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時候男人畢竟是男人,就算現在智商還未完全恢復,還懵懵懂懂象孩子一樣天真,但此時,沈博也知道了危險,也許只是出于一種本能,他突然幾步跨過去擋住了小英的退路,但臉上卻是驚慌得不知所措的表情,問︰「你要做什麼?」
小英被他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因為之前沈博一直很「乖」,看起來也是一臉稚氣,屬于完全無害的人,她估計也沒想到,這時候他敢站出來擋路。但是再一看沈博的表情,她笑了︰「我倒想問問,你想干嘛?」
她收住笑,盯著沈博陰著臉厲聲說︰「讓——開」
沈博現在的膽量也不算大,也實在不知道該如何應付這樣的女人,所以,誰都看得出來他雖然擋在那里,但卻不知下一步該做什麼。
這時一唯忙站起來,說︰「抓住她,這個女人想要我們死,絕不能放她出去。」
沈博本來就很听一唯的話,何況現在還是關系到我們生死的問題,他不再猶豫,上前一把抓住小英,並且順勢就捂上了她的嘴巴,將她拖回到桌邊。小英豈會甘心?一邊掙扎,用腳狠狠的踢他,一邊想呼叫外面的獄警。
沈博原本的確是個很清秀的文弱書生,但是控制一個不會功夫的女人,力氣還是綽綽有余的。只是他不懂什麼擒拿之類的技巧,為了不讓小英掙月兌,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將小英整個人緊緊抱住,任憑她如何踢他,都不松手。
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只要小英弄出稍大一點的聲音,外面的獄警就會發現……
還記得我說過我會一點催眠術吧?可別以為我是吹牛的。
當然,我也說過催眠術不是在任何時候對任何人都有效的,不過現在,不管行不行我好歹得試試。如果能順利催眠小英,也許我們可以月兌身。因為只要她睡著了,就不會再對這里的獄警亂下命令,而她本人只是熟睡,即沒受傷也沒中毒……雖然在探視過程中睡覺也不太正常,但我們編個小謊也許可以蒙混過關。
人往往急中生智,此時我腦海里忽然想到一樣東西,一樣可以幫助我吸引小英的注意,進行催眠的道具。
我忙走到沈博旁邊,面對著小英,語氣盡量輕柔的說︰「小英,可以听我說幾句嗎?。」
小英猛力擺動著腦袋,試探擺月兌沈博的控制,她此時的情緒相當激動,並不是催眠的最佳時機,但是,只要能吸引她的注意力,就在她的意識集中某處的那一剎那,我便可以成功將她催眠。
我從隨身的背包里拿出一樣東西,緩緩在她面前展開,近在咫尺,她不能不看到……然後,她不由自主的再看了一眼……然後目光便停留在她面前的紙上,似乎在仔細辨認……
我微笑著,溫柔的說︰「小英,這個人你認識嗎?仔細看看,是否似曾相識?其實,所有的事情……我們都已經知道了……放棄吧……不要再掙扎了……你累了,需要好好休息……」
小英的神情漸顯疲憊,但是,她依然掙扎著將目光移開,本能的循著聲音移到我這里……此時,我的笑容親切而溫柔,目光柔和的足以讓任何人沒有半分戒心,語氣更加輕柔︰「睡吧……小英,放下所有的一切,安心的……睡吧……」
小英的眼皮漸漸沉重的合上,身子也軟了。
一唯是見過我施展催眠術的,所以馬上就反應過來,知道我已經面功對小英催眠了,在一旁驚喜的沖我豎大拇指;而沈博則一邊有些慌亂的扶起此時已經沉睡過去的小英,一邊象看怪物一樣看著我。
我一直盯著小英,直到確認她真的完全睡熟了,才大大松了一口氣。
其實我手上拿著的,正是那張我們懷疑是阿鏢的畫像。
正因為是一個僅見過一面的人畫的速描,看起來並不是很明顯,但熟悉的人應該能看出他的影子來,所以,這東西成功的吸引了小英,就在她集中精力分辨的時候,正好給了我可趁之機。
「來,把她放到椅子上。」
一唯輕聲吩咐還在發愣的沈博。
沈博小心的將她安放在她剛才坐的椅子上,我們也幫忙小心翼翼的將她的手擺上桌面,做成她自然的趴在桌面瞌睡的樣子。
沈博古怪的看了我一眼,小聲問︰「現在怎麼辦?」
我和一唯對望一眼,低聲說︰「大大方方的走出去,對外面的獄警說她听我們講話,听著听著,听睡著了……」
沈博再次古怪的看了看我,忍了又忍,沒忍住,小聲問︰「雲……兮,你剛才那是什麼……妖法?」
「妖法?」
如果不是現在還身在險境,此時我和一唯都會笑起來,一唯低聲解釋說︰「哪里有妖法,這個叫催眠術,出去再解釋吧,現在你記住了,可要放松些,別緊張,一會別露出馬腳來。」
沈博忙點頭說︰「嗯嗯,我知道了。」
