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听到一向不怎麼說話的長子說搶著說話,心中狂喜,便細細的問他事情,東平一一作答。
二妞只听到地里都收完了,便開始同武元商量包包兩口子過端陽節的事。雲縣端陽過得很熱鬧的,有的地方會賽龍舟,有的地方會賽采蓮,十里一俗,有些地方農忙不過初五,過十五,但大戶人家大多過初五,有錢鋪排端的是熱鬧非凡。只是春桃有孕在身,有些熱鬧就不太好過去湊,另外二妞也要準備回京城了,回去的土產也得帶些。還有訂的貨說的五月初六就送過來的,這些都得打足精神做。
兩人頭湊在一起低聲商量,田大姑笑著同田家阿婆說他們倆從小就說得來些,有話只他們倆說。
徐氏本來同東平講得很開心,听到這話很不高興,立刻收了笑容搶白道,「武元同二妞兩人打小就是又有脾氣又有主意,要是他們倆合不來,那田家不得天天又吵又鬧了,我說幸好他們倆合得來。要是他們倆合不來,就不是斗嘴這種情形了,估計是要抄家伙的。」
田大姑一扯便扯上了二妞同武元兩人,田三姑再心思單純也覺得胞姐不是。武元二妞都同她未來夫家關系不錯,三多要去念書徐氏也記得提點下她未婚夫家的佷兒們也一起去求學,于情于理,她都應該堅定的站在徐氏這一邊。于是田三姑爽快的笑道,「以前有人欺負二妞,一直是武元幫她出頭,出頭慣了的,美元姐你難道是頭一天知道不成。」
田家阿婆雖然糊涂,可是也感覺到了徐氏的不快,自然呵呵的笑著說,「二妞是有孝心的,武元也是有孝心的,你們全都比不上他們倆,不準說他們的不好。」
「難道我不是孝順的,三姑就不是孝順的,大哥就不是孝順的?」田美元剛才話說出口便覺得說錯了,此時便趁機把話題岔開。
田家阿婆性格一直是倚老賣老,她攢的好吃的都是留給武元同二妞的,為表示她是公平的,她萬事都倚仗這兩人,只要有事都是讓這兩人跑腿的。現在她最信任的兩人都在場,田家阿公又不在,她說話更是口無遮攔,扳著手指頭數著,「現在家里的收成都是給三姑攢嫁妝,她給我做鞋子是應該的。今年過年到現在,大姑你回娘家有三次,這是第三次,你提的酒我一點沒喝。二妞給我捎了衣服抹額耳環手鐲,做事跑腿都是武元,老家伙吼我也是武元幫我擋著。大珍給我打了頭面,等我走了首飾全留給她,你們姐妹都沒有份,你們有嫁妝。」
田家阿婆一嘮叨就沒完沒了,若是打斷了她,她又會從頭再來嘮叨一遍,除開打斷她的人是武元或是二妞。但是現在武元同二妞興災樂禍來不及呢,怎麼會打斷呢。並且誰打斷,便會引火到誰身上。
徐氏笑著讓東平去看書,她自己則去準備羹飯了。
想想自己的未婚夫還在後面睡著,田三姑便很生氣,她瞪著自己的姐姐,「知道老人家話多,你還說,現在擋不住了吧。你要是多送點東西過來,也沒什麼好說了,那麼多嫁妝,婆家那麼富,逢年過節的節禮也不見得比別人只有三畝田的女婿送得多。」
田大姑臉上也頗有些掛不住,「我在婆家當不了家,你嫁過去就當家,到時我等著看你送多少禮給我。不扯遠,就看端陽禮送多少。」
听到這話,田三姑氣得說不出話來,她還沒嫁過去呢,端陽禮如何,她能說什麼話。
「自己掙自己的東西,那點子禮只是心意而已,還指著別人家的東西發家不成?」二妞很不忿,站起來刺了一句。
田武元扯住她,懶洋洋的說,「美元姐你這話說得,今年玉山哥幫了大忙了,二叔都對他贊不絕口,都他不送端陽禮都不失禮了。那二十幾條臘肉,這個季節掏錢都買不來。」
田三姑跺腳,「武元你不要再說這個了。」
田三姑這樣反應,二妞倒是冷靜下來了,這話已經說過一次了,並且已經斗過嘴了,武元肯定是在挑事。
田大姑果然如三姑所想一樣,「是啊,玉山家這麼多臘肉呢,我們家的都吃完了,虎子昨天還同我講說想吃臘肉呢。」
