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島附近,雲霧極盛,林英落下後,認真辯了辯方向,方才舉步而行,島上景色宜人,橋廊曲折,往往繞過一處山石,才發現其後別有洞天。
走著走著,忽聞有人小聲交談,林英功基深厚,原比同階修士警覺,此刻听其中一人說了句︰「那姓夜的女子……」心中便有了計較,只見她躡手躡腳帶上竹編幃帽,凝神屏息听那處說話。
一人道︰「照秦兄這麼說,咱們在晚宴上見到的那副冰清玉潔的樣子都是裝的?」
另一人笑聲輕佻,接著道︰「你又知這不是勾引男人的手段了?誰不知道那夜家人獸雜居,不事婚姻,哪有什麼貞潔觀念?」
「不錯,昨日咱兄弟倆說要登門拜訪她一個獨居女子,她竟沒有拒絕。這兒的人可沒有這等習俗。」頭一個問話的似乎越發篤定起來。
那笑聲輕佻的男子便又在旁加了把勁︰「兄弟,這種好事,你看我叫另外兩個了嗎?這魔女的便宜不佔白不佔啊,咱們兩個對一個,還怕不能將她捏在手心里玩?這勞什子破游戲,什麼都搞得和真的似的。要不是咱們幾個都選了煉丹,靠這苦練,我早回家去了。
既然樣樣都當真,我想這美女的味道應該也不假,每回我看那些小說,哪個主角不是有一堆娘們倒貼?怎麼樣,你小子上不上?」
「嘿嘿,秦老大,真有你的。咱們四個決定結幫闖關後,殺人奪寶的事老子也干了不少,不是說魔道中人,人人誅之嘛。她敢不遂咱們的心,咱們就送她上路,再離了這兒,神不知鬼不覺的。」
「好 ,就是這麼回事。叫我說咱們這都是瞎操心,說不定那妞正等著咱們心焦呢。」
再往後便是一車不堪入耳的髒話。林英听到兩人不是傳來的陣陣陰笑。不禁怒火中燒。
正是現實世界中這類齷齪思想橫行,所以即便有法律約束,照樣有女性時常受害。如今倒好,這些雜碎便欲在這修仙世界中為所欲為了。
林英恨得牙癢,反倒越發冷靜下來。
若不能好好送這些人上路,豈非枉費了這修仙世界賜予的良機?林英暗下決心定要叫這兩人美夢變噩夢,從此見了女子便腿軟。
林英取出白雲帆偽裝進星島濃濃的雲霧中,神不知鬼不覺地跑到了兩人前頭。尋到夜洛也不及寒暄了,忙道︰「有兩個惡賊被我在路上撞見,現下正往你這兒來。咱們里應外合先把他們拿下再說。」
夜洛尚不及回答,只覺來人已經到了院外,便先點頭道︰「好。」
此時已有人在扣門。「夜姑娘可在?我是昨日宴會坐你左近的秦賢,還有我的師弟汪哲。今日特來交流拜會。」
夜洛轉頭對林英道︰「昨日有過一面之緣,曾說起要來拜訪。你說的是這兩人?難道有什麼誤會?」
林英正要應答,院外兩人本不安好心,見里頭的人沒有回應,院門不過虛掩,自然也無需講什麼禮數,便大搖大擺地進了院子。
夜洛彼時尚不知兩人面目,但卻似極其厭惡不告而入的行為,眉頭深皺道︰「這里的人都如此行徑不成?未經允許而入,在我西南等同于盜匪。」
說完站到廳堂處,冷臉看向來人。林英見先機已失,夜洛既對此二人心生厭惡,便索性隱在暗處靜觀其變。
那自稱秦賢的修士長得白面陰冷,見夜洛露面,擺出一副瀟灑姿態道︰「不知夜姑娘是否在等秦某?」
「很抱歉,不是。」夜洛不留面子的回答讓林英忍不住暗笑。
那秦賢輕佻的神色尚未隱去,就僵在了臉上,眼角寒光一閃,瞥向他的同伴,兩人交換一個眼神,齊齊出手攻向夜洛左右。
那姓秦的還不忘咬牙切齒放出狠話︰「敬酒不吃,讓你落在老子手里求我!」
眼看暴走的兩人身形已近主屋,手上的法器更是只差分毫就到跟前。
林英已從暗中走出,仙霓練、食木劍觸手即發。
「阿彌莫羅……」夜洛突然雙目緊閉,左手結印,口中喃喃,只見院中鋪著鵝卵石的六角形圖案發出一陣令人心驚肉跳的 里啪啦聲,接著整個圖案聲勢浩大的自地面裂開拱起,不過幾息便化作一個巨型龜背。
「嗚……」的一聲震破耳膜的高頻怪音從伸出的龜首上發出。林英不過略有波及也覺站立不穩,知道這是那巨龜專修的音波功之類了。
果不其然,原來飛在其背上朝主屋而來的兩個賊人,此刻俱跌落在龜背上,七手八腳地想要翻爬起來。兩人的法器也已失去控制,不知震落在龜背的哪個角落。
隨著夜洛一身清脆的口哨,天空中眨眼就飛來一頭遮天蔽日的大鷹,雙爪一伸,一邊撈起一個修士,便如老鷹捉小雞般牢牢轄制住了。
眼見兩個賊人自投羅網,不能動彈。夜洛轉身對林英道︰「在我們夜家,女子才是家主,西南各族亦多是女子掌家。如此恬不知恥,問女子求歡不成,便想殺人害命之徒,自會送去配于那巨眼獼猴,此種母猴最喜男子,若是得了歡喜的男子做玩物,自會拿出她們秘藏的中階靈石與人交換。
如今來趟望仙湖,賺了這兩個回去,估模著能有二百中階靈石,也是不錯。」等到夜洛氣定神閑地說完。林英仲愣半天才回過神來,這西南風俗確實彪悍。
再看那巨雕掌中的汪哲已經嚇昏了過去,而那個秦賢則是眥目欲裂,氣惡攻心渾身發顫。林英見狀,對夜洛道︰「這個秦賢最好不留,免得日後萬一生出事端。」
「不怕,量他被巨眼獼猴采補殆盡,壞了道基,再無能力生出事來。」林英便不好再說什麼,夜洛轉身拿出兩個袋子將他二人靈力封禁後扔了進去。又去喂給那巨龜和大鷹幾顆丹丸以作獎賞。
林英忍不住笑道︰「我都忘了你是靈獸世家的人,自然是幫手多多,倒顯得我多此一舉了。」
夜洛答道︰「若沒有你示警,我不會如此防備,多少是場惡戰,哪里來如此輕松。」
林英這才放下拿來的書籍,安安穩穩喝起茶來。兩人聊了幾句,互留了尋人的鸞符信箋,彼此心神相交,也不必多言僑情,就此別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