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二妞成長記 第二卷 第一六八章 改變

作者 ︰ 菜販阿九

走在李家莊時,田武元隨口便感嘆李家莊這邊的人大多比田家垸的有錢。

二妞以前倒沒注意,听他一說,二妞便仔細看著李家莊。一仔細看,再加上加快,她真的覺得有許多不同。李家莊不少人家的房子蓋得很結實,並且家里還有些擺設,桌椅用的木料也不錯,完全不同于田家垸。田家垸的房子用的磚單薄粗糙,屋子里大多是空空的,只擺著農具糧食什麼的。看來,李家莊的農人真的是有些根底,那些房子耗錢耗力,不太象是一代人能掙得下來的,田家垸最能干的兩三個家蓋的房子才能勉強比一比。

听著叔佷兩人的感嘆,想到二妞到李家莊走過來走過去那麼多次,居然以前沒有注意過這些細小區別,他自己來這里轉了一圈,就敏銳的發現李家莊的不平常之處了,林江東不禁得意不已。他笑著挖苦道,「哦,剛才正華哥還說呆在雲縣那麼長時間居然不知道鄉俗,二妞土生土長的,居然也不知道這些。」

二妞平靜的點頭,「是啊,以前挺傻的,根本沒有想過這麼多,只想著自己家的日子,從來沒想過別人家的如何的。想別人家的也沒有用啊,總得踏踏實實的掙錢攢錢才是正事。我去了京城才知道賺錢也是有門道的,得用腦子,不是埋頭種地就能掙得到錢的。」

林江東想得很好,二妞被人這樣說,以她的脾氣定會暴跳如雷,一定又會失言,日後他再拿這個來日日笑話二妞。沒想到二妞沒有跳起來罵他,只是平靜的解釋,林江東不禁有些傻眼。

林正華笑罵道,「江東,你這混蛋,二妞自小便有白家夫人教養,吵架自然是有理有節的,不要小了看她。」

林江東一想,確實,罵自己命不好那會失言,同現在又有不同,那一會牽涉到三多,只說明二妞護著弟弟,不肯讓弟弟吃虧,同現在吵起來又有不同。他立刻收起了自己的小心思,正正經經的道了個歉。

「有什麼大不了的,你說的是事實啊。」二妞對此倒是一點無所謂。

二妞不介意,林江東倒是不好意思的笑了。

田武元也是煩林江東得不行,看他這樣倒是心情好些了,這種半大小子要是有了交情了,行事就會有顧忌了。他笑著說,「我家二妞脾氣是差點,可是還是講道理的。不過人同人相處,都是你對我好,我對你好,才處得來的,沒道理被人欺負了還得軟言軟言的陪笑臉的。」

林江東點頭。

幾人在去李清玨家中的路上踫到幾個華服少年,其中便有說了讓二妞很討厭的話的馬六郎。林江東兩人同他們寒暄,二妞只牽著三多扭著臉。

有人戲謔的叫著二妞。

二妞禮貌的低頭說,「請稱呼我小田娘子。」

林正華板著臉說,「吳兄,對女孩子要尊重。」

那人便肅色稱了一聲小田娘子。

二妞微微點頭回禮,又說有急事要處理便牽著三多走了。

林江東忽然覺得好笑。

在西北時仰慕他的女孩子多得是,各式各樣的女孩子掏空心思哄他。再能見到的就是親戚家的女孩子,任性刁蠻的,爽快利落的,端莊大方的,賢淑柔順的都有。大多在他面前卑微或是驕傲或是依賴,但是象二妞這樣任性有脾氣,做事有理有節,可以當朋友一樣平等說話的女孩子卻不是多見。再加上林正華對他描述的二妞的種種趣事,一下子他忽然有些喜歡二妞的性格了。

李清玨家很快就到了,二妞沒想到李家的堂屋里有不少人。

李清玨見到他們過來,起身笑著打招呼。

田武元笑著說,「石頭,找你有點事。」

「那我們到隔壁去說,正華你們在這里坐一坐先。」李清玨便帶著田武元叔佷到了偏廳。

林江東正要跟上,李清玨回頭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他便噤聲,自己找地方坐下了。

等田武元說是過來問選用什麼紙包著糖後,李清玨便笑了,「你們倒是講究。」

看了各式紙張同福袋後,李清玨選了龍鳳呈祥的福袋,說包糖的紙也要印成這樣,夠喜慶夠大方。

「石頭說好自然是好了。」田武元笑著拍李清玨馬屁。他覺得這樣很對,不容易犯錯。不過他也在心里盤算若是清明或是祭祀的那些日子,得準備些素色的福袋同包裝紙。

李清玨又問道,「林正華他們倆怎麼又跟著你們了,他們有沒有不妥?要有不妥,要不要我幫你們去警告下?武元你放心,在我們李家莊這里,外人是不能隨便亂來的。」

田武元有些安心,李清玨口中李家莊罩著的地方是指整個雲縣來著,縣城與田家垸都是李家莊的勢力範圍。他看了下二妞,二妞有些憂心的搖頭,說出去總是不好,只要田三姑被三姑八婆提在嘴上,就會有人說三道四,沒有錯都會說成一個巴掌拍不響之類的。

