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俊提供的資料里顯示,自從十年前汪鏢出獄後就再沒有記錄,而且現在被通緝的阿鏢的資料上姓名是︰李滿鏢,也就是說,警方到現在還不知道汪鏢就是通緝犯阿鏢,兩個人是完全不相干的兩份材料。
就算名字里帶鏢的人多,汪鏢這個名字不足以引起重視,可是憑相貌警方也應該能查到汪鏢就是阿鏢,至少是疑似,現在我們知道的線索,本來就是何俊從警局里調出來的,為什麼警方反而不知道了?
子風無奈的笑笑,說︰「這我也不清楚了,不過,警方那里所知道的阿鏢的資料也很有限,因為孫興將自己的家人托給他照顧,當然不想他也被捕,會全力維護他,所以現在那里警方有關鏢的資料,很可能是孫興偽造的,可能偽造的很完善,所以沒引起警方的懷疑吧。不管怎麼說……」
他揚揚眉,稍稍振作一下,接著說︰「現在我們有了目標,就是把這個疑似阿鏢的人找出來問題是,我出去恐怕會受王欣悅的阻撓……原奇去又不放心,因為這個阿鏢是個危險人物,普通人對付不了他……」
子風看看躍躍欲試的我和一唯,搖頭說︰「當然你們更不行」
一唯有些著急的說︰「那怎麼辦?A市這麼大,要找他一個人簡直是大海撈針……何況你還這個不行,那個不行,你以為王欣悅會給你很多時間慢慢找嗎?。」
子風沉默下來,我們知道他在很認真的考慮這個問題,便沒再出聲。
片刻之後,子風凝重的神情放松下來,說︰「這件事完全不用我們操心,正大光明的交給警察去辦多好」
「你的意思是……讓警察知道汪鏢就是正在被通緝的阿鏢?」
「對啊,而且當然不能由我們出面說,直接讓何俊報告上去就可以了,那麼這樣一來,A市的警方會全力搜鋪汪鏢,因為阿鏢是具有危險的要犯,能抓住他,自然是立一大功。」
「可是……」
我有點擔憂的說︰「你不怕有人暗中在保阿鏢嗎?不然,警方怎麼可能這麼長時間都沒有發現他的身份?這實在有那麼一點可疑。」
子風笑嘻嘻的說︰「沒事,讓何俊先將這一消息告訴同事們,只要這消息一公開來,就算有人想保他也攔不住了,這種情況下,自然不會也不敢出面。阿鏢只是顆棋子,之前保他也是為了利用他,可保他的人絕不會為了他搭上自己。當然,如果那人真要出面干涉的話就更好,那樣正好暴露目標……」
一唯忽然問︰「你說何俊新調來的隊長會不會和王欣悅是一路的?」
子風想了想,說︰「這個就不太清楚了,因為我還沒見過這個人,何俊說他原本是從京城調來A市不久的,上次那個案子之後,頭兒住進醫院而且一時半會是出不來,上面就面正言順的派他過來接手,而將頭兒換走了。如果說他是V先生的人,倒是很有可能,不過王欣悅和小英……他倒未必買帳,因為從何俊的話里來看,這個人還是很有幾分傲氣的。」
一唯說︰「如果真是這樣倒還好,只是王欣悅這邊就好對付多了。不過,單憑一個小英,一個王欣悅,能讓這支刑警支隊的人全部配合嗎?。」
子風微微一笑,說︰「你忘了,小英最擅長的是什麼?」
我和一唯互相看看,都有點茫然。
子風接著說︰「她最擅長的是——狐假虎威。以前她能組織起那麼大一個犯罪集團,跨國進行各種犯罪活動,都只是憑借夫人的名號。現在,夫人是沒了,她也進了監獄,可是,她卻有了V先生這個更大的靠山。所以,絕對不可以輕視她的能量。」
說到這,他不由輕嘆一聲,有點痛心的說︰「如果這一切真是小英做的……那夫人的犧牲真不值得她的善良和成全,並沒能喚醒小英的良知。反而是,我幫助她讓V先生認了她,倒給了她更好的平台」
一唯輕輕握著他的手,柔聲說︰「這不怨你們,真的。」
氣氛一時間有點憂傷,我故作輕松的微笑著說︰「那麼,我們現在還是沒有什麼可做的,就這麼等著嗎?。」
子風也笑了,說︰「是啊,這個案子倒是最輕松的,幾乎是足不出戶呢。有何俊這個小‘間諜’的確是方便很多,就怕……他們那個新隊長要是發現了,就不太妙了好了,你們去休息吧,看看電視、上上網,喜歡做什麼就做什麼,也輕松一下,這兩天神經有夠緊張的了。」
他將我和一唯趕出來,然後自己留在書房跟何俊通話。
