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整首歌的陸青嵐沉醉了。雖說歌聲有些稚女敕,但是整首歌的旋律和編曲是那麼的優美而大氣。如果這首歌讓林秀幸來唱,一定會很好听吧。陸青嵐的心中不由隱隱地期待著。
一遍放完,陸青嵐戀戀不舍地又從頭放了一遍。這一遍播放到一半的時候,林秀幸回來了。
見陸青嵐在听那首歌,林秀幸的臉上瞬間閃現出怒意。
陸青嵐以為林秀幸為自己沒有經過允許地打開音響而發怒,連忙低頭道歉。
林秀幸關上組合音響的電源,不動聲色地問道︰「覺得這首歌怎麼樣?」
陸青嵐老實地說出意見︰「旋律太美了,歌詞也很棒。但是唱歌的人顯得有點女敕。如果這首歌讓你來唱,一定超棒。」
望著陸青嵐清澈的眼神,林秀幸心中閃過一絲疑慮。這家伙真的沒有听出自己戀人的聲音嗎?還是說,寫這首歌的寧威,和陸青嵐的戀人寧威,只是同名同姓而已?
林秀幸溫柔地攬過陸青嵐的肩,附在他耳邊柔聲說︰「你稱贊我寫的歌,我好高興。」
不知道是因為林秀幸噴在陸青嵐耳朵上的呼吸,還因為林秀幸溫柔得要將人融化的聲音,陸青嵐沉醉了。
當晚,陸青嵐又被帶回了林秀幸的寓所。
兩人在床上上果裎相對,陸青嵐的身體在林秀幸溫柔而技巧高超的中,很快達到快感的巔峰。看著為自己瘋狂地申吟啜泣的陸青嵐,林秀幸眯起了眼楮。
第二天早晨,林秀幸又開車將陸青嵐直接送到了學校。在林秀幸的溫柔攙扶下,幾乎一夜沒睡的陸青嵐,揉著惺忪的睡眼,一臉慵懶地走下林秀幸的跑車的畫面,又被八卦的同學們捕捉到了。
「快看,林秀幸送陸青嵐來上學。」
「你有沒有覺得陸青嵐的臉色有點和平時不太一樣?怎麼說呢,很性感的感覺。」
「有啊有啊,那種慵懶的氣質,讓人很想咬一口。」
「他和林秀幸,不會是那種關系吧?。」一個小個子的女孩子,用不確定的口吻說。
「哇……那就超厲害啦。美少年學生和美青年歌手……」女孩子們興奮地尖叫著,幾乎要流出口水。這是一個女孩子們會對著同性戀的謠傳抱著異樣熱情的時代。
「什麼嘛,不覺得惡心嗎?。」男生提出異議。
「喂,那個林秀幸雖然也不能說沒實力,但是基本上是以賣弄性感來迷惑女性的類型。看他歌迷中懸殊的男女比例就可以知道了。如果他是同性戀,還會有女人去听他的歌嗎?。」一個並非林秀幸歌迷的女同學帶著微微鄙視的神色說。
「如果林秀幸是同性戀,我肯定第一個退出!怎麼說呢……總覺得他唱歌的時候就是那種隨時隨地要和女人上床的面孔。如果對象是男人的話就太惡心了……」一個作為林秀幸的鐵桿歌迷的女孩如是說。
……
那一天是星期五,正是寧威接受手術的日子。
寧威被推進手術室前表情很平靜,反而是寧靜表現出十分擔心的神色。
代替懦弱的母親和忙碌得不見蹤影的父親,寧靜在手術同意書上簽了字。寧威看著寧靜的背影,欲言又止了許久之後,終于開口說︰「能不能把我的手機給我?」
寧靜回過頭,看著虛弱地躺在病床上,還對手機念念不忘的哥哥︰「你又想去找陸青嵐對不對?」
寧威搖搖頭,無力地辯解著︰「……我就是想看看有沒有人給我發短信。」
星期二那天夜里,陸青嵐被一個強壯的男子擁進一輛銀灰色的奔馳跑車的情景,總是在寧威腦海中揮之不去。而可以說是因為看到這一幕,寧威才會自暴自棄地將高速行駛的愛車撞上了水泥電線桿。星期四整整一天,寧威雖然虛弱,卻一直清醒著。但是,幾次想聯系陸青嵐,都因為想起這個情景而放棄了。
在即將進手術室的現在,寧威卻忽然強烈地想听听陸青嵐的聲音。曾經,寧威遇到一些重大的考試或者抉擇的時候,都會要求陸青嵐的一個吻,作為護身符般地給自己勇氣。想到那天中午在學校的天台上,陸青嵐印在自己臉頰上那個濕濕涼涼的吻,寧威的心中泛起一陣酸楚。就算你現在已經不屬于我,就算你已經有了新的戀人。在我即將進手術室的現在,對我說聲加油,總可以吧?心中這樣吶喊著,寧威卻只是平靜地再次要求妹妹︰「請把我的手機拿給我。」
妹妹強烈地抗拒著︰「不行!陸青嵐都把你害成什麼樣了,你還想著他!」
