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二妞成長記 第二卷 第一百八十五章 暗涌

作者 ︰ 菜販阿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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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氏精心幫二妞挑選衣服,力求讓她漂亮些。其實田三姑挑衣服更為難,她秋天就要出嫁,自然不能穿得太顯眼讓狂蜂亂蝶盯上,又不能穿得太難看讓人低看她,尤其武元偷偷的同她講過李玉山會來見她。挑來挑去,三姑最後挑了件藍色的衣服,不求出眾,只求顯得沉穩嫻靜。

初五早晨,徐氏見到二妞穿著自己昨晚挑的衣服站在三姑旁邊,並沒有顯得多麼難看,更一種驕傲的神情,她心中大為滿意。不過她看到田三姑雖然穿得不張揚,可是還很美貌的樣子,她便當著二妞父親的面說,「今日人肯定很多,萬一走散了麻煩,大家先分下工吧,我帶著三多,東平跟著提著吃的東西。武元,你就照顧秀元和二妞阿婆吧。二妞對李家莊熟得很,她愛跟著誰就跟著誰。」

田武元自然滿口答應。

這日是先唱采蓮曲,表演歌舞,到了午時才開始采蓮大賽,整整一個時辰,采到蓮蓬最多者算是獲勝。他同李玉山約好的是在李清玨家那里見面,徐氏會帶著東平三多先回娘家看看。田武元覺得他也就是把田三姑交給李玉山,等徐氏去娘家一趟後再讓田家阿婆跟著三多,就基本上沒什麼事了。

二妞父親則有些憂心,衙門里讓他們全去幫忙,家里老的老小的小,三姑長得還很美貌。不過在田武元保證下,加上徐氏的娘家就在李家莊,他便放下心來了,叮囑眾人不要惹事,他們衙門里的人是要一起過去幫忙的。若是實在有事,可以找衙役們幫一把手。

他叮囑來叮囑去的,直到春桃包包兩口子到了還在說,眼見他還要同包包長時間寒暄,徐氏很不耐煩的說,「你快去衙門吧,不要遲到了。」

等二妞父親走後,田武元就趕著車拉著眾人出發了。

二妞對自己的父親很有些意見,她回家這段時間,父親一直都是早出晚歸,好象很多事一樣。不過她不好直接批評,坐在馬車上時,便委婉的問是不是衙門的人都特別的忙。

「他成日里也不知忙啥,他又不是衙役,衙役們要管那些街坊們的瑣事才會忙啊。」徐氏埋怨道,看二妞臉色不好忙又解釋說,「這陣子是很忙,農忙時候他們也要忙的,說是要看收成,要地里種下去沒有,我也不是幾懂。前陣子還是很閑的,天天還沒做好晚飯就回來的,不過他回不回來都一樣,幫不上什麼忙的,做的飯不好吃,又不會看鋪子。」

二妞听到這話很是失望,她本以為一家人都搬到城里來,父親能幫一把手,母親能輕松一些。

田武元回頭安慰她說,「到時咱們生意做大了,讓你父親搬個什麼東西是可以的,幫忙點數記賬都是行的。這樣就可以了,不用要求太多,要是他再多些心眼,在外面拈花惹草就麻煩了。」

二妞猛的捶了他一下,「你說的什麼話,你當東平三多和我是死的麼?」

武元手猛的一抖,拉車的馬受驚了,馬車也頓了一下。徐氏埋怨二妞不該打趕車的人,武元也是討好的說,「說說就好了,要注意大家的安全啊。」

大家都批評二妞太莽撞了,二妞也覺得自己這樣有些不妥,便老實的承認自己不對。然後想了想,她又接著說,「如果父親做出對不起母親的事出來,憤怒之下,我是不會考慮許多,會直接就很生氣。他如果在外面有女人或是再生了小孩,我會直接弄死他們算了,然後我遠走他鄉。不,這樣不劃算,阿娘應該直接和離再嫁。」

