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傲因的話語,袁淑涵就覺渾身冰冷,略顯僵硬的轉身望著被黑霧所籠罩著的迷爾貓,淚眼朦朧,顫抖著問道,
「有什麼方法解除強加在它身上的魔化?」
「最簡單最直接的方法便是將奴役它的妖魔滅殺。」傲因看了眼緊緊咬著下唇,抑制著自己情感爆發的袁淑涵,不忍的移開了視線。
自古以來,遇上這種情況,通常都是直接將被奴役者抹殺的。想救它,即便如袁淑涵和迷爾貓這般有著特殊牽絆存在的兩者,也是相當困難的。
將奴役迷爾貓的妖魔殺死?聞言,袁淑涵心都涼了半截。此界如此之大,但妖魔的話,十個手指頭都能數得過來吧,或者說,就自己所知的話,也就只有十個。十個妖魔,要自己如何去找尋呢?或許,還未找到迷爾貓就已經被魔化了。
「還有其他方法嗎?。」袁淑涵從最初的震驚中回過神來後,追問道。
既然傲因說了滅殺奴役迷爾貓的妖魔是最為簡單的方法,那麼必然還有不簡單的方法存在啊。
但傲因卻是看了袁淑涵一眼,便是緩緩搖頭,默然不語了。
「你體內有著迷爾貓的本命珠,故而還可以走其他捷徑來解除它的魔化。」一直如局外人一般觀望著的文軒,此刻卻是出人意料的開了口。
聞言,袁淑涵立馬將視線移至文軒身上,卻見後者只是淡漠的望著傲因。
「對于迷爾貓卻是還有其他方法,不過成功的幾率不是很大,並且極其危險。」與文軒對峙著的傲因終究還是敗下了陣來。
袁淑涵淚光盈盈的望著傲因,等著他的下一句話,但傲因卻始終沒有再往下說。
「第二種方法呢?」
「為了迷爾貓,即便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嗎?。」面對袁淑涵的問話,傲因不予理會,反而是相當嚴肅的凝視著她。
付出生命嗎?袁淑涵微微一滯,茫然的望著遠處被落青雲控制著不讓其逃月兌的迷爾貓。回想著之前與迷爾貓和落烏的種種,臉上卻是不自覺的浮現出了淡淡笑容。
「若是要以命換命的話,我也無所謂。只是,不要告訴迷爾貓,我是為了救它才死的。」
雖然還有許多未完成的心願,但若是為了救自己所在意的人,也不是不可以拋棄心中的遺憾。為家人復仇什麼的,也是可以擱置的。畢竟,活著的人才是更為重要的。
袁淑涵這話一出口,在場的所有人皆是為之一愣,難以置信的望著她。即便是那黑霧之中,被幾乎完全剝奪了理智的迷爾貓,都似乎听懂了一般,有那麼一瞬間,停了下來靜靜看著袁淑涵。唯有文軒,依舊是那漠然的神情,沒有一絲的變化。
「以命換命?假若你死了,迷爾貓也會死,別忘了它的本命珠還在你丹田之中。不要將你自己的生命看得這般的輕賤,你死了,不僅迷爾貓會死,就是落青雲和迷你小龍,也會為你陪葬。你身上,所肩負的並非只有你一條命。」傲因壓抑著內心的憤怒與感動,故作沉穩的說道。
袁淑涵的不自愛,其實自己早就不是第一次見證了。當初為了幫助自己渡劫,不也是義無反顧的撲了上來嘛。沒有了血親家人的她,一直以來都是將自己和迷爾貓、落烏等非人類看得相當重。
明明自己都還那般的弱小,無法自保,卻還想如此博愛。在這日漸殘酷的修仙界,她的這般性格遲早會毀了她的。又或者,剛好相反?
「既然如此,那你……」袁淑涵望著傲因,漸漸恢復了平靜。
「我只是確認一下,你是否有死的覺悟。」傲因望著遠方冷冷的說道。
自己與袁淑涵所要保護的事物不同,自己只想要她安好,但她卻不止想要保護她自己,還要力所能及的保護周圍的人,所有對她好的人。是她太過貪婪了,還是自己太過自私了?
一旦告訴她這方法,自己想要保護她的初衷便是不復存在了;但假若隱瞞不說的話,她的心願便無法達成了。
「……听從你丹田中迷爾貓的本命珠的指引,假若它還有救的話,它就會教你該如何挽救迷爾貓的。」傲因說完這話,便似精疲力竭一般,頹然的閉上了眼眸。
假若能夠早些知道此行會發生這種事情的話,自己是否會阻撓她呢?
望著閉眼不再望向自己的傲因,袁淑涵只是笑著說了句,
「謝謝。」
後半句「假若你遇難的話,我也一樣會這般盡力的去救你的。」卻終究還是沒有說出口。有些話,還是埋在心里的好,何必都話說出來呢。既然傲因願意說出來,那麼想必他還是能夠理解自己的所作所為的。
淡淡一笑後,袁淑涵便是緩緩收斂了無關的情緒,心神漸漸沉入自身丹田處,繞著本命珠一圈一圈的旋轉著,試圖找出些什麼端倪來。
但是,時間一分一秒的在指尖流逝而過,本命珠卻還是沒有任何變化。依舊是那般透著絲絲的黑氣,想要掙月兌自己的束縛。
望著如雕像一般一動不動,只是微微蹙著一雙秀氣的柳葉眉的袁淑涵,傲因臉上亦是現出了緊張與關切之色。
「袁淑涵她解除迷爾貓身上的魔化,到底會有何危險?」這幾人中修為最高的落青雲,此刻卻是最先沉不住氣的人。
沒辦法,如他這般修為到了化神鏡初期,對于生命便是會愈加的珍惜了。故而,他也是無法理解為何袁淑涵願意為了迷爾貓而放棄生命的。兩者有著完全不同的兩種價值觀與生命觀,為著截然不同的目標而不斷的努力著,掙扎著想要活下去。
「到時你就會知道了。」傲因對此,不願做更多的解釋。
文軒依舊是那般淡漠的望著袁淑涵,望著遠處的迷爾貓。時而,又是抬頭望著上空異常粘稠的白色鬼霧。
忽而,文軒眼中閃過一抹的光芒,隨即便是閉上了眼眸。沒多久,俊逸的臉龐之上,浮現出了淡淡的痛楚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