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是大年初一的日子，出了村，來到野外的路上，幾乎沒見過人影，摩托車載著四人有些吃力，路面有些不平，顛簸得很。遇到難走些的路面，陳自愷便跳下車來，跟著車子跑一段。
七八里的路程竟然走了近個把小時，來到鎮上，直接到衛生院去。
鎮衛生院的兩扇大鐵門敞開著，鐵門兩邊的垛子上貼了火紅的「歡度——春節」的對聯，門口上方拉了一條鐵絲，掛著兩個大紅燈籠。
摩托車剛騎進鎮衛生院的大門，門口旁邊警衛室里鑽出來一個老頭，扯著嗓子對著冬梅他們就喊︰「哎，干什麼的？」
長德停了摩托車，回頭沖著那老頭說︰「看病的，來這里還能干什麼，問什麼問。」
看門的老頭走到跟前來，說︰「大過年的看什麼病，沒有醫生的，都回家過年了，滿院子就我老頭子一個人。」
陳自愷從衣兜里掏出一支卷煙遞給老頭，說︰「小孩子生病了，麻煩您幫忙聯系一個醫生吧。」
老頭接了煙卷，湊到鼻子底下聞聞，也不立刻抽，別到耳朵上，問︰「得的啥病，這麼急。」
長德搶話說︰「怕是吃錯藥了。」
老頭把煙卷從耳朵上取下來，自愷慌忙給點上，老頭抽一口咳一聲，說︰「那你們就該去縣醫院啊，這里就是來了醫生，也不能保準能治得了。」
長德一听，朝著老頭嚷嚷道︰「那你在這里嘰咕啥。」推起摩托車就往外走。
自愷繼續央求說︰「你就幫忙聯系一下醫生，我們這都來了。」
老頭說︰「不是我不給聯系，聯系了醫生，護士不來打不了針，收錢的不來你拿不了藥…還是去縣醫院吧。」
陳自愷還想說什麼，被李冬梅從背後將他拉出去了。冬梅說︰「沒听說治不了嗎，你磨嘰啥。」
出了鎮衛生院的大門，三個人就站住了，冬梅心想︰去縣城三四十里的路程呢，憑著長德借的破摩托馱四個人去，那真夠吃力的，再說天也冷，大家穿的衣服也不多，別再凍出幾個感冒發燒的。
冬梅對丈夫說︰「我們攔輛汽車回縣城吧。」
自愷抱了兒子，問妻子︰「現在就回縣城去嗎？」
李冬梅模模兒子熱乎乎的額頭，親昵地叫幾聲「小奇」，兒子大約路上顛得難受，此刻正半睜著眼皮迷糊著，撅著嘴巴吱了一聲，又皺著小眉頭把眼楮合上了。
李冬梅看見兒子的模樣，立刻心痛起來，向著丈夫唬道︰「回去，現在就回縣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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