徐氏一驚,連忙喝斥二妞。

二妞不服氣的說,「阿娘,我說錯了嗎,我哪有說錯什麼。」

徐氏仔細一想,居然有些怔住了。

二妞忙忙解釋說,「哎,若真有這事,也是阿父先不對,阿娘這麼多年受的委屈和辛苦,難道白受了嗎?反正若我將來踫到這種事,我就和離了帶走孩子再嫁。」

一時氣氛很是沉悶,過了一會春桃掐了一下包包說,「二妞你想太多了。包包你若有二心,我也是和離了帶著孩子另外嫁人。」

「將來我踫到這種事,也是和離再嫁的。」田三姑也大笑,「大嫂,你得對大哥狠點,讓他多干活,多干點活又不會少幾斤肉,成習慣就好了。」

「讓他做飯洗衣服?他做得慢,我看不來。」徐氏嘆氣,然後又提起二妞的舅舅們。

二妞一想到要去徐家就不高興,立刻說,「我同包包哥他們有事的,就不去外公家了,ど叔,你先把我放在石頭哥家門口那里,再送我阿娘他們過去,免得先到他家還得同他們解釋半天。」

田武元立刻同意,他也不喜歡徐家的人。

快到達李清玨家時,眾人便看到李玉山站在李家門口翹足而待。

徐氏立刻明白田武元為什麼堅持支持田三姑出來了,原來是約好的,她琢磨了下,便笑著說,「正好,武元送我回娘家,三姑你看著二妞和二妞阿婆吧。」

田三姑羞澀的點頭。

李玉山快步迎上來,邊攙著田家阿婆下馬車,邊笑著同眾人打招呼。

看著眾人都下了馬車,徐氏忽然又擔心三姑出什麼岔子,以時田洪元又得怪她,她覺得還是讓武元跟著的好些,于是她立刻改變主意了,「武元,我同三多東平走回去娘家就行了,不用你送了,呆會就直接過去看比賽。若是要你送過去的話,你還要回頭來找三姑。」

武元知道自己家里的事,心知肚明這是大嫂不願意承擔看護之責,這也是情理當中的事,他立刻二話不說的應下了。

包包自然看出來這些暗涌了,他同春桃商量了下便笑著說,「二妞,我和春桃還是先去轉一會吧,你春桃姐姐在這里也呆了好多年的,也熟這里的。」他們倆口子就是出來玩的,很沒必要同田家的人在一起。

剛剛走出來招呼眾人的李清玨聞言,立刻喚了一個男孩子過來給他們帶路。

春桃對二妞歉意的笑一笑,二妞也回了個笑臉。

李玉山同田家阿婆聊了幾句後,說同田三姑一起去听人唱曲先。

田家阿婆素來沒主意,便問田武元,「武元,你看這樣行不行?按說,不應該的吧。」

田武元含糊的說應該沒事。

田家阿婆沒得到斬釘截鐵的肯定,心里沒底,又問二妞。

二妞同李清玨閑聊著,假裝沒听見,這不是她提議的事,她是小輩,她父親對弟妹很在意,她在這種事上絕對不會多出聲,免得連累到母親被遷怒。既然是田武元提議出來的,他就是應該負責任的那個人。

「二妞。」田武元咳嗽了一聲,他看二妞不肯應承便有些急了,他覺得李玉山的父親以前就是李家莊的人,現在李玉山也常來往這邊,應該大多數人也都認得李玉山,不會出什麼事。

二妞把臉扭到一邊去,堅決不理他,意思就是他如果覺得不會出事,就自己對田家阿婆肯定的說沒事,不用拖上自己。

田家阿婆很沒主意的看看二妞又看看武元,如果只有田武元在場,他說可以應該就可以了,但是現在二妞也在場,她的習慣是兩人都贊同才行。

最後還是李清玨解決了問題,「大家等一小會,我阿公現在還有點事,等他弄好了就同大家一起去听曲去。」

李家莊的人應該不會怎麼樣,怕的是那些外來的紈褲們,若是能同李家阿公一起去坐一會,他們便會識趣些。田武元听到這話便笑著道謝,又低聲說二妞不夠義氣。

二妞低聲說,「喂,你不講道理,這超出我能承擔的範圍了麼。若是我自己能承擔的事,我幾時沒承擔,以前你們打破碗了什麼的,怕阿公發火,不是全往我身上推的麼?」

田武元想一想也是。

李清玨在旁邊只含笑看著兩人。

二妞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好象在強迫他們家出頭一樣,便笑著說,「那些人要呆在這邊多久呢?好象你們這邊莊子里也是挺多姑娘不會隨便出入了吧?。」

