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常這樣一說，李局長沉吟了一會也覺得有理。受不了「以後也會幫你」的誘惑，他終于透露了點風聲︰「裴主任啊，這個事情，咱們書記縣長應該清楚，否則我們和農業局怎麼敢如此大膽，一女二嫁唄！但話說回來，這次洪災咱們雙河受災最為嚴重，就是偶爾一菜兩吃，也是情有可原的哦！」
裴常終于明白這事是誰在操縱了。他正為難這，該怎麼處理此事為好，但不知怎麼搞的，他到南塘鎮暗訪的消息，卻被南塘鎮的黨委書記、縣委書記趙海權的外佷王若成知道了，他打來電話，一副咄咄逼人的口氣︰「老領導，怎麼高升了就瞧不起咱們了是不？回老地方來也不告訴咱們一聲，再怎麼說，我也是南塘鎮一鎮之主，你大駕光臨了我們應該擺擺酒，為你接風洗塵不是？此外，有什麼事情需要了解的，直接向我問就是嘛。怎麼，離開沒多久，就不大相信我們了是嗎？」
裴常始料未及，只好連忙解釋︰「哪里哪里，我由于是臨時安排的，所以就沒來得及通知你。再說，南塘鎮是我的故鄉，真要是有什麼大事，我會不與你這個南塘鎮一鎮之主打招呼嗎，呵呵。」
裴常打著哈哈，勉強把王若成應付了過去，心里卻十分地步平靜。
很顯然，他這次較真調查，踫到雙河縣黨委政府的敏感神經了，不但李局長的話里透露出了這點，剛才王若成的別有味道的話，更是證明了這一點。這下裴常可是庸人自擾、自己給自己找麻煩了。想當初，正是趙海權的極力關照，他才以29歲的幼齡進入縣常委的，而他去臨江市任職前，趙書記也親自交代過，希望他方便的時候，順便關照一下雙河縣。這下好了，他剛接手災後重建的新工作，一不留神就歪打正著，把矛頭對準了雙河縣，這樣下去，他以後還怎麼在雙河的地界上混？他就是有一千張嘴，怕也是說不清道不明了。與其這樣，趁現在指揮部的人里還沒有別人知道，不如回頭是岸、就此打住算了。想到這里，他又給王若成打電話過去解釋，說自己去南塘鎮其實就是為了幫南塘鎮，他自己已將蔬菜基地項目簽批就是一個有力的證明，並反復囑托王若成不僅要把事做扎實，而且把賬作扎實。他這樣一說，王若成的口氣頓時變了，變得十分親熱和熱情起來︰「我就知道嘛，老領導會懂得體貼咱們，那種見異思遷的事情怎麼會做呢。謝謝，十分感謝了！老領導什麼時候再來南塘鎮，一定事先通知我啊，咱們好一起打打牌，釣釣魚，重敘舊情啊！」
「好的，沒有問題。不過最近剛接手新工作，比較忙，以後再說吧。」打發掉王若成，裴常對雙河縣和南塘鎮的愧疚沒了，但對臨近市的愧疚又不由地升了起來。雖然，他相信王若成與雙河縣政府等人的做假水平遠在精神病康復中心程主任之上，會在賬面上做得天衣無縫的，但這終究不是一件可以提倡、正大光明的事，事到如今，他也只好听天由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