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五郎留下包包去天清寺燒香捐香油錢,讓他捐完香油錢就去給張娘子報信說確定可以單獨開府,不用回白家,他自己帶著鄭家小娘子們同二妞滿娘一起匆匆回去鄭家。
鄭七郎對此表示很驚訝,「燒香要自己燒才心誠吧?。」
張五郎微笑,「心意到了就行了,我們的心意很到了,捐一千兩銀子呢,一千兩銀子足夠買一個人吃一輩子的米了。」
鄭七郎想起長輩吩咐他萬事听五郎的,便老老實實的安排姐妹們坐上馬車,仔細看護衛們有沒有騎馬在安排的位置上,一路小心謹慎的防衛著回到了家中。
到了鄭家,張五郎只帶著七郎同五娘子去見鄭家長輩們。
張五郎呈上玉佩,詳細的講了當時情景,不等大家說什麼想法出來,立刻告辭說要回家去同家人商量,請鄭家在施米那日安排人手注意安全,若是晉康郡王也來,張家那天可能會自顧不暇。
鄭家太夫人笑眯眯的應了,「好五郎,你趕快回去吧,你們家事也,米準備得怎麼樣?上次我听說是用紙袋裝米,你多準備些紙袋,反正以後也能用得上,米不夠我們家運些過去。估模著明後天,你舅舅們帶大郎他們過去你家去議一議,看能幫上什麼手。」
張五郎忙忙道謝,又匆忙的帶著滿娘幾人回張家。
她們幾人都玩得很辛苦,在馬車里睡著一直到回到張家,回去後還是接著睡,一直睡飽到了黃昏才醒。
晚飯時二妞安哥同著張家一大家人一起吃飯時,二妞覺得花樣特別繁多,羹飯果品都弄得象花一樣美貌。
張家吃食講究的是溫補,不講究材料的珍貴,什麼野味都是踫到就吃,絕不特別講究。就算是逢年過節,也都只是多幾樣特別費工夫做的菜,見到琳瑯滿目的食物,張滿娘不禁驚叫,熱情的為二妞和安哥解釋做法與味道。
鄭氏看著他們幾人高高興興和和睦睦的樣子,笑吟吟的宣布,「今天知道有兩件大喜事要發生了,大家盡興些吃以示慶祝。一件是李康說,也就是晉康郡王說,你們表弟們確實要被賜職,能分府另住,你們的姑母陪著表弟一起住,不回白家。另一件就是晉康郡王告訴五郎,他會求娶鄭家的五娘子做正妃。」
雖然張五郎一回來就告訴大家了,鄭氏這是說給幾個小的听的,張家眾人還是高興不已。
五郎笑嘻嘻的說,「舅父們明天過來,說看看施米能幫上什麼忙,米若是不夠也可以運些過來。這事可以說是晉康郡王有心了,姑母這事不處理好,總是懸在心里,大家都過得不安生。」
安哥高興得咧開嘴一直笑,二妞也很替他們母子三人開心,終于可以名正言順的過自己的日子,不用擔心被別人指指點點了。
張一杰也笑著說,「這確實是大喜事來著,面子上張家同白家拗著,對我們家兄弟姐妹的婚事不利,對舅舅家的表姐妹們婚配也不是很有利。皇子們適齡沒大婚的人太多了,舅舅家人丁興旺,總會被盯上的。可若皇子們娶舅舅家的表姐妹佔不到什麼助力,最多只能是側妃。現在五娘子倒是能做正妃了,出了一位正妃,其他姐妹就不用擔心被配做側妃了。」
「看來鄭家的姐妹們都能嫁得好了,到時阿娘可得多準備些好東西添妝。」周氏笑吟吟的側面恭喜著鄭氏。
三郎大笑著說,「大哥大嫂到時可不能舍不得,給出去的多了,咱們的可就少了。」
周氏大笑,「給表姐妹們添妝這本來就是應該的,何況為了郡王的面子呢,我都覺得咱們都跟著面上有光了。這可真是老天注定的緣份呢,我听說啊,晉康郡王這幾年挑了好多家,一直不行,幾年時間都挑挑撿撿的,也沒有合意的,安陽郡王和王妃都替他操碎了心,這下他們該安心了。我和一杰送鄭家妹子一個小莊子做陪嫁吧。」
三郎大笑著說,「大嫂好大方。」
「甜言蜜語是想趁機騙點東西走?」張一杰搖頭笑道。
眾人都大笑。
鄭氏喜氣洋洋的說,「要說起來,大家得趁機趕快給二郎務色務色了,免得被別人挑光了。我讓二郎跟在你們姑母身邊,就尋思著能磨磨他心軟的毛病。現在你們姑母要搬家,定有許多人去拜訪她,順便能見得到二郎,他應該很快有好姻緣來著,他娶親了就有人管他了。」
「嗯嗯,二郎成親了就安心了。」張振擼著胡須笑得合不攏嘴,「你們兄弟這幾天要打足精神做事,一杰同五郎要仔細施米的事,三郎去幫姑母打掃園子,等米施完了,大家再齊心協力幫姑母去搬家。」