李清玨鎮定的說,「過陣子就要走了,三老爺把這邊的事安定了,就會該進京去了。他們對我們也沒有什麼影響,高興怎麼樣就怎麼樣,還有不少女孩子挺喜歡他們呢。听說有三四個女孩子給他們做妾的。這種事,講究的是兩情兩願,你們不要怕,不要主動的惹他們,真踫到事了一定要大喊。呆會開始比賽時,你們把包包哥他們喊過來吧,小心擠到。」

他這樣輕描淡寫的話,倒是讓大家放下心來。

李先謙出來時見到田家眾人只是了然的笑,又問李玉山父親過得怎麼了,寒暄了幾句便匆匆帶著大家去李家宗祠旁邊去,比賽即將在那邊進行。

眾人剛走到祠堂旁邊,就有人亂糟糟的喊著謙阿公到了。田家阿婆緊張的握著二妞的手,二妞看著不停向他行禮的人也嚇了一跳,

李先謙笑呵呵的不停點頭回禮。

以前人家對著李先謙行禮,二妞不覺得有什麼,對輩分高的人,年紀大的人,行禮都是常事。現在她知道是李先謙管著李家本家家產後,對他倒是頗多仰視。

李家莊及周圍的七八個村子包括田家垸,因李家莊的原因,日子都算過得不錯。大部分人家家里有衣服穿,有米飯吃,男孩子都能去讀幾年書。只有極少數好吃懶做的家里才達不到這些,不過只要男孩子稍稍有點頭腦肯做事,都能找得到活計做,可以通過自己的勞動改善自己的家境。但很多其他的村子,比如說田大姑所在的陳家村,田二姑所在的王家灣,李玉山所在的吳家村,就沒這麼容易了。

許多人當官發財後,家族或是親戚會受益,所謂「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但是象李家莊連周圍的鄉親都庇護到的,是很少見的。就憑這點,李先謙便很值得眾人的尊敬。

李先謙家里的後輩自然是早就為他準備了位置的,二妞家里幾人是多出來的,也有機靈的人從旁邊借了幾個竹凳過來。

李玉山搖頭,田武元同李清玨低聲說他們呆會要自己去玩。

李清玨便笑著只要了兩個竹凳。

李俊兄弟幾人听說李先謙過來了,便過來行禮。說笑間便有人盯著田三姑同二妞看,二妞覺得很不舒服,回之以白眼。

田武元示意李玉山帶著三姑快走。

李清玨覺得好笑,便笑著介紹李玉山說,「咱們的糖你們吃過了吧,那糖就是玉山哥家做的。若是吃著還好的話,以後要的話都找他們訂吧。他父親也是咱們李家莊的,已經聘下了田家的三姑,兩人實在是一對璧人來著。」

李玉山此時心里有些發毛,雖然田武元還沒同他講過李家本家要接手自己的家產,而不是再由李先謙一系代管,但是他機靈的感覺不對,當機立斷就決定不同李家本家打交道,推辭道「哦,咱們也就是小作坊,沒有人手管客人們的,糖都是托武元賣的,口味什麼的也是武元要啥就做啥的。以後要是想訂的話,直接同武元說一聲就行了。」

李俊客套的笑著,邊寒暄著邊用眼楮的余光看著三姑二妞姑佷倆,就算以他在西北長大見慣了美艷女子的眼光來說,田三姑算得上是極動人的明艷美人了,並且田三姑是明顯的漢人,不是異族有稜有角的那種美,看著令人更舒服些。再看二妞,他覺得三姑象盛開的荷花,二妞就是含苞待放的荷花。這樣一聯想,他頓時覺得有些心神搖蕩。

李玉山寒暄完了便同田家阿婆匆匆的說要帶三姑去見他大伯。二妞同武元都在旁邊催他們快去快回,田家阿婆便同意了。

目送著李玉山兩人的背影,李俊便介紹他弟弟李杰給二妞認得,笑著說,「看,沒騙你吧,小杰同三多確實差不多大。」

二妞立刻警覺的說,「我們家三多已經有夫子了。」

李俊大笑,「哎,二妞,不如咱們一起也去參加比賽吧,你劃船,我摘蓮蓬,或者我劃船你摘?」

二妞跺了下腳,硬梆梆的拒絕說,「我不會劃船,也不會摘蓮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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