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說定了後,田武元同二妞兩人對了下眼神,都站了起來,由田武元提出告辭,「張大哥若是有什麼吩咐,就讓人去我們田家雜貨鋪捎個信就行,反正我和二妞都閑著,今天我們就不打擾你們休息了。」
包包听到這話便樂了,「既然你們閑著也是閑著,這麼早回去做什麼。」
春桃也留二妞多坐一會,于是兩人又坐下來了。
包包又笑著說,「二妞,你春桃姐姐帶我去蚌湖過了,果然是七里長街,那里熱鬧繁華得緊。沒想到雲縣這麼有趣,長樂鎮居然比不上小小的蚌湖小市。听說蚌湖秋月甚是美妙,可惜我們看不到了。」
田武元同二妞互相看著,只嘿嘿樂著,二妞讓田武元出聲,田武元便笑著說,「咱們看那些看得多了也不算什麼,咱們還有些一年四季都看得到的景啊,尤其是南浦荷香,不是正正當季麼?」
包包微笑著點頭,「我倒是听春桃說過了,大通橋賞荷甚好,有詩為證,夏夜荷花荷花迎水濱,石橋月劃一釣銀,不往更酌荷筒酒,只嗅荷香已醉人。不過現在還沒有到荷花最好的時候,我們多呆一陣子,一定要賞完荷再回去。」
「南浦那里好自然是好的,那邊依水勢成形,處處都有垂柳亭台,別具風韻。不過再好,那里也就那麼大一塊地方。咱們這里到處都是湖啊,象梁子湖,萬畝湖面全是荷葉荷花,水光波光粼粼,有時天上還有彩雲,那樣才是壯觀。」二妞有些不以為然。
包包便笑著說,「听二妞說著這些便有趣,春桃,這陣子我們抽空全去看遍了吧。」
春桃自是點頭同意。
二妞接著說下說,「要按包包哥這樣說,我們鄉下處處都是景來著。這陣子隨便往那里一站,都是翻天蓋地的稻浪麥浪,全都可以算得上是景了。我以前不知看了多少回了都看不出來什麼,今年卻看得有點意思了。對了,明天你們去大佛寺燒個香吧,听說好靈的。」
田武元看著二妞臉上的神情也接著說,「老實說,我們靠近長樂鎮的鄉下人,倒羨慕底下鄉里頭的人不得了。那些個小市什麼東西都方便實用,物美價廉,趕集熱鬧得緊。這城里的人呢,大多是有錢了搬過來的,吃的用的玩的全是方便有錢人的。咱們這邊的鄉下人,說是近城里,閑逛是好看,真買起東西來,卻不如底下鄉里頭的人實惠。」
春桃笑著說,「以前我們也覺得有些奇怪,倒是沒有象你這樣想過。對了,二妞,昨天你們不是送了糖過來的嗎?我猜你們今天的糖是現做的吧,以前沒有做過吧。」
二妞點頭,得意的說,「是武元想的,我叔叔向來很聰明的。」
春桃兩眼一亮,上下打量著田武元,然後才說,「真看不出來,我還以為是二妞在京城吃過,然後特意去挑了來做的。」
二妞老實的搖頭,「不是我。」
包包看著田武元的眼光也有不同了,便細細問了這幾日田武元做了些什麼,听了後他覺得田武元做事也算有條有理。他又思索了一下便說,「二妞,你春桃姐帶我去看過雲縣許多地方了,挺多東西不錯,不過都是說比不上鄰縣的。反正你們這邊地面上也安靜,不如你們叔佷二人陪著我們去看看吧,到時我們京城鋪子里賣的東西不不拘是雲縣了,周圍的也成,反正離這邊近,送貨好方便。」
田武元很是興奮,跳起來拍著胸膛夸耀了自己一番,把春桃幾人笑個半死。幾人越說越投機,聊到後來很晚了。二妞見春桃打了個呵欠,便拉著田武元告辭。
春桃站起來笑著說,「這麼晚了,天這麼黑,還是不要回了吧,反正這邊就是客棧,一定有空房間。」
田武元自豪的說,「我們這里很好的,路不拾遺。再說這邊的人我都臉熟的,大家都會給個面子的。」
「就隔兩個街口啊,現在在這里大叫一聲,只怕我們家都听得到,他們應該也還沒睡吧。」二妞又飛快的補上一句,心里祈禱著家里的談話已經結束。
二妞兩人回家的路上,有些暗,不過大半個月亮掛在天上,偶爾還听得到蛙叫,兩人又從小都是夜貓子,心中都一點都沒有害怕的感覺,有的只有興奮。
田武元追問二妞包包是不是很看重他的才干,又吹噓自己果然是有真才實料的,還贊同包包很容易交流,他說的話包包全都理解明白,同包包講話很是舒服。
二妞笑得肚子疼,不過包包確實是很會做人做事,也會說話,同人講話素來不卑不亢,象田武元同他講話,自然是覺得如沐春風。
