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天青蓮訣》中記載,煉制青蓮砂的主材料︰青蓮玉、金焰木、千年陰沉木之心、紫晶絲、百花液、雪精、巨靈石、白鳶風狸的精魄、妖獸冰石妖。
而今袁淑涵手中所握有的材料卻僅兩件,即白鳶風狸的精魄和百花液。剩余的七種材料中,也只知曉巨靈石和冰石妖獸的大概所在位置。巨靈石只存在于海底修仙域,極深極寒之處。而冰石妖獸則是巨靈石的伴生妖獸,防御力極高,並且脾氣要麼異常暴躁,要麼異常陰狠。
而雪精,《梵天青蓮訣》僅是寥寥數語將其帶過的。
雪精其實是寄生于其他妖獸體內的,只存在于海底至寒之處。存在萬年以上的雪精,沒有被人采集掉的話,其周圍區域的海水,便會被慢慢的轉化,形成傳說中的海底寒潭。
海底寒潭,其中的水,已經月兌離了海水的範疇,而成為了雪精的一部分。在海底遠遠看去,還能看到其上飄忽不定的寒氣。海底寒潭,其中散發出的極致寒氣,可以直接逼得元嬰期之下的修士無法靠近。而此時的雪精,已不再需要寄生于其他妖獸體內來求生了。
「雪精的蛻變可由兩種原因引起,其一為存在年限,其二為天地異變。」諦听淡淡的說道。
聞言,袁淑涵先是一陣的不解,但隨即臉色一變,略略有些顫抖的問道,
「難道此界的雪精已存在十多萬年了?」
「不錯。」諦听笑著望向了袁淑涵,資質極佳,悟性也不算差,再加上她自身又肯努力。這樣的女子,若在其他時間相遇,自己必然會好好加以點撥的。但自己不會背叛朱雀大人的,話說到這,也算仁至義盡了。
而面前的袁淑涵,則有些難以相信。十多萬年的雪精,加之上一次因著朱雀和老仙梧的誤入此界,算得上是一次天地異變吧。而此後,自己與韓雨澤等人的強行破界飛升,可算是又一次的天地異變了啊
「此界閉塞,修士實力大減,故而雪精才能得以長存。不過,這種的雪精,自然也是生出了不弱的靈智,日後去取時,少不得要花費一些心思了。」罷了,好人做到底吧,如是念想著,諦听便繼續說了下去,「如若不放心的話,鑄造一座雕像,留下一縷魂魄,方便日後下界附身。若有不懂的,去詢問文軒便是了。」
說完,諦听便閉上了雙眼,擺了擺手,袁淑涵亦是識相的離去了。
帶著些許疑惑的離開諦听洞府後,袁淑涵便是在修羅殿內漫無目的的游蕩著。
其實,諦听的主意細細想來也是極好的。不僅幫袁淑涵尋到了極品的雪精,並且還順帶著一並解決了袁淑涵等人離去,修羅殿無主的窘境。但袁淑涵心里依舊沒底,諦听此舉用意何在。
神識全然放開,綿延千萬里所在的動靜,皆逃不過袁淑涵的感知。這種的感覺,讓她稍稍舒服了點。只有不斷變強,才能擺月兌如今處處受制的被動局面。
握了握雙拳後,袁淑涵便是緩緩吐出一口的濁氣,臉上亦是漾起的笑容。而後,便是朝著修羅殿內殿廣場走去。
修羅殿三年一次的斗法大會,既然自己遇上了,那便去湊湊熱鬧吧。雖然對這修羅殿,自己並沒有花費多少的心思在上面,但不管怎麼說,二十年的相處,總歸是有感情的。自己走後,修羅殿的未來是要靠他們來撐起的。
而且,到時找尋雪精,必然也是要他們出點的力,不然單靠自己一人,又如何能成事……
袁淑涵狐疑的看著身旁的文軒,半路遇上之後就不再走開,反倒是和自己一起去見證了這次斗法大會最後的得勝者。而後,袁淑涵沒有立即走開,而是隱入了一旁的密林中,文軒亦是隨著她一起隱入其中。
當袁淑涵將自己從諦听那得來的模糊意思告知文軒後,後者只是淡漠的瞥了袁淑涵一眼,說了聲「好」。
當隱藏于密林中的袁淑涵將《梵天青蓮訣》運轉一周天,緩緩睜開眼眸,散發出其獨有的凜冽氣息時。
立于一旁的文軒面色微不可查的一顫。
看著袁淑涵近身處皆成冰雕的樹木,周圍溫度的迅速下降,文軒終是移開了視線。她,終究是走上了父親安排的路線啊。如此極致的寒氣,也只有身為朱雀後人的少主能夠化解吧。他們,真的會走到一起嗎?
睜開眼眸的袁淑涵一眼便看到了前方的文軒,只不過,眼前的文軒讓她覺得有些許的陌生。記憶中的文軒,是個沒有什麼善惡觀念,亦是沒有多余感情,多余動作與神情的男子,雖然飄然出塵似不食人間煙火,但卻依舊難掩其身上的孤寂落寞。
而如今的文軒,讓她感覺多了一絲的人情味,終于變得像個活人了。自己剛才在他臉上,可是看到了憂慮的神色?
「人都散了。」感受到袁淑涵投來的奇怪目光,文軒恢復了往常的漠然。
聞言,袁淑涵便收起了無關的情緒。雖然自己心底其實對于文軒有著不少好感的,知道他與其父、與韓雨澤等人是不同的。但她也是知曉,自己與他是不會有任何結果的。自己要做的事情太多了,這種無關的情感還是收起來的好。
「我只需用我的陰寒之力來鑄造一座我的雕像即可?」
「是,其他的就交給我來。」文軒點了點頭。
聞言,袁淑涵便掠飛而出,站在了之前還熱鬧非凡,而今卻是空蕩無一人的內殿廣場之上。
略一思索之後,袁淑涵便是一揮手,就見縷縷寒氣從其縴縴玉手之中冒出,周圍的溫度急劇下降,連帶著遠處的文軒都是不自覺的打了個哆嗦。
不一會兒,一座晶瑩剔透的雕像便出現在了文軒面前,栩栩如生。
而盤膝而坐的袁淑涵,其臉色就不怎麼好看了。文軒說,必須是用極致陰寒之氣鑄造而出的,如此效果才能達到最佳。
「放松一點,于你不過一眨眼的時間。」文軒望著臉色蒼白,明顯是法力透支所致的袁淑涵,淡淡的說道。
聞言,袁淑涵眼皮顫了顫,終究是沒有睜開眼,但神色間卻是放松了不少。對于文軒,她有著莫名的信任。雖然這個男子,也曾置她于險境。但她向來不是記仇的人,更多記著的,是他人的好。當然,父母之仇自然是要除外的。
沒有多少理由的信任,將自己的魂魄置于他人眼前任人取予,也算是一種的賭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