這幾日張家鄭家事多,為安全計,張振索性安排接下來兩天安哥不要去族學了,只在他自己院子時寫字,或是踢球,施米那天中止練字。
鄭家人過來同張振幾人商量,其實也沒有什麼商量的,就是互相溝通交流下了解的情況,決定五娘子若是在公眾場合見到晉康郡王自然也落落大方的見,但是私下是不準見的。另外為了防止有人破壞這樁婚事,張家提議加大保護五娘子的力度,並且以實際行動表示,送了十個護衛。
張家下人十八日下午就在布置,米與書局時會有人不停的搬送,但是先提前準備好台子什麼的,方便隨手遞出,一天下來光是遞東西也是很累的,擺米的台子也得高度合適才好。
便有不少人圍觀問幾時開始施米,張五郎一時興起,看著順眼的人送了幾份出去,順口說福袋上印的是張振寫的字,書上面蓋了張振的私章,是張振為外甥祈福的意思。
裝米用的福袋是粉紅紙,除了印了一個大大的福字外,還印著張振寫的無病無災,吉星高照八個龍飛鳳舞的字。至于書就全蓋上了張振的私章,免得有人拿了書再出去賣。
結果十九日辰時,張振鄭氏就帶著子媳們打開大門時,看到整整齊齊排著隊的人,都驚呆了。
張一杰與張五郎忙了這麼多天,還是布置了許多東西的。張家大門右邊搭了台子擺著書同米,站在那里施米的人不會被太陽曬到。還用木頭做了兩道欄桿形成一個通道,以便讓人依次排隊,魚貫而入,魚貫而出。為防擁護,請了衙役們維持曲院街的秩序。至于擺攤的小販,也是在指定位置,有衙役們擔保的小販才能擺。
書比米更貴,有的人一天勞作未必賺得到一本書的錢,排隊的人自然是很多,二妞自己這樣分析,不過當她看到不少衣冠楚楚文質彬彬的人排隊等著,更加吃驚。
其實這也好理解,張振是禮部侍郎,科舉考試便是歸禮部管著,許多童生舉子覺得拿到他寫的字同蓋過他章的書後能順利考過,于是都來排隊領米。不少街坊也盼著能沾點文氣,也排隊湊熱鬧。
張振看著自然是高興的,施米也不一定就得施給乞丐吧,何況還施書呢,把施米變成風雅之事也是不錯。
張一杰安排站在那里施米的位置是六個,取的是六六大順的意思。每個站人的地方左右都擺著米袋同書,一種是針對窮人需要發蒙的人的書,另一邊是針對已經有些功底的成人的書,方便取的人只扭轉身體就好,不用彎腰那麼辛苦。
施是福,受也是福,鄭氏也希望這次施米也能讓觀音送一個孫子到張家來,于是一開始就讓周氏也一起站在那里施米。
王敏儀同袁弘出現時,袁弘看到現場也很震驚,施米如此井井有條,領米的人大多衣著整潔,這簡直是聞所未聞。
張振見到他們一行人過來,心中高興不已,當然面上並不曾顯,雖然袁弘示意他們叫他李康,但張振還是立刻帶領妻兒子女向他行了大禮。
張振已經是禮部侍郎了,他都行大禮,在場的人都心中聯想翩翩,有的同旁邊的人低聲詢問,都在猜想著袁弘的身份。
不過張振施米可不用向誰交待什麼,袁弘開始站著施米後,張振只擼著他的胡須笑眯眯的站在旁邊看著。
不一會李蘭生兄妹也過來了,張振臉上並無異色,微笑著道謝,張五郎請他們去施米。
鄭家也來了六位小娘子——五娘子和其他幾個十三四歲的女孩子。周家也有過來一些小郎君同小娘子,許二郎也不請自到。
站著遞米給人也是很辛苦的,幸好人多,累了立刻就有人補上。張一杰準備得很周到,他搭的棚子前面是施米的位置,後面則設了供人休息的斜榻,還用簾子遮住。遞米遞累了的人,隨時可以下去休息,餓了渴也也可以在後面吃點心喝甜水。
這一天張家族學休沐,張家子弟都過來充當搬米搬書的苦力,後來沒有裝好的米還要裝米入袋。站在那里施米是露臉的事,于是二妞滿娘退下後就再也懶得上去了,把機會留給別人。兩人靠在斜榻上同著其他休息的人閑聊,二妞索性把安哥的筆墨讓人送來,讓他在這里練字,悶了就出去簾外站一會,看看熱鬧。
本來以前是計劃間隔性施夠一萬斤米,但是因為張家高興,這一天沒停過,施出去足有三萬來斤,最後天黑時沒派出去的張振讓張家子弟們換其他街道沿街派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