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考慮再三,還是決定將沈博送回沈家,瑞切兒那里他恐怕是不願意去的,跟著我們又怕他萬一有個閃失。沈博本不願意離開,因為覺得丟下我們兩個女孩子,他也不放心……後來,剛好原奇打電話來尋問情況,知道我們的計劃後,馬上表示要過來陪我們。
見有原奇來陪我們,沈博才勉強答應回家去了。
當晚,原奇趕過來接我們,順便將沈博送回去之後,一行人便直接去守株待兔了。
這個辦法很笨,但此時也沒有更聰明的辦法了。
如果只有我和一唯兩個人的話,估計整整一夜誰也不敢睡;現在有了原奇,三個人就可以輪流換班的守著,一個人休息,另外兩個人還有個伴,也不至于害怕。
一唯自然是睡不著的,不用說她現在滿腦子都在幻想子風會遇到什麼情況,原奇又是男士也不會先睡,所以,我很自覺的爬到後座上先休息了,養足了精神,明天好替換他們。
子風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我已經不去想,現在無法想象。
以前根本沒有接觸過這類人,也不知道他們會做什麼樣的事……更不知道他們具體會對子風怎麼樣,會不會相信子風的話,會不會對子風嚴刑逼供,或者,干脆將子風毀尸滅跡以絕後患……
所有這些都只能是自己折磨自己的胡思亂想,所以,我努力讓自己大腦空白,進入真空狀態,閉上眼楮。
我听到一唯在對原奇講述今天所發生的事,也听到原奇時而表示驚訝,然後,便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等我再次睜開眼楮,天已經蒙蒙亮了。
我悄悄起來,看到原奇趴在方向盤上似乎已經睡著了,而一唯依然瞪大眼楮很努力的看著此時還很清靜的路面。
顯然,這一夜沒有任何收獲。
當然之前也知道沒有那麼巧,剛好一來就等到的,只是如果昨夜不來,又怕萬一錯過了……
「一唯,你要不要睡一會?」
我悄悄拍拍一唯,說︰「我來看著吧。」
一唯微微搖頭,說︰「V先生不認識你,他這樣的人出來,保鏢肯定不少,而且警惕性會非常高,陌生人突然沖過去,會很危險」
我笑笑,說︰「放心,我會馬上叫你的。他不一定今天來,也不一定明天來……你得做好心理準備,別先累趴下了。」
我看到一唯的小嘴撇了下,又自己緊緊抿住,再說話時聲音已經有些哽咽︰「可是我怕……我怕大風等不了那麼久……」
我拍拍她的肩,安慰的說︰「不會的,就算那些人想要他死,相信他也會想辦法逃出來或者拖延時間的。再說,你忘了嗎?他們還要他交出靈魂結晶,不會輕易殺了他的。」
從王欣悅的話中,我們知道安全局的人至所以盯上子風,是因為知道他這里具有極底危險的神秘物質,雖然並不知道是什麼,也不知道有多危險,但是這東西的存在,足以對社會、對國家產生威脅,所以,如果真要除掉這種威脅的話,不僅僅是殺掉子風就可以,更重要的是要找到東西。
之前派王欣悅秘密解決掉子風的時候,應該也有命令她想辦法找到這東西,王欣悅也的確想得到東西,只是,她是想將東西據為己有,而不是交給安全局。
現在言山親自出馬,我覺得事情應該對子風有利一點。
因為他想要得到東西,就肯定會和子風說話,說是尋問也好,審問也好,總之,只要他給子風說話的機會,我相信他就不會那麼武斷的要置子風于死地。
之前他們得到的線索,對子風不利,主要是因為子風殺了楊梅,可在子風的現場錄音中,王欣悅已經承認那是她們做的,為了陷害子風。那麼,我想不出來言山還有什麼理由一定要對付子風。
除非……小英在得到王欣悅已死的信息後,能夠有本事迅速聯絡上言山,左右這個老頭的意志。
但是,一般都有句話叫姜是老的辣,象言山這種一絲不苟的老頭,應該不會輕易被一個小丫頭收服吧?就算她是V先生的女兒,但王欣悅也已經說明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小英的主謀。
誰是誰非,一听就明白
這也是我昨天睡著前想明白的事情,所以,我真心的對一唯說︰「不要太擔心了,也許子風不會有事的。」
一唯見我的態度很篤定的樣子,不解的問︰「雲兮,你怎麼總能這麼相信大風?」