見二妞反對,武元便含糊的說,「也沒有什麼,就是有些煩他們。要是要幫忙的話,我會出聲的。」

李清玨听這話倒是笑了,「他們倆算不錯的人了,脾氣是驕縱了些,心地倒不壞,跟他們一起,好過同別人。別的人看上去是正人君子,說不準當面笑著喊哥哥,背後陰著敲悶棒。」

三多脆脆的問道,「是不是說笑就不好?那我以後還要不要笑呢?」

三多從來一說話都笑,田武元同二妞都忍不住笑了。

「哎呀,當著小孩子不能隨便說話呢。」李清玨低頭溫和的解釋說,「得看誰笑,三多笑就是好的。別的人呢,就得心口如一的才好。」

二妞模模三多的頭,三多得意的看著二妞。

李清玨又笑著問二妞,「清華在京城好不好?你同包包哥他們幾時走,走前可得同我們吱一聲,我們要捎東西過去給清華的。」

二妞忙笑著說,「我們端陽過完了就走,你們先準備好東西。清華哥在京城很好,看書很專心的。最初邀他出來玩,他出來了,後來邀了幾次,他都沒有出來。我見到他時,他穿得很干淨,衣服頭巾鞋子都很干淨,氣色也挺好的,應該他照顧自己照顧得不錯的。清玨哥你不要擔心他,我听張家五郎說過他的,說他在學里頭與同窗們都處得挺好的,同好幾家的公子都交情不錯。再說,有白大人照顧著他呢,沒有人會不長眼欺負他的。」

李清玨大笑,「清華他人很聰明,應該會過得好的。老人家們都擔心他,可是你一個女孩子在京城都過得好好的,沒理由他一個男人還過不下去。對了,二妞你在京城過得慣不慣,有沒有同人吵過架?」

二妞嘿嘿笑了,「怎麼你們就知道我會吵架呢,我沒事干嗎同人吵架。我在京城過得挺好的,夫人的房子很大,夫人的娘家對她很好,我常同夫人的佷女一起玩。呃,夫人說女孩子是三分長相,七分打扮,女孩子不是長得干淨就行的,還得首飾衣服都要好。夫人和張家怕人看不起我,衣服什麼的都是讓我同張家的小娘子一起做的,沒有薄待我。張家夫人的娘家鄭家也很好的,也沒有人欺負我。」

李清玨哈的笑出聲來了,二妞這是變相的表揚張家的人大方體貼,待人和氣。

二妞從小就性格別扭較真,田家垸周圍鄉下的人都知道,李家莊的人教育孩子時自然也會拿她做比較。不過二妞命好有貴人喜歡她,她這性格就沒什麼大不了的了,有嫁妝她就能在這鄉下平安順遂的過日子。不過,以她的家世,去到京城肯定會有許多不適應,二妞現在的眼神看來清澈純淨,這說明沒有受到任何委屈,她在京城呆著還不錯。

看來張家的當家女主人為人確實不錯,把張家的小娘子同郎君們教養得也很好。張振夫人鄭氏出自鄭家,晉康郡王的未過門王妃是她嫡親佷女,想必也不會差到什麼地方去。張家鄭家都是大家族,家聲素來不錯,听二妞的話,這兩家確實是里外如一,不是沽名釣譽。

李清玨又想到安陽郡王王妃囂張跋扈的堂弟們,不禁眼楮眯了一下,便笑著說,「那等秋收了,說不定我也會去京城去一趟。若是清華沒有時間,到時你可要帶我到處逛一逛。」

二妞笑著點頭,然後示意田武元她起身,兩人一起告辭。

李清玨大笑,「二妞,現在都要到吃飯時間了,你們家阿婆又在城里頭,不成你們回家讓阿公做給你們吃?肯定要在我們家吃一頓。」

田武元有些猶豫,李清玨家在這鄉下自然是不錯了,可是林正華兄弟身份又不同,他怕李家被挑剔,「咱們是泥腿子,在你們家吃頓沒啥,可是林正華他們也在這里呢。」

「也留他們吃,他們不會嫌飯菜簡陋的。」李清玨不由分說的摟著田武元的肩頭一起走出去。

林正華兩人看他們走出來,便站起來告辭。

李清玨滿臉春風的笑著說,「吃飯的時間告辭,是嫌我們家飯菜簡陋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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