流外人田,孫媳要回娘家去挑個好的小娘子與他結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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