我笑了,說︰「不是我相信子風,也不是你不相信他。只不過,我是局外人,不是都說旁觀者清嗎?我當然會比你冷靜些。好了,別想那麼多,能睡就睡一會吧。我一定會替你好好的看著外面,只要看到V先生的車子一拐進這條路,我馬上叫你。」
一唯終于點點頭,于是我們換了位置,她從副駕上爬到後面來,我則爬到前面去。
剛剛坐下,我發現一旁的原奇其實早就醒了,只是趴在方向盤上沒動。
我笑問︰「怎麼?在偷听我們說話?」
原奇也笑了,直起身子,說︰「餓不餓?要不我去買點早餐來,一唯也吃了再睡吧?。」
我看下時間,才六點多,忙說︰「這附近恐怕沒有賣的呢,要到24小時餐廳才有,我還不餓,一唯呢?」
我回頭問一唯,一唯疲憊的搖頭,說︰「我也不餓。辛苦你們了」
我忙說︰「別客氣了,那就爭取時間,多睡會吧……醒了再吃也好。對了,你手機給我,一會何俊回來也要找我們的。」
一唯很听話的將手機交出來,我能感覺得到她對我的信賴,甚至有那麼一點依賴。
雖然我們平時極少接觸,以前多半是網上聊幾句,或者她對我講他們的故事,算是那種淡如水的君子之交;但是,這一次,讓我們的友誼迅速升極,因為我們這也算是患難之交了。
一個從小就獨自生活的女孩子,可能平時會表現得很獨立,不管是生活上、還是思想上,但是,這並不表示她不需要依賴。
這一點,我很清楚,因為單從這點上來說,我們的經歷很像。
只不過,不同的是,一唯獨立而開朗,最近听到一首歌「向陽花」,我覺得她就是屬于「向陽花」類型的女孩子,熱情、開朗、堅強,帶給人溫暖和力量;而我,獨立而沉靜,更象是默默生長在山谷的蘭花,冷靜,也許是與生俱來的。
我和原奇並沒怎麼交談,但我知道他也沒有睡著,經常在關注我。
我忍不住收回一直看著前方路面的目光,看了他一眼,問︰「不睡一會嗎?。」
原奇說︰「奇怪,居然不是很困。」
我也不勉強他,說︰「那好吧,幫忙一起看著。」
過了一會,原奇忽然叫我︰「雲兮。」
「什麼?」
「如果我有危險,你也會這麼擔心嗎?。」
「當然。」
我再次回頭看了他一眼,說︰「因為我們也是朋友。」
原奇嘴巴裂得老大,因為怕吵醒一唯,無聲的大笑著,那樣子很有點搞笑,但我知道他在笑我……所以,我笑不起來,瞪了他一眼,繼續看路上。
然後,我就听到原奇在旁邊壓低聲音說︰「還好還好,我以為你也迷上伊大神探了呢。」
我閉嘴,不再理他。
原奇和我們又不同,這是一個無憂無慮的大孩子,之所以稱他為孩子,是因為他根本沒有經歷過什麼真正的挫折,這樣的人,成熟得總是晚一些。
大約九點左右,一唯的手機開始振動了。
我知道是何俊回來了,忙拿起來接听。何俊听說我們在這,也準備趕過來,被我阻止了,我說︰「你先別過來,想辦法看看能不能知道那些人在哪里……如果他們還在A市,應該能查到的,為首的那個姓言,單名一個山字,是個看起來五十多歲的老頭。」
「我盡量去查查看。」
听得出來何俊有些為難,我知道他也只是一個小小的刑警,並不是所有事都能做到的,便說︰「嗯,你先查查看,查不到也沒關系,晚上再過來吧。白天你還要工作,別惹到你們新頭兒了,到時候反而麻煩。」
何俊在那邊嘆口氣,說︰「這倒是」
掛了電話,我們繼續不知道目標在哪的等待。
守株待兔,說起來容易,但只有真正守著的人才知道,這份等待有多難熬。因為根本不知道對方什麼時候會出現,稍不留意就會錯過,所以,必須隨時隨地關注著可能出現的方向,不敢有絲毫馬虎。
原奇一直沒有睡,陪我坐著,偶爾下車走動走動。
這條路因為只通往監獄,所以,雖然天已經大亮,但來往的行人和車輛都比較少,而大路兩邊也沒什麼建築和商鋪。
我忽然想到,我們的車子一直停在這,會不會太過顯眼?
一天也許沒事,可如果V先生今天根本就不出現,明天也不出現……我們在這停留幾天的話,肯定會引起注意吧?搞不好還以為我們是想幫助越獄,那就糟了。
可是,離開這條路的話……我們就不能及時攔截V先生的車。
我不由嘆口氣,只祈禱偉大的V先生趕緊出現吧
因為除了他之外,我們實在想不到還有誰能夠阻止那些人,能夠保得住子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