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二妞成長記 第二卷 第一百三十八章 狹路

作者 ︰ 菜販阿九

吳家大哥有四個孩子,其中三男一女,最大的就是女孩子吳暗香,再加李玉山姐姐們的五個孩子,合計是九個了,再加二妞三多,就有十一個,就這樣大孩子帶小孩子坐著擠了一桌,武元秀元東平田家阿婆就與吳家的大人們坐了一桌。

二妞同武元一樣,都是急性子話多同人家能接得上話的,加上還有三多時時幫個腔,于是一頓飯下來,吃得很熱鬧,二妞也同吳暗香混得有些熟了。

另一桌有李玉山同武元在,自然更是歡聲笑語不斷,二妞听見東平都說過幾句話的。

吳家蒸的荷葉臘肉飯非常的好吃,臘肉的香味同荷葉的清香在一起口感很好,沒那麼油膩了。不過三多最愛吃的是荷葉粉蒸雞來著,因著雞是新鮮的雞,不是臘雞,不怕吃多了咸,二妞就放心的讓三多吃多了幾塊。

飯後,田秀元便麻麻利利的幫著吳家大嫂收拾著碗筷盤碟,田家阿婆本來也要參加收拾的,二妞拉住了她,讓她看著小孩子們,免得小孩子們打架,順便同李玉山母親吳氏說說話。

田家阿婆便嘮叨開了,「真不好意思,我們來吃了喝了,連碗筷都不幫忙收一下,心里好過意不去。」

田武元便笑著發牢騷說,「二妞,幸好你在,你還能拉著她。你要是不在,她又要去幫人收,阻手礙腳的,她又是好心,要是人擠來擠去,弄破了都不好講她。只要不是特別忙,你阿娘從來都不讓她收。好,不讓她收,她又嘮嘮叨叨的說過意不去。」

二妞哈哈大笑。

吳氏也笑,「武元你這孩子,你阿娘的好心好意被你說成什麼了。」

田武元嘿嘿直笑,「這幾年幸好我三姐手腳快,不然屋里估計亂成一團麻。」

眾人講笑間,田秀元同吳家大嫂都出來了,顯然是鍋碗杯盞都洗干淨了,吳氏心中大為欣慰,果然是阿娘做事不利落,孩子們就得利落點,田秀元做事麻利,自己的小兒子以後可以享福了,想到這些她便不嫌棄田秀元脾氣暴燥了,反正自己的兒子不介意。

見田秀元滿臉笑容的走出來,李玉山安下心來,便笑著說,「剛才三多要荷花的,現在還要不要?要就跟我去摘。」

三多自然是歡呼著說要。

李玉山的佷兒佷女們,除了最小的兩個已經送去床上睡了外,其他七個都齊聲歡呼說要去。

李玉山眼楮看著田秀元,嘴中自然是答允了。

田家阿婆有心跟著一起去,卻看到吳家的小孩子們有兩個已經午睡了,擔心三多玩辛苦了困了要人背,便想拘著他不給出去,「三多,各樣的都讓你姑父幫你摘回來,你坐了那會車好辛苦,不如不要出去,睡個午覺吧。」

三多搖頭拒絕,眼巴巴的看著二妞,只說不怕辛苦一定要一起去。

都提到辛苦兩個字了,田家阿婆那點心思田武元立刻猜出來了,便承諾自己年輕有力,三多不想走了就算睡著了也可以背回來。

吳氏笑著說,「親家你去走走吧,去看看我們家的藕田長得怎麼樣。」

田家阿婆繼續搖頭拒絕,只說自己年紀大了,不想走動。

田秀元低聲說,「武元,你好好看著三多。我不去了,我在這里照顧阿娘。」

二妞覺得田秀元一定是想一起去的,現在不過是搏吳氏的歡心表現下自己不貪玩,孝順。不過既然表現完了,也該去走走了,表現得太過頭就是假了,二妞便笑著說,「三姑,阿婆辛苦了,同暗香阿婆聊一會天,聊著聊著便睡著了,一個午覺一醒,咱們就回來了。阿婆哪里就老到要人看著的程度,反倒是三多調皮要人看著才是。到時要是我玩得興起,忘記看著三多了怎麼辦,這可是在水邊,你還是跟我們一起去吧。」

