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淑涵接過祁雲扔過來的玉簡。猶豫了下後,便將其貼于額際,神識沉入,「祁氏秘法」四個大字便現于眼前。
一點一點看下去時,袁淑涵不禁呆愣了下,雖然這所謂的「祁氏秘法」相當的偏門,但效果卻是十分顯著的。尤其是這秘法的入門要求並不高,一般修士都能修煉,只不過走的路線卻相當迥異,絕非常人所能想象與理解。
蹙了蹙眉,忽然想到了自身修煉的《梵天青蓮訣》,這祁氏秘法與自己的功法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說是接近的,都是深度挖掘自身的潛力,以及各個筋脈穴位間的聯系而開創出來的。只不過,這秘法的精妙度卻遠遠不能和《梵天青蓮訣》相比較罷了。
將神識從玉簡中收回後,袁淑涵再次打量著祁雲,努力的回憶著西南修仙域中是否有什麼大的修仙宗門乃是姓祁的。如此玄妙的功法,不可能出自籍籍無名之輩,一般的修士或者是修仙家族,若有這種功法的話,會選擇去進獻給大宗門。以求其庇護。如今修仙界已亂,小些的宗門與修仙家族很難存活了。
就如當初鎖魂谷被滅時,不僅冰研宮打著個好听的名號來「征討」自己,其實就是來搜刮鎖魂谷滅門後所剩下的各類寶物,就連西北的散修,都結伴而去。再之前的魏家,估模著也是同樣的遭遇。亂世的開始啊,是韓雨澤引起的呢,還是修仙界所必須經歷的風雨,誰知道呢。
微微嘆了口氣,袁淑涵發現搜遍了記憶的每個角落,都不記得有姓祁的大修仙家族,即便是小些的都沒有祁姓,
「你們祁家是家主是誰?」
「祁柏山,元嬰初期修士,是我們祁家唯一的一名元嬰期修士,不過大限將至了。」祁雲听到袁淑涵的問話後,瞅了瞅袁淑涵,便一股腦兒全都說了出來,「你不認識的,我們祁家已經沒落了,如今只是個小修仙家族,都沒幾人記得祁家了。」
袁淑涵默然,自己確實不知道,不過祁雲這一臉無所謂的表情也太明顯了點吧,面對自己家族的沒落,難道一點感覺都沒有?袁淑涵蹙了蹙眉。對于祁雲稍微有了點看法,
「入城時,這易容術會被看破嗎?。」
「這個自然了,每個修仙坊市入口所設立的幻滅陣可是一切幻術的克星,怎麼可能瞞得過去。要真能連幻滅陣都蒙混過去,我們祁家都能橫著走了。」祁雲驚呼道,像看白痴一樣看著袁淑涵,但隨即就覺不妥,故而轉過臉,暗自對著袁淑涵翻了下白眼。
文軒見狀,瞥了眼祁雲,就見後者忽然蜷縮成一團,因為痛苦而從其口中溢出的支離破碎的聲音傳來。
袁淑涵略微一驚,因為在討論祁家的易容術,故而立馬條件反射的以為是那易容術會帶來什麼後遺癥。但隨即就知是自己想錯了,因為文軒那冷冰冰的話語在耳畔響起,
「你可以質疑,但你不能鄙視。」
听到這話,袁淑涵再次蹙緊了眉頭,這話怎麼這麼怪呢。就算自己被鄙視了,也不用說這麼明顯吧。何況。听文軒的口氣與話語,總覺得他似乎在講著一條定律一般,而非是針對自己的。
望著文軒那靜默俊美的面容,袁淑涵微微感慨了下,或許面對韓雨澤,他們這些做下屬的,就是一直被如此灌輸理念的吧。真不知道他們是如何被洗腦的,面對韓雨澤那暴君,那妖孽,竟然沒有人會反抗,都覺其所作所為是理所當然的。但是看看文軒,看看落烏,他們本性都不壞,單獨拿出來都是善良之輩,可是……
忽然,袁淑涵想到自己也已凶名遠播了,如今的自己,手上沾滿了無數無辜修士的鮮血,又有何資格去評說他人呢。自嘲的一笑,見到文軒教訓完祁雲後,袁淑涵便繼續問道,
「既然稱之為秘法,那麼想來在你們祁家應該有著相應的規矩吧,為何會無緣無故就送與我?不要說什麼不想欠人情,這種話誰會相信。」
自己如今行走在外,易容術是必須的,尤其是今後要為了自己本命法寶的材料而不斷進入坊市。當然,煉制符咒的材料,也是必須從坊市中購得。自己這容貌。也確實不方便,尤其是在發現韓雨澤在自己臉上印下了鳳凰印後,簡直就像打上了標簽一樣,無論走到哪兒都能一眼認出來。結果袁淑涵自己還沒想到,卻有人好心送來了,著實可疑。
