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二妞成長記 第二卷 第一九二章 善良

作者 ︰ 菜販阿九

二妞知道春桃是為她好,用她自己一貫的分析方法來分析,春桃說的差不多就是「種瓜得瓜,種豆得豆」的意外情況了,種了未必有收成。二妞認為這想法太悲觀,不種一定沒收成,種了應該或多或少都會有收成的,顆粒無收的情況是很少的。當然,不播種卻有收成的情況也有的,那是望天收,意外的,象那種有人吃了瓜扔了瓜籽到地里,長出了甜瓜來。

二妞認為做人做事其實是一樣的,凡事都要盡力做,成與不成是老天爺安排的,等著望天收就基本等于是白日發夢。

西河這這實在是乞丐太多,甚至有年輕婦人帶著孩子行乞,二妞覺得此處比起雲縣更繁華些,沒理由乞丐這麼多。她很疑惑怎麼回事,但是她沒辦法幫得到人,也只好忍住不問。

春桃看到有些婦人帶著孩子覺得特別可憐,便自己掏銀子出來,想多給點錢。

林正華陰沉著臉制止了她,「你給多了也沒有用,給多了她們也保不住,反而帶來禍害。」他言下之意是給多了會被別人搶奪,乞丐的性命如草芥般不值一文,死了也沒有人管。

二妞听得毛骨聳然。

春桃便不看那些乞丐,可是走遠後她忍不住偷偷的往回望。

二妞看著春桃滿臉的不忍,心知這些婦孺定是觸動了大肚婆心思,她尋思了下,低聲提議道,「春桃姐姐,反正咱們回去開鋪子也得要人手,你也要人照顧,不如挑些能干點的婦人回去照顧你,大點的孩子可以在鋪子里當學徒了。」

春桃猶豫的看著林正華,也低聲說,「咱們這樣行麼?咱們跟著林公子已經給他添了麻煩了。」

「不怕的,我去說。」

二妞自告奮勇的要去同林正華說,真正說時,她低聲下氣的說得吞吞吐吐,畢竟是求人,得有求人的低姿態。

林正華見她低聲下氣的樣子,覺得很是好玩,「帶些人進京城去,給他們條活路,我正想著能讓他們做什麼。你們有這心意倒是正好,這樣吧,你們看著覺得可憐的,帶回去又能干活不會白養活的人,就帶回去吧。可以騰一輛馬車出來載人,多的就沒有。」

春桃立刻喜笑顏開的拉著二妞,等她指著她相中的人時,二妞看到最大的孩子估計八九歲,滿臉污垢的臉上一雙希翼的大眼楮看著每個來往的人。

那孩子也很機靈,看到春桃二妞兩人目光注視著他們,便立刻便拉著全家一起跪下,「我們祖籍是柳平人士,父親在此處經商,得了風寒去了。求貴人憐憫,我阿娘什麼都能做,我們什麼苦都能吃,只求有口飯吃。」說著說著他就語帶哭腔。

春桃立刻眼圈紅了,馬上讓他起來,同意要買他們母子。

一個婦人帶著四個孩子,小的才一兩歲的樣子,二妞仿佛都看到了林正華的笑臉,他不會表示反對,只會笑,張五郎張滿娘估計也會這樣。想到這里,二妞不禁皺起了眉頭,低聲說,「你好好的說話,硬氣些,不要哭。你先說說會做些什麼,你阿娘能做些什麼?」

那婦人插話說,「大的強子二的壯子都可以跑腿都識些字,洗洗涮涮做飯的事小婦人都是能做的,小婦人一家願意為奴為婢,只求能有一家人在一起,能有一口飯吃。」

春桃眼淚立刻流出來了,二妞拍拍她,笑著說,「那剛好兩個大的可以做學徒,廚娘帶孩子也沒什麼的,帶回去大家不會說我們吃虧了。」

春桃很快鎮定下來,點頭問道,「嬸子,我家在京城開鋪子的,新開的鋪子,生意是很忙的,跟著我們卻是辛苦的。」

這婦人一家又一起下跪磕頭認主。

那個叫強子的孩子又叫著,「王大叔,高大叔,我小妹多得大家照料,不然早就沒命了。我們一家要去京城去了,咱們有緣京城見吧。」

幾個乞丐便七嘴八舌的說要一路要飯去到京城。

強子只睜著一雙大眼希翼的看著春桃,他長得瘦弱,一雙眼楮顯得格外的大格外的可憐。

京城之大,沒有地址怎麼找得到,這是在問她在京城的鋪子地址了,春桃有些為難,鋪子還沒選定地方呢。不過她覺得能在這麼貧苦的情況下這麼好心,這些乞丐倒也心眼不錯。她問了那幾個乞丐,都說願意賣身為奴,老老小小九個人,她覺得一輛馬車也能擠下,于是索性全買下了。