田武元也說,「三姐,老娘的身體一直好得不得了,你擔心什麼啊,等她睡醒了起來,肯定嘮叨到你恨不得堵上耳朵。」

這兩人說話有趣,逗得大家都大笑。

吳氏笑著說,「秀元,讓你阿娘同我聊會天,順便看著最小的兩個睡午覺,要是倦了睡一會就行,你們去玩吧,小孩子多,要留神點。」

未來的婆婆這樣發話了,未婚夫在旁邊眼巴巴的等著,田秀元便喜笑顏開的應了。

吳氏看她臉上的喜色,心中很滿意,這樣的人心思簡單比較好相處,並且性格也不是那種拗著的,同小兒子也搭,長得也美貌,除了脾氣暴躁,倒也挑不出大毛病來,脾氣暴躁點也是好事,不受外人欺負。

李玉山自然感受到了母親的滿意,他承諾仔細看著孩子們後,便帶著大大小小的一群人去看荷花了。

二妞遠遠的看見大片大片翠綠色的荷葉,粉色荷花盛開其中。在夏天的驕陽下,不計其數的荷花自由自在的開著。

看到荷花小孩子們都歡呼著跑過去。

三多也要跑,被二妞緊緊的抓住手。

三多可憐巴巴的帶著哭音道,「阿姐,他們先去,好看的都摘完了,剩下的都不好了。」

二妞嘿嘿直樂,開導他說,「不要急,邊上的好看的已經被人摘掉的,中間的才好看,他們小,沒辦法下去摘,ど叔呆會幫我們下水去摘。」

三多狠狠的點頭,「我喜歡的都要摘給我。」

二妞哈哈大笑,滿口應著,拉著他快步走。

李玉山同田秀元走在最後面,听到二妞姐弟說話,便大聲提醒自己的佷兒佷女們,「你們不要自己去夠荷花,小心掉下去。」

不過跑在前面的人,自然是心急的人,哪里會听他的話,等他們走過去時,已經有兩個小孩子掉到水里打濕了衣服,正嘻嘻哈哈的擰著水。

李玉山便板著臉訓斥道,「好在水邊上的水不深,要是深水你們淹著了怎麼辦。」

不過他心情好,板著臉也不嚇人,加上他平時性格溫和,大家都只管嘻嘻哈哈的不理。

三多到了水邊便拉著田武元去摘荷花了。

二妞便挑了棵樹靠著,蹲下來看荷花。

東平百無聊賴的站著發呆。

吳暗香跑過來站在旁邊同二妞說話,二妞同她便聊起來了。

吳暗香好奇的問,「我听說你在京城帶小孩子,辛不辛苦?」

「辛苦說不上吧,同在家里差不太多,我要是在家里,也是要帶三多的啊。不過帶的小孩子比三多尊貴懂事得多,我們小門小戶的,要顧忌的事不多,由著性子都成,在京城就不行。不過是有很多人帶著他的,現在他又上學去啦,我每天也只用看一兩個時辰吧。」二妞哈哈大笑,想了想又說,「以前他沒上學,就覺得總要我陪著一起玩,現在上學了,應該好多了,我看差不多都不太怎麼要我陪著玩了,說不定再過陣子就不用我看了。」

二妞覺得自己現在有錢,有閑,有幾年時間可以慢慢籌劃將來的生活,以後她必定不會為柴米油鹽日日憂心。她看著驕陽下盛開的荷花,心情非常的好。

她眯眼看著一朵白色的荷花,陽光照過來,花瓣簡直是透明的一樣,宛如上等的陶瓷一般美好,不,應該是陶瓷象荷花花瓣一樣美好。

有的荷花花瓣邊上是淺粉色,花瓣是白色,顯得異常干淨,很漂亮很粉女敕。又有的荷花胖胖的,好象一只美艷的胖美人一樣。有的荷花只邊上略開了兩瓣,還是含苞待放的感覺,好羞澀的樣子,好有趣。有的荷花欲開不開的,卻馬上要盛開的樣子,讓人很期待它的綻放一瞬。盛開的荷花就不用說了,既美艷,又清澈,很是動人。

