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
女孩子很窘,抱歉的看一唯一眼,迅速鑽回屋里。
不管出于什麼原因,她撒了個小謊,而她母親居然就第一時間站出來揭穿了她,因為那個中年婦人滿臉紅光、中氣十足,實在不象是生病需要人照顧的樣子。
本來那個女孩子很友好,可是被她媽媽這一鬧,一唯也很尷尬,正不知道如何回應,一旁一直沉默的子風忽然開口說︰「大嬸,據說琪姐是被綁架的,你們知道嗎?。」
「不知道不知道!綁架也好,自殺也好,不關我們的事。」
那個女人極度不耐煩的說完,就退進去「呯」的一聲關了大門,只留下那個又聾又啞的老婆婆,還在門口悠哉的曬著太陽。
一唯無奈的沖子風撅起小嘴。
子風牽起她的手,笑著說︰「沒事,走吧。」
這母女兩的態度截然不同,但都沒能提供什麼有價值的線索,他們只得再去找其他村民尋問。兩人看看從始至終都那麼安詳的老婆婆,相視而笑,對她微微鞠個躬,離開了。
後來又嘗試著問了幾個村民,都表示沒有看到任何可疑的人,在出事那天也沒听到什麼聲音。這些人的說法都很一致,而態度也多是不耐,或者說是有所忌諱的樣子,不願多談,也許正象第一個女孩的母親所說的一樣,在他們看來這是一件晦氣的事!
回到車里以後,一唯不禁顯得有些沮喪。
其實從心底,她是希望洪太太——範琪並不是自殺的,也不想看起來斯文而痴情的洪先生,是說謊的那一個。可是,這一趟現場看下來,似乎並沒發現任何對他有利的線索,真的和警方說的一樣,完全沒有任何線索證明範琪是被綁架的。
她不禁想起了曾經也出于利用他們的心理,而向他們求助的寧思琪,難道洪先生也是這樣?
雖然子風說不要太早下結論,但她還是忍不住問道︰「子風……你怎麼看?」
子風慢慢將車倒出來,不經意的反問︰「什麼怎麼看?」
「別裝了。倒底洪太太是不是自殺?」
一唯皺著眉頭,郁悶的問。
這個問題對他們來說至關重要。如果洪太太是被綁架然後被人殺害的,那麼他們當然要盡全力找到綁匪,給洪先生、洪太太一個交待;可是,如果洪太太根本就是自殺,洪先生不過是出于某種目的在撒謊,那他們……繼續深入的查下去則極有可能被他利用。
「你在擔心什麼?」
子風輕笑著問。
「你明知道的……」
一唯嘟起小嘴,去看窗外的頗有些淒涼的風景。
在擔心什麼?
自然是擔心洪先生找他們的目的,擔心他們會再次被利用。雖然思琪那個案子最終也是水落石出,子風並沒有真的被思琪和心姐蒙騙過去,但是……這樣的事件還是多少令人有些不快的,特別是一唯。當初她是那麼希望思琪是無辜的,最後的結局……太傷人。
子風也知道她的想法,他倒並不太在意,輕松的安慰說︰「不要那麼感性嘛,是與不是,最後總會查清楚。」
不管有多復雜,不管有多難判斷,但是真相始終只有一個,所以,他並不急,他相信自己的判斷。
當然,判斷的結果不是輕易得出的。
下一步,他要去見的就是當時趕去救援的警員。
當時情況緊急,這里又很偏僻,接到報警電話,救援中心自然是就近安排警員和醫護人員前去。所以,最初趕到現場的是兩名在離這不遠的鎮子上就職的警察,和鎮醫院的醫護人員,在找到洪太太,給她做了最基本的檢查和救助之後,才迅速將她轉到市醫院。
當子風他們找到兩名警員,表明身份、說明來意之後,其中一個年紀四十歲左右的男警員臉上露出不屑的表情,說︰「是,當時是我們去的,很明顯的自殺事件,這案子後來也轉交給市警局處理過,還不是一樣的結論!我勸你們啊,也別白費心機了。」
子風微笑著不卑不亢的說︰「您可以把您所知道的、特別是當初看到的現場給我們描述一下嗎?我們也是受人之托,所以有些事情還是必須做到。」
「現場?你們沒去看嗎?。」
「去了,但是事情已經過去十天,恐怕很多痕跡都消失了。」
「我告訴你,我們去的時候看到的也就這樣,除了那個女人之外,其他任何人、任何痕跡都沒有……」
警察顯得很不耐。
本身做為正規軍的警察就對私家偵探沒有好感,何況,現在這個私家偵探還對他所處理過的案子表示懷疑,而且這還是他們和市警局都一再確認過的案子……所以,他的確有足夠的理由不喜歡伊子風他們。
子風對此也能理解,所以一直保持耐心的笑容,只要人家肯開口說話就很好了,態度問題自然只好忽略。
而一唯則早在一旁皺起了眉頭,見這警察如此簡單的一代而過,說了等于沒說,便忍耐的問道︰「那麼,請問你們查到報警人是誰了嗎?。」
警察微微一愣,老實的搖頭說︰「沒有,報警的人通常為了避免惹麻煩,所以不願意透露身份,這也很正常。有什麼問題嗎?。」
一唯看了子風一眼,在得到子風默許之後,暗自深呼吸,盡量冷靜的不帶情緒的說︰「我想問的是,當時現場連那個報警的人也沒留下痕跡嗎?。」
警察再次愣了一下,微微皺眉,說︰「當時那種情況,當然是救人優先,我們這種地方條件都不好,還是我們和兩個護工將那女人抬下山的。當時那女人已經快不行了,當然是第一時間送去醫院……」
一唯忽然笑容可掬的說︰「您的意思就是,其實當時你們根本沒有時間仔細察看現場,對嗎?。」
警察明顯有些惱怒了,但是並不和一唯計較,而是狠狠瞪著子風,說︰「我知道的就這麼多,這個案子的資料都在這里,你們自己看吧,別妨礙我做事。」
子風一邊翻閱著他扔過來的資料,一邊禮貌的說︰「非常感謝您的配合,其實……我們看過現場以後,也比較傾向于自殺的結論,只不過……」
他微微皺眉,似乎自言自語的說︰「很奇怪洪先生為什麼一定要說是綁架呢?」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
警察再次白他一眼,不屑的說︰「據我們所知,他們夫妻二人都購買了多份保險,包括重病以及意外傷亡等。自殺,他是一分錢拿不到,可是綁架或他殺,他可以得到一大筆賠償金,現在明白了嗎?。」
他說完看看面前兩個年輕人,搖搖頭表示他們真的還「女敕」,然後攤手說︰「你們呢收人錢財,真要想替他‘消災’那我沒辦法。該說的我都說了,好自為之吧!」
好心的告誡一遍,他便不再理會子風他們,轉身忙他的去了。
為了賠償金?
一唯瞪大了眼楮,不敢置信的看向子風。
難道洪先生始終堅持他太太是被綁架,而且大費周折的來找他們相助,僅僅是為了這個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