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子風這次的行動是重大而秘密的,所以,在他回來之前,一唯無法和他取得聯絡,這是走之前就交待好的。
只有兩三天時間,原以為不會有什麼大事,可是現在接到董鋒的委托,還從來沒有單獨處理過案子的一唯,心里還是很有些沒底,思來想去,她還是在網上找到了我,將這件事講給我听,然後問我的看法。我雖然不是偵探社的正式成員,不過因為經常找一唯拿素材的緣故,有時候也會和她一起探討某些案情,等于也是探討小說的劇情,所以,她現在也很自然的想到了我(這對一唯來說並不算泄露客戶隱私,因為在她看來,我並不是外人~)。
我仔細看著她發過來的一段一段的文字,弄清了這個案子有些復雜的人物關系,也對整個事情大致上有了一些了解,然後就董戀戀的現狀發表自己的看法︰「阮青竹轉世的說法的確有點太玄了。不知道你有沒有注意一點?原本什麼都肯告訴你的董戀戀,在你問她如何變成董戀戀,又保留阮青竹記憶的時候,她卻選擇了回避。我覺得這一點應該值得注意,如果她真的是阮的轉世,這個問題應該不難回答,好像也不值得保密……」
我剛剛將這一段發過去,緊接著又敲出一段話︰「當然,我也並非完全排除這種可能。現在我們將這做為其中的一種可能性,暫時先放一邊,來看看還有沒有其他的可能。這就是我要說的……」
一唯在那邊迫不及待的發過來簡單的幾個字︰「說說看。」
我稍稍理一下思緒,用盡可能通順又簡潔的話說出來︰「現在你最大的困惑是,董戀戀看起來即不像是精神失常的人,又不像是原來那個天真無邪的十六歲的女孩子,對不對?我覺得現在控制著她意識的很有可能真的不是原來的董戀戀,而是她表現出來的這個具有成熟的心智和思維能力的成年人。」
「對,我也有這種想法。我甚至想過會不會是阮青竹的靈魂,在控制著董戀戀,當時也有特意想感應一下,有沒有不正常的靈魂存在,但是,我本來超靈的感應好像失靈了……」
「不一定是靈魂。」
我簡單的發了一句過去,繼續在鍵盤上敲道︰「據我所知,有某些致幻的藥物,或者是高深的催眠術也有這種功能。就是強行將一段記憶輸入到某個人的腦海里,那麼這個人便會認為那些事是真實發生在自己身上的。致幻藥物應該會有副作用,比如她眼前看到的听到的會和現實有差別,而你所見到的董戀戀在這方面又表現得很正常,這一點應該可以排除。所以,我比較傾向于,是有人對董戀戀實施了某種催眠術,讓她誤認為自己是阮青竹,並且將十六年前所發生的事件‘刻’在她腦海里。」
「這倒是可以解釋為什麼董戀戀會認定自己是阮青竹轉世,並且如此仇恨自己的親生父母,但是……」
一唯也不甘示弱的拋過來一個問題︰「可以強行給一個人安排一段記憶,可是恐怕很難改變這個人的神態、語氣以及思維方式吧?董戀戀現在的一舉一動,語氣和神情,完全和之前判若兩人。還有,她跟我談話的時候,完全是成年人的思維方式。」
我再一次肯定的說︰「這並非完全不可能。我也會一點催眠術,不過我這點道行連皮毛都不算……但我的師傅在這方面有很高深的研究,我曾經听他說起過,有一種催眠術實施者可以用自己的意識,完全的控制對方的一言一行,當然,這需要催眠師達到極高的境界,而且,施展這樣的催眠術是很耗費體能和精力的,不能持續時間太長。一唯,董戀戀有沒有瞬間迷茫,或者突然昏迷的癥狀?」
一唯那邊遲疑了片刻,說︰「我在那里的時候,她沒有表現出來這些癥狀,不過……我在那里待的時間並不長,而且談完話之後,她是一個人在房間里,那時候她是什麼狀態我也並不清楚。董鋒只是說,她會突然變得狂暴……這樣,稍等一下,我再詢問一下,如果她會突然昏迷,董鋒和李嵐不可能不知道。」
趁一唯打電話詢問的時候,我也在網上搜了一下有關催眠術的資料,當然,毫不客氣的說網絡上關于催眠術的注解是很膚淺的,並沒有進入深層次的解釋。看來,如果董戀戀真的有可能是被人催眠的話,我恐怕還得去找找我那個僅有幾面之緣的老師。
不一會,一唯發過消息來,說︰「董鋒說有一兩次,在董戀戀狂暴之後出現昏迷,他們以為是戀戀精神過度狂躁造成的,也就沒有太在意。另外,董戀戀有精力的時候就折磨他們,累了就自己關在房間休息,所以……雲兮,如果真的有那麼神奇的催眠術的話,我想董戀戀很可能就是這樣被人控制了。」
我還沒來得及回話,一唯又問道︰「那麼,誰會對她做這種事呢?」
我腦海里突然閃過一個人,我想一唯應該也想到了這個人︰董愛青。
如果說這世界上還有人會那麼在意十六年前阮青竹的事,會那麼仇恨董鋒和李嵐,這個人肯定是和阮青竹有莫大的關系。
當年,阮家的父母是選擇了帶著小愛青離開,十六年後他們會回來報復的可能性很小,因為如果真要追究,當年他們就追究到底了,不會讓董鋒和李嵐太太平平的過了這十六年;而董愛青當時還年幼,當年她沒有這樣的力量保護媽媽,追究媽**死,現在她應該已經長大年人了……
除了阮青竹本人以外,恐怕董愛青是最恨董鋒的人了,甚至可以說董愛青比阮青竹更具有仇恨董鋒和李嵐的理由。這恨不僅僅因為媽媽當年的遭遇,還有自己這十六年來完全被做父親的董鋒遺忘的恨
到這里,我和一唯差不多都認為這案子我們已經破了,剩下的,就是將董愛青找出來。
一唯說她去想辦法查這個董愛青,而我,則真的動身前去尋找我的老師,因為要找到董愛青並不容易,她已經移民了N年,如果有可能的話,我想請老師來幫忙破解她的催眠術,這樣董戀戀起碼可以少受幾天折磨。
在子風不在的情況下,我和一唯兩人干勁十足,大有想在他回來之前,把案子了結的意思,到時候一唯可以很得意的拍拍子風的肩,說︰「瞧,你不在我們也干得好好的嘛」
但同時,我心里也有點隱隱的不安,事情好像太過簡單了。
是我們忽略了什麼,想得過于簡單了?還是原本就這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