田武元站起來大笑道,「想吃臘肉就去玉山哥家買吧,大家今年都體諒下,不收他的端陽禮了。你是大姨姐,也得體諒下小妹夫才是。玉山哥家現在缺錢得不行,他們做那麼多糖出來,又是在農忙時間,不要說材料錢,光人工錢他們家都付不清。要是你有錢,借點給他們家周轉才行。」
「哎,是啊是啊,玉山家里現在估計愁銀錢得不行。」田三姑連連附和。
二妞皺了下眉,三姑總是不知哪些話能講,哪些話不能講,這樣一講,田大姑又有話可以說了。
田大姑此時才恍然明白,她立刻笑著說,「三姑,這話別人說可以,你卻不能說,你還沒嫁過去就這樣貼著他們家,以後豈不是更遠著娘家。」
田武元冷冷的說,「所謂禮節,無外乎人情。二叔最是守禮,也最體貼後輩,為著三多能有名師發蒙,把二嬸最心愛的那對鐲子都拿出來了。按你這樣說,豈不是說二叔連二嬸的嫁妝都處置了?」
「可是一點端陽禮都沒有,大家都會說我妹妹一點不尊重我這個大姐,這樣名聲多不好。」田大姑依然振振有詞的解釋。
田三姑急得說不出話來,看看田大姑道貌岸然的嘴臉,二妞翻了下白眼,「三姑,我阿娘是說不讓你做活了,可是玉山叔過來又不同。你不能因著他家里沒有錢就慢待他,你快去同我阿娘一起做飯去吧。我現在好餓了,呆會玉山叔醒了還有事要商量的。」
田三姑看武元同二妞都在瞪她,心知肯定是說錯了什麼了,忙賠著笑臉說,「馬上就去,馬上就去,你們愛吃的都有。」
三多歡呼著問蒜苔蒸臘肉有沒有。
田三姑牽著他笑著說有。
田家阿婆的嘮叨還在繼續,總之是表揚二妞同武元的,數落著其他人不是。武元低聲同二妞討論貨物裝車的事,偶爾還附和下田家阿婆,田家阿婆數落得更開心。
看到田大姑尷尬的坐在那里听著數落,二妞心情好了許多,她低聲說,「咱們不用怕不夠貨款的,春桃姐姐是夫人的心月復,肯定帶了不少錢紙在身邊的。咱們應該擔心的是貨那天是送過來這里,點數,還有交接給李家車馬行,在路上會不會出問題。」
田武元低聲嘆氣,「要不咱們把房子蓋好,把倉庫蓋好就好了,就不會擔這種心了。可以若是蓋個倉庫就能行的,李家車馬行又搬搬抬抬送貨什麼都能做,那我還能派上什麼用場。」
田武元想到這城,便極其郁悶。
二妞看他垂頭喪氣,便分析道,「從你這里訂貨,你要負責這邊供貨的人家都供的是好貨,要是出了問題,肯定是要追究的。你一定要保證交到車馬行手上的都是好貨,到了京城還是好貨。從這里到京城有一段時間,貨物在路上都說不準會變臭變壞。變壞了的貨,肯定是這邊貨有問題,就象咸鴨蛋,肯定十幾二十天不會出問題的,出了問題一定是貨有問題。明天送糖過去李家,你要先幫三姑父他們收回來糖錢。再同石頭哥講好怎麼收貨送貨,要他們先擔保,長期的生意,大家公平交易,供貨的人家是要負責任的。包包哥忙得要命,肯定不可能隨便出來,那總得有人看著,那個人就是你,你很有用的。」
田武元想想也是,他又擔心起他能收多少錢。
二妞大笑,「你這個是最不用急的了,京里頭的鋪子還沒開呢。到時這邊供貨的價錢肯定是可以壓的,到時你還怕收不到錢。我覺得包包哥會在他回京城前就數一些錢給你的,我們夫人在錢財上很爽快的。」
田武元想到這一切,便極其郁悶。
二妞看他垂頭喪氣,便分析道,「從你這里訂貨,你要負責這邊供貨的人家都供的是好貨,要是出了問題,肯定是要追究的。你一定要保證交到車馬行手上的都是好貨,到了京城還是好貨。從這里到京城有一段時間,貨物在路上都說不準會變臭變壞。變壞了的貨,肯定是這邊貨有問題,就象咸鴨蛋,肯定十幾二十天不會出問題的,出了問題一定是貨有問題。明天送糖過去李家,你要先幫三姑父他們收回來糖錢。再同石頭哥講好怎麼收貨送貨,要他們先擔保,長期的生意,大家公平交易,供貨的人家是要負責任的。包包哥忙得要命,肯定不可能隨便出來,那總得有人看著,那個人就是你,你很有用的。」
田武元想想也是,他又擔心起他能收多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