涕零拜謝貪睡豬豬親的打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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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沒有顧慮自己根本跑不快,而且會把腿的殘疾暴露在陸青嵐面前。但是他更不想繼續听陸青嵐用那種口氣表述著對自己的關心。這只是讓他感覺到痛苦。他怕下一秒自己的理智就會崩潰,會抱緊陸青嵐,將他撕碎。可是他卻知道,現在的他不能這麼做,因為他什麼也給不了陸青嵐,他甚至不能讓自己的妹妹依靠。
沒跑幾步,他的手就被拉住了。他回過頭,是陸青嵐充滿歉意的面孔。寧威的心狠狠一疼,過去,每當他莫名其妙對陸青嵐發脾氣,陸青嵐就會露出這樣的表情,即使他明明什麼錯都沒有。陸青嵐的指尖冰涼,帶著細細的顫抖。寧威反過來握住陸青嵐的手,掩飾不住眼中的心疼,著急地問︰「你的手怎麼這麼冷?」
陸青嵐反而低下頭,避開了寧威的目光,他眨了眨眼楮,長長的睫毛在眼鏡片後面像扇子一般扇了幾下,用仿佛小孩子做錯事情一般的語氣囁嚅著說︰「你手機關機,我找了你好久……本來準備再找不到的話就回去的。」陸青嵐的手凍得蒼白,白得發青,指尖卻是通紅通紅,冰冷冰冷。寧威將陸青嵐的雙手牢牢地包裹在陸青嵐的手中,轉過身來,注視著陸青嵐。他用目光追逐著陸青嵐游移的眼神,深深地望進陸青嵐的眼底。
寧威的心中,忽然隱隱燃起了某種叫做希望的情緒。因為,如果陸青嵐的心里對自己真的沒有留下半分情的話,他不會為了找自己而受這麼久的凍。
寧威將唇貼在陸青嵐的指尖,向陸青嵐冰冷的指尖呵著熱氣,注視著陸青嵐的眼楮問︰
「你到底是來干什麼的?」
陸青嵐逃避著寧威的視線,可是,寧威灼熱的目光令他逃無可逃。他無論將目光瞟向何方,都逃不開寧威認真的眼神。
「我是來干什麼的?」陸青嵐低著頭看著地面上在風中飛舞的落葉,吶吶地重復著寧威的問題。他微微歪著腦袋,仿佛思考了許久,終于,他搖了搖頭,說︰「我也不知道。」
說完,他揚起頭,面對一臉錯愕的寧威,露出一個有些討好的笑容︰「我只是想見你,所以就走來了。」
這個笑容瞬間將寧威所有的理智粉碎。他用盡生平最大的自制力,才沒有將陸青嵐擁入懷中。陸青嵐還是和過去一樣,有一點點糊涂,有一點點狡猾,有一點點太會自我保護,可是,也有一點傻得可愛。寧威發現,自己的感情在陸青嵐的面前,依然是一敗涂地。
「我根本不知道你是不是在這個校園里,我就是想,在這里走,也許就能見到你。本來我想,過了中午還找不到,我就獨自回去的。但是現在見到了。我想一定是神讓我見到你的。」
陸青嵐望著寧威微笑著,他說話的聲音因為寒冷而微微顫抖,透過眼鏡的鏡片可以清晰地看見,陸青嵐的眼角還掛著淚痕。陸青嵐不疾不徐地淡淡地訴說著,他的話中,沒有提到半個「愛」字,可是听在寧威的耳中,怎麼听都是愛的告白。然而,寧威心中最後的理智在對寧威大聲喊︰「剎車!」因為,他知道自己和陸青嵐之間,現在不能談到任何情愛,否則,對兩個人都只是痛苦。他望著陸青嵐疑惑的眼神,他知道陸青嵐自己都還沒想明白,自己來見寧威是出于自己對寧威的愛,所以寧威要盡快澆滅陸青嵐心中的火焰。
他板下臉,冷冷地問︰「是的,見到了。然後呢?」
「然後呢?」陸青嵐繼續一臉迷茫,就像他沒有想好他為什麼來一樣,他也沒有想好來了以後要怎麼辦。
看著陸青嵐茫然的眼神,寧威明白了,他們兩人之間,什麼都沒有改變。他依然愛著陸青嵐,陸青嵐也依然不能愛他。所以,他必須再一次地使陸青嵐忘記兩人之間的這份情,一如兩年前。
「青嵐,謝謝你。」寧威將青嵐的雙手包裹在自己的手中,注視著陸青嵐的眼楮。陸青嵐抬起頭,臉上依然帶著微笑,望著寧威的目光卻帶著一絲疑惑,眼眶中淚光瑩瑩地閃動著。
「謝謝你,讓我又見到你。不過,我不想我的生活再被打擾。我有了新的愛人,我不想讓別人看到我們兩人在一起,傳到那家伙耳朵里,讓那家伙吃醋。所以你回去吧。」寧威的嘴角,揚起一個輕浮的弧度。一如兩年前,他在學校的操場上,將陸青嵐從自己身邊趕走時,露出的那個微笑。但是,寧威的心卻在滴血,他的心髒慢慢收緊,疼得彷如刀割。為了讓陸青嵐能走得輕松,寧威不得不欺騙眼前這個,他最不想欺騙的人。
陸青嵐的臉上,一下子露出受傷的表情。淚水又在那雙大眼楮里凝聚,而後隨著他臉頰柔和的輪廓滑落。寧威的心一陣一陣地疼,他不想傷他,可是卻不得不繼續傷害他。可是,正因為寧威切身體會了相思是多麼苦,要忘記一個人是多麼難。他才要在陸青嵐的心口狠狠的割一刀,讓陸青嵐恨自己,然後忘記。正所謂長痛不如短痛。
兩年前,寧威也是這樣趕陸青嵐走。這次,寧威也用同樣的表情,說著同樣冰冷的話。可是,寧威不知道,這次的痛,自己又要花多久來平息呢?
「騙人。」
陸青嵐推了推眼鏡,同時用手心抹去眼淚,他的臉上又重新揚起微笑,這次,不再是討好的笑容,而是仿佛母親面對調皮的兒子的笑容,充滿著溫柔和包容。在這個笑容面前,寧威的輕浮裝不下去了,他的嘴角漸漸下垂,難掩心中的苦澀。
陸青嵐微笑著看著寧威,從寧威的手中抽出手,微微踮起腳尖,捏住了寧威的鼻子。
寧威瞪大眼楮,一臉愕然地看著陸青嵐,微微張開嘴,防止自己窒息而亡。
「奇怪,你老騙人,鼻子怎麼沒有跟匹諾曹一樣變長?」
陸青嵐笑嘻嘻地說。他任性地將寧威比作木頭人匹諾曹。寧威想笑,卻因為鼻子被捏而笑不出來。他想反駁,卻也不想帶著濃重的鼻息說話,只能任由陸青嵐的手在他的臉上肆無忌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