兩人快回到田記雜貨鋪時,看到田記居然還亮著燈。二妞大為驚訝,不由得停了腳步。
田武元肅著神情,「肯定是還在同東平講話。我這幾日想得很多,管東平的事,是吃力不會討好的,上次讓他娶夫子的女兒,憑心而論,我佔到什麼好?那地我扔在那里種與不種,你阿公阿婆都會幫忙弄得整整齊齊的,我說把地給他是好心來著,卻弄得里外不是人。反正他的事,我是不會再多說一個字了。你也一樣,不要再說什麼,他是長子長孫,大家對他寄予厚望,你不管說好說壞都是很麻煩的事,多說多錯,不做就不錯。說得多了,到時老阿公老阿婆們一句,你是要嫁出去的,哪里由得著你一個姑娘家管兄長的事,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閑事。我還稍好些,頂多被人說一句想沾佷兒的光,可是我若是賺到錢了,還用沾他的光麼?」
「那問到我,我就說不知道,問你好了。」二妞點頭表示贊同,她以前曾被一個老阿婆頂了一句「你以後都不會姓田的,你遲早要嫁出去的,管田家什麼事」,頂得心肝肺都疼。後來她同田武元哭訴,那家當時沒有小孩子可以給田武元欺負,田武元只好偷偷的把那家人的鐵鍬扔了一把到水塘里泄憤。
兩人商議好後,便輕腳輕手的回去,二妞到了台階上推門,門是插著門栓的,二妞並沒推開。不過二妞父親定是听到了推門的聲音,立刻就大聲問是二妞回來了麼。
二妞大聲應著是我。
田洪元便過來開了門,他見二妞武元兩個一向話多的人都沒有出聲,不禁問道,「你們不高興嗎,怎麼不說話呢?」
田武元微笑道,「我們今天太興奮了,不知道說什麼好。」
田洪元便問他有什麼事。
田武元便簡潔的說了要弄糖去京城賣,還要包糖讓包包夫婦送到李府去的事。
田洪元皺眉不悅,不自覺的提高了聲音,「好端端的怎麼要去做商戶,做了商戶子子孫孫都讓人看不起。你不要只是想著自己舒服,要替子孫後代想一想。」
二妞拉著他的袖子辯解道,「阿父,ど叔只是幫忙跑跑腿,他不改籍不入商戶,他還是要種田的。是我們夫人在京城開鋪子,不是ど叔。就象我要ど叔幫我買什麼,準備好了送過去一樣,只是數量多些,況且車馬行都用李府的,這有什麼大不了的。在這雲縣,人家李府不知有多少生意,您敢說他們是商戶?」
田洪元想想也是,臉色便和緩了。
徐氏听到田洪元聲音提高,匆忙跑過來看是怎麼回事。二妞沖著她笑,示意沒有事。
田武元趁機又說,「張管事夫婦在這里,有時沒有人跑腿,我就先不回家了,萬一他們要人幫忙叫到也方便。」
田洪元心下更松動了,和藹的笑著說,「二妞在京城也靠他們照應,你們幫忙跑腿也是應該的。只要你不嫌打地鋪不好,一直在這里打地鋪都沒事的。這麼晚了,快去睡吧,說不準明天就會喊你們去做事了。」
徐氏卻拉著田武元,「不要听你大哥的,有些什麼事,你細細講給我听,也讓東平听一听。年輕人,晚一點睡怕什麼,過後補回來就行了。再說人家要喊你們做事,來喊了再起來都來得及。」
田武元心中興奮,自然願意同人講。
田家能住人的地方只有三間,現在一間是二妞田家阿婆三姑三多在睡著,一間是徐氏田洪元的臥室,要說話自然是只能在東平與武元睡的中間的這個房間了,這個房間有四個門。
二妞立刻搬來條凳給徐氏同田洪元坐,自己也搬個小木凳坐著。田武元則同東平坐在床上。
田武元講得唾沫直飛。
田洪元听得覺得倒是無可無不可的,反正隨便武元做什麼,到了農忙時那些農活他已經能完全接手了,只要武元不扔錢進去,多做點事是好的。
徐氏卻听得很是動心,輕聲說,「武元,這話卻不要說給三姑听,我就問一句,這糖全是玉山他們做,若是他們直接同那張管事交接,你可分不到什麼錢。」
田洪元有些生氣,正要責備徐氏有小心眼。
田武元飛撲過去捂上他的嘴,「大哥,你可不能大聲說話,小心吵到三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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