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瑞莎站在書架前,安靜地翻閱著手中的書籍,純黑燙金字的封面上印著幾個美麗的花體字——靈識大全。這是一本關于人類靈識的書籍,從最基礎的靈識是什麼開始說起,探討了歷史以來對于靈識的研究與理解,甚至還囊括不同種族不同國度對于靈識的不同運用,當真是一本初了解靈識之時,上手閱讀的絕佳好書。
這是內部發行的限量版,是暮的收藏品之一,如果不是親眼看見這本書,泰瑞莎根本無法想象如今居然有人能將靈識了解到如此深刻的地步——帝國市面上所能查詢到的資料對靈識的認識只停留在它與精神力的關系上,不過是初級中的初級罷了。
「……靈識之傷最是玄妙,偶有限制傷者修行,亦偶有推動傷者進行結構重建的案例,但總體而言,傷者必危……溫養靈識之物最是稀罕,性溫而透,吸引猛烈卻性質柔和……有‘清靈之水’者,漫淌于林意森然之地,極致之純淨輕盈,鵝毛可沉,服之則通體暢快,如經洗禮一般……有‘夢魘之花’者,盛開于最最荒涼陰森的黑山老墳,以惡靈之怨為食,絢爛華美,極致之魅惑誘人,見之失神,服之則全身重組,痛不欲生卻功效卓著……有‘海魂液’者,產于深海異地,最是沉重,一滴可逾數斤,極致之沉穩厚重,服之可鞏固根基,不受外魔入侵……天地之大,奇珍者眾,不可一一枚舉,凡溫養靈識者,得一則為萬幸……」
看到此處,泰瑞莎「砰」地一聲合上書,指間無意識地摩挲著書面,深深地嘆了一口氣——關于靈識受傷的治療,這本書中所介紹的情況與自己從卡羅爾那兒了解到的情況大致相同,不過是書中所說更為詳實,更為深入淺出一些罷了……除了以上所言的三樣事物之外,書中還提供了一些適合日常溫養靈識的藥方,只不過,這些藥方中的原材料泰瑞莎幾乎都沒見過,偶爾認識的一兩件原材料,卻是需要極高的精神力才能操作使用的——這些藥方的等級實在太高,煉制的難度不亞于尋找「清靈之水」等物……
「‘清靈之水’,漫淌于林意森然之地……」泰瑞莎無意識地喃喃著這句說明,想起卡羅爾曾說起過,「清靈之水」出自自然國度,那個她千方百計想要去的國度……
泰瑞莎低下頭,望著書的封面,目色不自覺轉深……
……
就在泰瑞莎埋首《靈識大全》的時候,老宅一角,木木正踩著優雅的步伐在一間小屋的純實木地板上慢悠悠地來回走動著,在它身邊,是正在慢慢翻閱一堆古老文獻的暮,木木一邊清閑自在地走動著,一邊向暮匯報著自己從泰瑞莎那兒探知的消息,以及自己對她的建議——建議她去翻看《靈識大全》以及與靈識相關的一些珍藏類書籍。
木木話落,暮手頭的工作也完成得差不多了,他一邊收關,一邊漫不經心道︰「你檢查過了?」
木木頜首︰「的確是舊傷,起碼有十年以上的歷史。」
暮低低「嗯」了一聲,好一陣過後,他才應道︰「不用管她。」
木木聞言啥反應也沒有,一個恭身便退到一邊,不再打擾。
又過了約模十分鐘左右的時間,暮手下的事情才算全部做完,望著已經分理完畢的書,暮的唇邊不自覺地放柔放軟,此時再看木木,他自是心情大好說道︰「別擔心她,她的靈識可沒那麼脆弱……」
話至于此,他似乎想起什麼似地,露出幾分有些玩味的神情來——
就算只是虛魔消亡前最後一縷幽魂,卻也絕對不是一個普通1級煉金師所能承擔得了的,可是,泰瑞莎卻讓他看到了「絕對」以外的結果——她,泰瑞莎,居然在不過1級中段的時候,將虛魔的殘魂給吸收了
這樣的人,難道不值得他玩味嗎?
☆☆☆
厚重的門被用力推開,才露出一條縫兒,撲面而來的便是一陣狂野的喧囂,放肆的音樂聲激昂而熱烈,帶著一種讓人不自覺想舞動身軀的強烈節奏感,泰瑞莎正發呆著,便已經被貝妮塔一拖給拖進了只開了一個僅供單人側身通過的空檔的厚重大門,就在泰瑞莎努力適應突然的昏暗之時,厚重的大門在她們身上無聲無息地關上了——
她為什麼會在這里?泰瑞莎听著震耳欲聾的音樂,眯著眼努力適應昏暗但五光十色的燈光,心中卻在疑惑自己怎麼就這麼輕易地被貝妮塔「誘拐」了呢?