抬眼遠眺,炎炎烈日中,二妞看到綠色的荷葉中一縷白色,或是粉白色,心中便有種種涼爽的感覺掠過,加上時時有荷花的清香飄過,二妞心中很開心很高興。

等二妞看得入迷時,吳暗香再同二妞說話,她便不再仔細答了,只是有一搭沒一搭的應著了。好在她去京城見的人多,已經學會不用腦子來應付人了。

荷花令二妞著迷,她想若是回了京城,荷花還有,她就仔細的去學畫荷花,荷花真是太美了,比梅花更美。她不貪心,不求什麼聖手教,求張娘子教就行了,張娘子自然是會畫荷花的,二妞覺得自己能學個形狀,能自己畫個荷花掛在牆上就行。

愉快的時間自然是過得很快的。

陸續有小孩子們打濕衣服,到了後來三多都打濕了衣服,李玉山知道自己家的小孩子身體如何,穿濕衣服不怕,但是怕三多穿了濕衣服著涼,便要帶大家回去。他見二妞看得入迷戀戀不舍的樣子,便吩咐暗香同著二妞一起玩,看夠了就回家吃晚飯,不要丟下二妞一人。

眾人一走,吳暗香便把頭湊過來問二妞,「你哥哥臉上怎麼啦?是同人打架了嗎?他看上去很好脾氣的樣子,不會是打架吧?。」

二妞睜大眼看她,「是一點誤會啦,不要提這事啦,頂著這臉,他都不好意思去學里了。」

這是明顯的不想多說,還不熟嘛,這沒什麼,熟了自然就說了,吳暗香心念轉動,便說,「你喜歡看這些荷花啊,那邊還有更多,那邊開得早些,好多顏色是紅色的。那邊是人家的,他們都走了,不會摘別人家的蓮蓬了,我帶你去看看。」說罷便拉二妞起身。

二妞蹲久了,也覺得腿麻,吳暗香拉她,她便順勢站起來了。

兩人走在窄窄的田埂上,四周有些是稻田,有些是藕田,每步走開都覺得景色比剛才更美。

二妞此時深恨自己腦子不好用,不能全記下這美景。

深深淺淺的走了半里路的樣子,再往來時這個方向看,果然有一塊藕田里的荷花開得顏色格外艷些。

都說荷花潔淨,出淤泥不染,荷花的顏色看上去就潔淨無比也增加了這種感覺。當然粉色白色的荷花美好得令文人們感嘆萬分,艷色的荷花也是別有一番風味,一樣令二妞感嘆不已。

其實她以前也是年年都有看荷花,年年都有采蓮蓬,但是,以前她只是覺得好看,就是好看罷了。自去了京城後,她跟著附庸風雅的賞過幾次花後,漸漸開始有了更多的感觸,開始細細的品味這些自然之美了,開始有丁點鑒賞的意味了。

二妞正在看著高興的時候,卻過來了一群人。

二妞覺得有人盯著她看,她以為是自己佔了道,阻了人不好走,便挪了下,挪到邊上,給來人們讓了道。

來的人卻七嘴八舌同著暗香打招呼。

自然就有人問道,「暗香,她是誰啊?」

沒等暗香回答,便有人起哄說,「這麼漂亮,肯定是玉山叔要娶進門的那個嬸子。」

暗香罵他們,「你們不要胡說八道。」

又有人貧嘴道,「哪里,還小呢,年紀對不上,我听說未進門的嬸子美艷不可方物,這只妞還太女敕了。」

這話卻太難听了,二妞氣急了,轉過臉瞪著這些人說,「你們既然叫我三姑父一聲玉山叔,怎麼說得這麼難听?這麼輕薄沒教養?」

二妞其實也算是個明眸皓齒的小美人了,當然,她不是那種標準的畫面美人,她最動人的就是那種活勃勃的味道。她這樣一動怒,便有人看呆了。

他一心軟便有些內疚,便覺得剛才說話確實難听了些,立刻道歉道,「都不要再說了,小田娘子,我表弟魯莽,我代他道歉了。」

二妞哼了一聲,「你認得我?」

這人立刻微笑道,「我叫熊立華,小名叫小路,你叫我小路吧。我姑姑也嫁在這邊。你同田東平很象,我表弟說了玉山叔未過門的嬸子叫田三姑,是田家垸的,這樣加起來,一猜就猜得到你是東平的妹妹了。」

看這人的自作聰明樣,二妞就很討厭他,懶得多說一個字,只拉著暗香轉身道,「咱們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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