一唯有點不滿的說︰「難道他還有什麼是瞞著我們的?」
我很無辜的搖頭,表示不清楚。
一唯忽然想起來,說︰「對了,何俊倒底查到小英和王欣悅是什麼關系沒有?他剛才好象都沒提……」
我點頭,的確,和何俊通過電話之後,我們就一直在討論阿鏢的事,倒是把小英和王欣悅的關系給忘記了。
我想了想,既然子風沒有主動說,應該是有什麼不方便的地方吧,便不經意的說︰「這也許不是什麼很重要的事吧,差不多年紀,在同一所孤兒院里待過,這種同患難的感情,有可能比親生姐妹的感情還要好。所以,王欣悅也會願意為小英做任何事,何況,這件事對王欣悅來說根本就沒有任何危險,大不了發現她冤枉了子風,她也只是一個辦案不利,不會有人想到她是故意為之。」
一唯點點頭,說︰「這倒是,她又有後台,就算真的陷害子風,後來又被查出來,估計對她來說也沒什麼損失。這麼想,還真是氣憤」
她緊皺眉頭,很有些激動,說︰「象她這樣公報私仇、草菅人命的人,怎麼可以做警察?還是刑警隊長……這不是什麼案子都憑她喜好來辦了麼?估計她以前也沒少做這種事,不然她手下那幫人不會這麼听話……都已經習以為常了這是。」
我回憶一下那些「審訊」我們的刑警,整體來看的確風氣不是太好,不過,我對李勝的印象倒還不壞,這個大叔級的男人,雖然也有對我誘供,不過看來他也是逼不得已,而且和另外幾個人的態度比起來,他要算是好的。他最後勸我離開這里,應該也是希望盡量減少受牽連的人,還不算完全埋沒了良知。
看了一眼有些氣鼓鼓的一唯,我笑著說︰「不要生氣,來,我們來玩盤游戲吧?。」
一唯有些驚訝的看著我︰「你還會玩游戲?」
「不然呢?」
我沖她微微一笑,說︰「難道你認為我已經是老古董了麼?」
一唯笑容可掬的說︰「哪有哪有……只是比較意外你喜歡什麼類型的?」
這兩天的確神經一直比較緊張,我也想放松一下,所以,很肯定的說︰「格斗類的怎麼樣?」
「哇」
一唯差點沒跳起來,興沖沖的說︰「好呀,我們去大風房間,他那里有台游戲機,他收藏了好多經典的老游戲,什麼拳皇、街霸之類的都有哦,平時我很少有機會玩,因為和他不是一個重量級的……走吧,今天我們好好去玩個盡興。」
于是,好吧,今天晚上這個屋子里沒有淑女了,兩個人都變成了瘋丫頭。開始還有點斯文的按著打擊鍵,搖動方向桿,幾局過後,發現兩人還真是旗鼓相當,誰也不服誰,氣氛漸漸熱烈起來,于是開始听到「啪啪啪」手掌重重敲打的聲音,以及時而歡呼、時而哀嘆的聲音……
在我和一唯玩得最忘我的時候,我腦海里忽然閃過一些念頭。
如果這一切都是小英做的,是她對子風的報復,那麼不是沒瑞切兒什麼事了嗎?可為什麼瑞切兒的反應,我們大家都會覺得不太正常?
這個小英……真的有子風說的那麼厲害嗎?
我突然萌生了一種,想去她所在的監獄探一探的沖動。
那倒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女人?如此油鹽不進,好壞不分,怎麼都無法感化?夫人當初認下所有的罪,給了她一條生路,她不僅不知道珍惜,不知道感激,反而變本加厲?
子風幫她認回了自己的親生父親,她不僅不知感恩,反而如此處心積慮的實施她的報復?當然,我沒有忘記,子風當初幫她,是因為她脅持了一唯,也許在她看來,子風做那些事都是為了救回一唯……所以,這在小英看來,是該感激,還是該怨恨?我還真不敢確定。
就這一分神的時間,我看到一唯得意的笑容,以及屏幕上大大的「KO」,我又輸了。
「再來一局。」
我不服氣的說。
我們這樣的較量輸了可以再來,可是,子風這次卻是萬萬不能輸,因為……如果輸了,他根本沒有機會再來一次。
殺人雖然未必判死刑(指死刑立即執行),但就算是死刑緩期,或者判個無期,再或者更輕一些,判個幾十年,他這一生……也沒有再來一局的機會了。
今天一天王欣悅都沒有出現,但是這並不代表她放棄了這麼一個千載難逢的陷害子風的機會,恐怕正好相反,她應該正在給子風編織更加嚴密的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