想想,想想,努力回頭想想……貌似,某人說要充分發揮朋友愛;貌似,某人說要努力陪她散散心;貌似,某人說要帶她去一個能夠讓她心情宣泄的地方;貌似……
直到現在,泰瑞莎才算知道,發揮朋友愛的是自己,而不是借口找得無限冠冕堂皇的某人……
「怎麼樣,熱鬧吧」一點沒自覺的某人湊到泰瑞莎耳邊大聲喊著,早將自己十來年受到的淑女教育丟到哪個不知名的角落了。
「吵。」泰瑞莎並沒有學著貝妮塔提高音量,語音平平。
貝妮塔倒沒注意到她的冷淡,兀自興奮地拉著她的手就向前走,擠過熱舞地已經忘乎所以的人群,貝妮塔倒是輕車熟路地來到一個無人的半開放式小包廂,將泰瑞莎往包廂沙發上一摁,然後繼續巴著她的耳畔說道︰「今天晚上會有特場表演,絕對夠勁」
泰瑞莎揉了揉被她的氣息噴得有些癢的耳朵,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她有幾分冷淡的反應並沒有讓貝妮塔氣餒,一招手,貝妮塔叫來侍者,在侍者耳邊如此這般嘀咕了一陣,不多時,一行侍者便陸續進入包廂,各式酒水擺了滿滿一桌。
啟瓶倒酒遞杯,貝妮塔將一杯倒了八成滿的酒杯遞到泰瑞莎面前,銀色的眼眸在燈光的照射下竟顯得有幾分冰冷透明的質感。
「喝酒,」貝妮塔將酒杯塞進泰瑞莎的手中,一邊也為自己倒了同樣的酒,拎著酒杯,主動踫了踫泰瑞莎的酒杯,一仰頭,自己先灌了半杯,這才又道,「心情不好的時候,別憋著,出來玩一玩,喝兩杯,發散發散——我就喜歡這樣。」
泰瑞莎看著貝妮塔咕咚咕咚地又為她自己添上酒,唇邊不由得揚起一抹自己也沒有注意到的笑意,指間在杯沿按了按,她終是抬起手,將純香微苦的酒送入喉間,腦中卻不自主地想著,自己上一回進入這樣的環境又是什麼時候?為什麼去的呢?是一個人還是和其他人?那時自己又做了什麼?
……
微微苦笑,泰瑞莎灌了一杯酒之後,為自己倒了滿滿一杯,遙敬了貝妮塔之後,一口又喝了半杯去——
兩個女孩就這樣坐在包廂中,以閑聊神侃為配菜,你一杯我一杯地喝將起來,不多時,包廂桌面上便堆了一排的空酒瓶……
驟然高漲的口哨聲和尖叫聲一下驚醒了一人一杯喝得正開心的泰瑞莎、貝妮塔,兩人循聲望去,只見舞池正中已是一片混亂,有人在尖叫逃離,有人在鼓掌助威,有人在冷笑圍觀,而在人群最中心的位置,正有兩幫人馬打成一團,燈光影影綽綽,照出一張張還算稚女敕的面龐——這些人也不過十七八歲左右,正是最年輕氣盛的年紀,一言不和,赴諸武力倒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
泰瑞莎只看了兩眼便覺沒興致地收回眼——這兩幫人馬打群架打得忒沒技術性了,一個個就像發狂的公牛一樣,只顧廝打,捉人就打,沒有一個人有全局意識,讓人看了沒勁兒。
不過,安妮塔倒是看得興致勃勃,看著看著,突然間,她的臉色透出幾分怪異來,撇撇嘴,貝妮塔拉了拉泰瑞莎的衣袖,向人群中一示意道︰「哪,泰絲,你看看那是誰——那個紅色長裙,一頭大*浪卷的。」
泰瑞莎順著她的指示望去,努力搜索了半晌,總算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燦爛的金發燙成大*浪卷披散在身後,直垂到臀部,一身同樣燦爛的紅色裙裝緊緊地裹在玲瓏有致的身子上,有如第二層肌膚一樣緊實,將原本尚有些青澀的身材勾勒出幾分火爆味道出來。妝容雖是濃艷卻透著幾分清新的青春氣息,冶艷與青春相融合,使得她呈現出一種別樣的魅力。
「南絲……」泰瑞莎蹙眉喃喃,偏頭盤算了一下,有些驚訝道,「她不過才十四歲多點,怎麼……就這樣?」
「她才十四歲?」貝妮塔也有些訝異地挑挑眉,「看著完全不像哪,我還以為她應該再大一兩歲的——看她那股子……呃,一點不像才十四歲……話說,她發育得真快啊……」
泰瑞莎听著只覺滿頭黑線,兩人這頭正嘀咕嘀咕呢,那頭的群架似乎打出了結果,一幫人馬被徹底打趴了,被待者們抱離舞池,而獲勝方的一名領頭者則走向南絲,一手熟練地攬了她的腰,在她頰邊狠親一下,然後放肆地笑——
「是本杰明,」貝妮塔一臉嫌惡,「南絲和這敗類在一起,真是徹底墮落了。」
泰瑞莎淡定無比地低頭小口啜飲著酒,望著斑斕光色下的酒色,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咳,貓道歉,今天被老爹拉出門跑了一天,回來又忙乎了半晌,不幸重感冒,正鼻塞暈乎中,只能先碼一章上傳,群麼群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