寧威的嘴角泛起一絲苦笑︰「我會變成這樣並不是他的錯呀。」
寧靜神色堅毅的臉上,忽然掠過一抹哀傷︰「哥哥,求求你,不要再想他了,好不好?和我一起好好活下去,好不好?」
每次看到寧靜這樣的眼神,寧威就無法拒絕她的任何要求。無奈地點了點頭,寧威閉上了眼楮。
手術從早晨一直進行到黃昏,寧靜雖然本想一直守在手術室外,但是在醫生和護士們的一再勸說下,終于上學去了。她也是一個正處于高中三年級的考生呢。
不過,她還是盡力在寧威被推出手術室前,趕回了醫院。寧威出車禍的這三天以來,寧靜只回過兩次家。第一次是送脆弱的母親回去,第二次是回家取母親為寧威煮的營養餐,以及自己的換洗衣物——正是在那次回來的時候,遇到了陸青嵐。寧威所住的高干病房,條件相當優越,有獨立的浴室,也有供陪護睡的小床,因此寧靜並沒有感到多麼不方便。
苦苦守候在手術室外的寧靜,一見手術室上「手術中」的紅燈熄滅,就從座位上彈了起來,雙手焦急地互相握著,等待著手術的結果。
主刀醫生疲憊地從手術室中出來,看著一臉焦慮的寧靜,還是耐心地為她解釋著︰「手術結果很不錯,機能應該能恢復得很好,別擔心。但是為了美觀考慮,他的膝蓋可能要再動一次整形手術才行。——當然,本人不介意的話是無所謂啦,反正缺陷也不會特別明顯。還有,一年以後要再動一次手術,將現在用來固定骨頭用的鋼板和鋼釘拆掉。不過不用擔心,那個只是小手術。」
「謝謝……」寧靜深深吐出一聲嘆息,由衷地表示感謝,聲音中帶著哽咽。
主刀醫師寬容地笑了,輕輕拍了拍寧靜的肩膀,叮囑了幾句術後恢復的注意事項,就離去了。
望著主刀醫師的背影,寧靜深深地鞠了一個超過九十度的躬,一直到手術室的門再度被打開,她才抬起頭來。
這次出來的,是下面帶著輪子的病床,病床上躺著哥哥寧威,那張英俊的臉此刻看來十分蒼白,眼楮緊緊地閉著。寧靜隨著寧威的病床走著,盡管知道寧威只是因為麻醉的作用而昏迷,寧靜依然感到十分的擔心。
像是注意到寧靜的擔心一般,推著病床的穿著可愛的粉紅色護士服的護士安慰寧靜說︰「別擔心,只是麻醉的作用而已,過一段時間就會醒來的。」
寧靜對那個護士露出了感激的笑容。
那名身材矮小,有著圓圓的臉蛋的護士望著寧靜,露出同情的微笑。
「你們兄妹倆也真不容易,哥哥受了這麼重的傷,從頭到尾只有你這個妹妹在而已。」言下之意,是責備父母的不負責任。
寧靜對那位護士的同情露出感激的微笑,說︰「別這麼說,我們的父母,也有他們的苦衷。」
護士了然地點頭,轉變話題地說︰「你也是在念高三吧?。」
寧靜微笑著點了點頭。
看見寧靜臉上那仿佛說著「謝謝關心」的笑容,那位護士感嘆著︰「真是有教養的大小姐呢……」
病床另一側的護士則問道︰「那你缺那麼多課照顧哥哥,不要緊嗎?。」
寧靜一臉「不用擔心」的神色︰「我在這里也有在念書,所以沒關系。而且我的志願是對文化課成績要求相對比較低的美術學院,所以缺一陣子課影響不會很大。」
那位年紀看來像是寧靜的媽媽一輩的護士,也許是家里有著和寧威與寧靜差不多年齡的孩子吧,話題圍繞著高考打著轉︰「那你哥哥看來是趕不上今年的高考了。」
寧靜微笑著歪了歪頭,說︰「哥哥的成績很好,所以不用很擔心。如果那時候能拆得了石膏,應該就沒問題。」
那位年長的護士一臉羨慕的表情︰「有這種自信真好吶……」
並不是有這種自信,而是即使有著無法解決的困難,也不必在外人面前露出為難的神色。「讓別人看出來你很困擾,你就輸了。」從幼年起就很少管這對兄妹的父親,一直以來都以這樣的信條教育子女的。
「你們兄妹倆都長得這麼好看,學習成績又好,家里又很有錢,又有教養,真的就好像是生下來就集神的寵愛于一身呢。」那位護士一臉羨慕的說,另外幾名護士紛紛點頭表示贊同。
寧靜謹慎地感謝了護士們的贊美,強作笑顏地陪護士們寒暄著,一直將寧威推入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