二妞覺得那些乞丐老的老,丑的丑,根本沒法在鋪子里做伙計,不過送貨什麼的是可以的,她便沒有阻止春桃。

林正華讓小廝們給那些人買了饅頭,建議道,「帶他們到京城去上契吧,到時銷籍也好銷些。咱們多帶點干糧,再不停了了吧,反正也就一倆天的事。」

春桃自是同意了。

于是一行人快馬加鞭的趕路。

其實二妞春桃是跟著林正華順道走的,林正華完全沒有必要對她們如此遷就。他實在是太體貼了,二妞極為感動,然後她便問林正華回京城做什麼。

「這麼久,你才問我回京城做什麼?早幾天做什麼了?」林正華忍不住想戲弄下二妞。

二妞很是尷尬,揚揚眉毛反駁道,「我都不知道同你聊什麼呀,先問下你要做什麼,看看有沒有什麼可以盡盡微薄之力。雖然是幫不上你,可是我有這個心。」

林正華哈哈大笑,揶揄的說,「我是晉康郡王的伴讀,要做什麼要同他先打個招呼的。估計十一郎不喜歡做的事,都歸我做了。等回去了安排好了,我再喊你出來玩,你不會不肯出來吧。」

二妞想到王敏儀最愛的事就是躲起來畫畫,那些畫最多只能被李康拿去送人,除了這事外,其他瑣碎的事可太多了,她覺得林正華之前沒回到京城,而是回西北絕對是因為有事要辦。這樣一想,她便覺得林正華也是好辛苦的。晉康郡王同鄭家結親,自然同張家也是交好了,張娘子肯定會讓安哥出入這些場合的。

想到這里,二妞笑著說,「哦,要出去玩,只怕得帶上安哥的,你得先問過我們夫人才行,夫人同意了才能出去玩。」

林正華點頭,二妞臉上神情變來變去居然還有同情之色,他笑得不行,忍不住說,「二妞,你也算是我們看著長大的,哈哈,以前我們大家天天用你打賭,十一郎總是輸,好玩死了。」

「啊呀,你們真壞,怪不得上次李康見到我就拿我打賭,原來你們一直這麼壞。」二妞氣乎乎的瞪著林正華,然後她自己也覺得好笑,不禁又笑出聲來。

春桃想想也覺得有趣,湊趣的說道,「晉康郡王已經訂下親來,鄭家五娘子很是美貌。林公子你有沒有定下來要要娶哪家的千金?」

林正華作傷心狀捂著胸口,然後大笑著說,「嘿,我當然要娶我自己心愛的女孩子呀。對了,你們真是好心,帶了那麼多老弱病殘回去,春桃姐,你不怕包包說你麼?」

春桃嘆了口氣。

二妞連忙為她辯護,「反正新開的鋪子也要人跑腿送貨什麼的,春桃姐也要人照顧。能拉人一把就拉人一把吧,那些人還是很好心的。在京城里頭請人不一樣得請,說不準在京城請的人油滑不好使呢。」

林正華笑著說,「哎,反正你們比較好人,我雖然給錢,倒是沒想過要帶人回去。」

「那不一樣吧,我們開的小鋪子,也沒有什麼機密的事,你們不能隨便用人,萬一有什麼傳言就不太好了,你有難處嘛,這不能怪你的。」二妞已經當林正華做好朋友了,便不願意他不開心,就算是他自己說自己不好,也要畫蛇添足的開導一下。

結果二妞看到林正華露出雪白的牙齒大笑,看著他神采奕奕的笑臉,二妞立刻便明白他是轉移話題,根本是不想討論他的親事。明明狡猾得很,卻做出一副光明正大的樣子,讓人沒法指責他。

她的兄長就不會這樣說話,經常說到不願意說的事,他就閉嘴一聲不吱,再有什麼事被他看不慣就是指責,同二妞吵起來時有時狡辯,有時強詞奪理,讓二妞很不舒服。當然,也許是二妞性格不好,可是二妞同其他人都能相處得很好,為什麼同東平相處得不好呢?

二妞心中感嘆萬分,這估計就是一般平民同世家子弟的區別了,二妞打定主意以後也要學習這種說話的技巧。

很快,京城就到了。當看到巍巍的城牆時,二妞心中激動萬分,簡直想要尖叫。

包包收到的口信已經在城門口等著,他見到春桃經過長途旅程沒有瘦下來,反正臉色更加紅潤,便連連躬感謝林正華。

林正華大笑,輕描淡寫的說,「尊夫人買了些下人使喚,她是好心,你莫怪她。你讓你的人帶路,我借一輛車送他們過去你那里。要請大夫看看他們有沒有病,洗澡換衣服,確保干淨了才讓他們侍候春桃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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