其實我這只是點皮毛功夫,有次出外游玩的時候,遇到個高人教我的。沈博自己還沒失憶前,對催眠術之類的東西並不陌生,也略通一二,只是對于現在的他來說,這簡直太神奇了居然這樣就讓一個活生生在他懷里掙扎不休的女人,撤底安靜下來,睡著了……他自然會非常好奇。
好奇歸好奇,現在我們最重要的還是安全離開這。
三個人彼此看看,盡量表情放松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再看了還趴在桌子上沉睡的小英一眼,向門口走去。
守在門外的李警官看到先走出去的是我們,不免有些意外,一唯忙笑容可掬的壓低嗓音說︰「警官,小英姐姐是不是太累了?剛才跟我們說話,說著說著居然睡著了……您看怎麼辦?」
李警官也是一個年輕的女警,她沒有多跟我們說話,而是直接探頭進去看小英,見她果然趴在桌子上,看起來象是睡著的樣子,也不疑有它,淡淡的「哦」了一聲,說︰「既然這樣,你們如果沒什麼事,就出去吧。」
「那小英姐姐就麻煩您了。」
一唯再次乖巧的說,然後沖我們使個眼色,三人準備按原路返回。
此時的我們都非常迫切的希望離開這鬼地方,高牆內本就給人一種很壓抑的感覺,何況,對我們來說,還隨時都存在著危險。一旦小英醒來,一個電話,隨時有可能阻斷我們出去的路。
「等等」
就在我們快走出這幢大樓,已經看到外面院子里供囚犯們活動的大操場的時候,李警官在後面喊了一聲,嚇得我們心驚膽顫,卻又不得不停下來等她。
「這是你們的嗎?。」
李警官不緊不慢的走過來,將一樣東西遞給我們,我忙接過來,感激的說︰「是的是的,謝謝您,這是……小英姐的一個朋友……」
李警官不耐煩的打斷我的話,說︰「我知道。」
然後也不再看我們,轉身回去了。
她知道?
我腦海里很在意的重復了一遍這個信息,然後疑惑的看向一唯,顯然她也同樣注意到了這件事。
她遞給我的,正是我剛才用來吸引小英,之後匆忙間忘了收起來的那張畫像。
可她說「她知道」是什麼意思?她知道這畫像上的人是小英的朋友?那是不是就表示她極有可能曾經見過這畫像上的人?這個人也曾經來見過小英?
一瞬間腦海里閃過很多疑問,只可惜,這種情況下,我們絕沒有勇氣回去找她問個明白。不管如何逃跑事大,所以,我們帶著這個疑問,再次盡量鎮定的往外走,穿過操場,走到監獄大門口。
門口的獄警還沒有換班,認得我們,所以,並沒有為難我們,很自然的給我們放了行。
踏出監獄大門的那一刻,我們三個人都長長的呼出一口氣。
外面的陽光真好
我們帶著笑意彼此看一眼,沒有交談,迅速走向停在旁邊的跑車,一直到上了車,將車子發動了,才找到了安全的感覺。
「終于……」
我看了一唯一眼,一唯笑眯眯的說︰「多虧了你,雲兮,看來這種東西很好用啊,哪天你也教教我」
我還沒來得及說話,後座上的沈博忙湊過來,說︰「什麼?剛才那個催眠術嗎?我也要學……我也要學……」
我們一起暢快的笑了,這次真的笑得很舒心,因為不僅我們月兌離了危險,而且還知道子風那邊也已經有了很大的變化,至少他不再是我們之前所擔心的任人宰割的處境。
當然,不用我說,一唯第一個說︰「對了,大風不知道怎麼樣了……」
她的語氣也已經不再是擔心,而是好奇。
我也同樣很好奇,雖然之前一直是我在堅持子風不會就這麼倒下,可是,現在他那邊真的逆轉了,我也同樣很茫然,不知道他用了什麼辦法,能讓那麼囂張的王欣悅居然舉手投降,還勸說小英放手?
這很不可思議。
後面傳來沈博的迷迷糊糊的聲音︰「放心吧,那個什麼王隊長不是說她自己栽了麼?那麼肯定是子風贏了嘛。」
我和一唯對望一眼,無聲的笑了,很有默契的沒有再說話。果然,不一會就傳來沈博輕微的鼾聲。
他是真的累了,半夜的長途奔波、驚魂未定,還沒來得及休息一下,又遇上王欣悅來捉人……之前因為擔心子風,估計也有點害怕一個人留下,所以才打起精神跟我們來,又經歷了一次「監獄歷險記」,現在子風那邊也沒危險了,我們的危機也解除了……放下心來的他,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伊子風現在在哪里?他又經歷了怎樣的驚險?
這是此時我和一唯都很想知道的事情,只是,子風是被捉走的,也沒有帶手機,我們一時無法聯絡,而他又並沒打電話給我們,就表示他現在還並不是很方便。
之前的兩次「惡作劇」瑞切兒認下了,而楊梅的死,又會是誰的真凶?和楊梅有過幾次會面的那個男人,是否真的就是阿鏢?
還有,小英倒底是不是V先生女兒?
現在不管是與不是,恐怕都對子風很不利……
這件事倒底該如何收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