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秀幸一口喝干了冷掉了的咖啡,將被子隨手放在身邊的茶幾上,繼續說︰「然後啊,我存了半個月的錢,買了一大束紅玫瑰,想向她求愛,那時候的自己真的很天真。」
「後來呢?」听到這里,陸青嵐也不禁緊張起來了。
「後來啊……」林秀幸的臉上流露出一抹自嘲,「我把紅玫瑰拿到店里的時候,老板跟我說,她回中國結婚了。傻乎乎的我一直追到了中國,但是連她的真實姓名都不知道的我,又怎麼可能從中國十多億人中找到她呢?後來,我只是直覺地想著,她應該會喜歡這座全中國最充滿藝術氣息的城市,才在這里定居了下來。最初成為歌手的理由,也是因為這樣或許她會從電視或者報紙上看到我,也許會記起那個在日本被她擁抱過的小小少年。因此,即使唱片公司極力反對,我還是堅持保留著我的帶有濃烈日本氣息的本名,而沒有改一個令人容易接受的藝名。」
林秀幸的語氣,始終很淡很淡,那種風輕雲淡的感覺,仿佛在嘲笑著舊時的自己。陸青嵐動情地坐到林秀幸身邊,想要將林秀幸的頭攬在自己的懷里,卻被林秀幸輕輕推開了。
「我還用不找一個小鬼來同情。你呀,安心地接受我的疼愛就好了。」林秀幸說著,在陸青嵐表情真摯的臉頰上,輕輕印上了一個吻。那個不帶任何的吻,仿佛在訴說著陸青嵐是他的所有物一般。
林秀幸湊在陸青嵐的臉頰邊,用耳語般的聲音呢喃著︰「我會把這個故事告訴你,只是想讓你知道,我對待愛情有多麼的真摯。我最終都沒有找到她,而且在之後的歲月中,漸漸認識到,自己是無法對女性萌發的那種身體。但是,那麼多年來,我疼愛過的少年有那麼多,會讓我真正想要把他當做靈魂伴侶,想和他相守一生的,只有一個人。那個人的名字,叫做陸青嵐。」
說完,輕輕舌忝了陸青嵐的耳垂。陸青嵐全身一震,臉紅到了耳根,不知道是因為林秀幸的表白,還是因為他充滿愛意的挑逗。
看著陸青嵐被自己輕輕地一舌忝就挑起了的樣子,林秀幸一把將陸青嵐縴細的肩膀攬在了自己的懷中,將臉埋在陸青嵐的脖子上,輕輕嗅著陸青嵐的發絲中,洗發水的清香。林秀幸將嘴唇貼在陸青嵐的脖子上,溫柔地呢喃著,濕濕的感覺讓陸青嵐的脖子上感覺到一陣難耐的麻癢。但是,讓陸青嵐的心飄起來一般的,卻是林秀幸的話︰
「所以,你別老是認為,我是抱著玩玩的想法和你在一起。也別因為不敢違背我,即使不願意也和我。你在我的心中,絕對是一個特別的存在。」
說著,抱著陸青嵐的雙手緊了緊,雙眸含笑地注視著陸青嵐害羞得通紅的側臉。陸青嵐雙眼盯著地板,牙齒緊緊咬著嘴唇。不知道因為害羞,還是因為感動,縴細的身體在細細地顫抖著。
林秀幸的唇慢慢從陸青嵐的頸側移動到他的耳垂,用柔軟的雙唇包裹住了陸青嵐的耳垂,靈巧的舌地舌忝弄著,感覺到陸青嵐的呼吸急促了起來,才放過陸青嵐般地在陸青嵐的耳垂上輕輕一吻,說︰「我知道你心里有著別的男人。但是我會把你搶過來的,我會讓你心里只有我一個人的。不,不如說,我破釜沉舟也一定要把你搶過來才行,否則我會孤獨一生……」這樣說著的林秀幸,語氣像是在申吟一般。但是他沒有進一步掠奪陸青嵐的身體,只是坐在沙發上,從身後抱著陸青嵐,將臉埋在陸青嵐的頸側,久久,久久……
陸青嵐將在膝蓋上緊緊握著拳的雙手,緩緩移到林秀幸的手上,握住了他在自己身前交握的手。林秀幸縴細修長的十指與陸青嵐的手指交纏著,微微有些冰冷的手小心地確認著陸青嵐的存在。
「你說你沒法唱歌,沒有關系,有一天,我會讓你為了我而唱歌。」林秀幸將陸青嵐的手包裹在自己的手掌中,陸青嵐看不到他的表情。
「為什麼?」陸青嵐覺得此刻自己有勇氣,問出這個一直想問卻問不出口的問題,「為什麼我會是特別的那個?」
陸青嵐听到了林秀幸的輕笑聲。「讓我保留一點自己的秘密好嗎?我的青嵐。」雲淡風輕的語氣。
陸青嵐用力掰開了林秀幸緊緊擁著自己的手,從林秀幸懷中掙月兌出來。回過頭來的陸青嵐,沒有錯過林秀幸的眼中,那一瞬間的驚愕和失落。
陸青嵐的腦海中,升騰起這樣的思緒︰沒有關系,即使這個男人是騙我的,也沒有關系。其實遠比寧威更早,我就愛上了你不是嗎?賭上自己的心,賭上自己的一生,我也想相信你對我的誓約。
這樣想著的陸青嵐,跪在沙發上,從上方緊緊地抱住了坐著的林秀幸。
「不從你的懷抱中掙月兌出來,我怎麼能好好抱住你。」陸青嵐用帶著濃濃羞怯的言語,回應了林秀幸的愛意,「即使現在還不行,但是我會試試看……」陸青嵐的聲音,幾乎輕得听不見了。
「不是試試看,是一定要。」林秀幸的命令中,帶著幾許任性。
「一定要……」陸青嵐囁嚅著重復。
「很好。」林秀幸深深埋在陸青嵐懷中的臉龐上,帶著幾許得勝的笑意。
那一夜,林秀幸一直緊擁著陸青嵐,躺在臥室的床上。兩具緊緊相擁的,卻帶著不包含任何的踫觸。就像母親懷抱著孩子般地,陸青嵐躺在林秀幸的懷中。林秀幸一直輕輕地拍著陸青嵐的背,一直到他睡著為止。作息時間日夜顛倒的林秀幸,就這樣懷抱著陸青嵐,在臥室幽暗的燈光中,注視著他沉睡的側臉。
半夜,陸青嵐醒來好幾次,每次睜開眼,都迎上了林秀幸溫柔的目光。
揉著自己惺忪的睡眼,陸青嵐用帶著濃濃睡意的鼻音說︰「你可以去做想做的事情啊,不必抱著我……」
得到的回應,卻只是林秀幸的輕吻。
像孩子一樣躺在林秀幸懷中的陸青嵐,向林秀幸的懷抱深處鑽了過去,將額頭貼在林秀幸溫暖的胸膛上,沉沉地睡去了。
神啊,如果這是一場夢,請你讓我不要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