「當然是因為你放了我一條生路,而且,看你們也是想抓白鳶風狸,那麼多我一人也不多吧,我只要一對小白鳶風狸就好。當然,如果有兩對那就更好了。」祁雲繼續大咧咧的說道,絲毫沒有看出之前所受的痛苦對其有任何的影響,宛若沒有發生一般,「這祁氏秘法如今其實已經流傳出去了,西南修仙域如今被你們都攪翻了天,我們祁家的族規已經形同虛設了。只要家主坐化,大家就都各奔東西去了。」
「韓雨澤又滅殺了西北的修仙宗門?」袁淑涵狐疑的問道。
「恩,韓少主在我進入妖獸山脈之前的一個月前,再次開始清洗西北修仙域了,大大小小就算百年前只在落霞谷外觀望過的修士,都不放過。尤其是冰研宮,只要是外出的修士,就沒有再回宗門的。都死于韓少主之手。」說道韓雨澤,祁雲忽然變得凝重了不少。
但是她那一口一個「韓少主」,卻讓袁淑涵頗為不舒服,望了眼文軒,這想必就是他的意思了。
冰研宮,袁淑涵忍不住的嘆了口氣,其實說到底自己是相當不願意與冰研宮為敵的,倒不是怕了它,而是因為烈火仙子和邪風真君的後人的雙修伴侶,都是冰研宮的修士。自己欠他們三人的,實在是太多太多了。
收拾了下情緒後。袁淑涵便將神識覆蓋了整個白鳶風狸群的領地,重點對象乃是兩頭七階的白鳶風狸,一公一母,難怪兩頭七階妖獸都和平共處一同領導整個白鳶風狸群。
袁淑涵一行人的存在,早就引起了白鳶風狸群的注意,但也只是注意而已。妖獸群都妖獸群的規矩與傲氣,只要不踏入它們的領地,它們就不會主動來攻擊人。
破有些頭痛的望著整個白鳶風狸群,自己只要那兩頭七階白鳶風狸即可,其他的等階太低,即便采集了也只會降低今後煉制出來的青蓮砂的品質。其實,就算是兩頭七階白鳶風狸,袁淑涵也沒有把握采集出最佳的精魄。
听著袁淑涵講解著等下如何采集白鳶風狸精魄的文軒,忽然轉頭望向了袁淑涵,淡漠的開口道,
「我來采集。」
袁淑涵眨了眨眼,不放心的說道,
「采集精魄和你自己吞服煉化它們的魂魄是有很大區別的。」
「恩。」文軒不溫不火的應了句,也不知其是否听進去了。
不得已,袁淑涵便從儲物袋中拿出了一沓的低階符咒,都是昔年在楚家守靈室中煉制出來的,在儲物袋中都放了好幾年,今番終于用上了。
一個個的水球術接二連三的擊中了最外圍的幾頭白鳶風狸,都是三、四階的低階妖獸。
見到袁淑涵等人終于出手了,整個白鳶風狸群頓時沸騰了一般的上躥下跳著,也不知在忙碌些什麼。
但沒多久,眾人就明白了,才一盞茶都不到的時間,上百頭的五、六階白鳶風狸便錯落有致的迎向了袁淑涵等人。而後,就听見風中傳來了「嗚嗚嗚」聲,百余頭五、六階白鳶風狸便整齊劃一的開始了反擊。
而同時,被袁淑涵神識鎖定的兩頭七階白鳶風狸也氣勢洶洶的飛向了此處。
袁淑涵微微一笑,等的就是這兩頭妖獸,沒想到這麼快就自己送上門來了,當真有些出乎意料了。
不過,這白鳶風狸群當真是名不虛傳,難怪其精魄能夠堪比鐵血食人蟻。上百頭五、六階的白鳶風狸。分為兩撥,一波圍攻紫金葫蘆之上的文軒和袁淑涵,另一波則應對紅衣。而紅衣面對五十來頭的妖獸,竟然有些捉襟見肘。
五十來頭白鳶風狸又分為幾批,輪番圍攻紅衣,每次都封鎖住紅衣還手與逃離的各個方向,不讓其充分施展拳腳而處處受制。白鳶風狸速度奇快,加上其本身所特有的一點點吞噬神識的天賦,讓本就神識只有金丹期修士般覆蓋面的紅衣更加的受制了。出其不意間,白鳶風狸再狠狠一甩尾,在紅衣身上隔空劃下一道淺淺的傷口,但卻怎麼都止不住的緩緩有鮮血溢出。
而另一邊,白鳶風狸群不斷撞擊著紫金葫蘆,讓文軒心生厭煩了,而且通過樹木間的聯系,他自然也是「看到」了兩頭七階白鳶風狸的到來。嫌五、六階的小白鳶風狸們礙手礙眼,故而一掐訣,開啟了紫金葫蘆的葫蘆嘴。濃濃的陰森鬼氣從紫金葫蘆中彌漫而出,包裹著整個紫金葫蘆,讓正在攻擊著的白鳶風狸動作都為之遲緩了一些。
但見到紫金葫蘆中涌出了兩頭金丹期鬼將後,袁淑涵立馬被定格了,那分明就是自己在惜靈宗的兩個師兄,一同與自己歷經血色試煉的洪任封和孫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