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慌忙拿毛巾遞過去,伸手想替妻子把外套洗了。
冬梅又制止道︰「你別伸手。」
陳自愷便又停了手,規規矩矩地立在一旁。
冬梅回頭對丈夫說︰「你先去睡吧。」
自愷便像個孩子一樣,乖乖地答應一聲,和衣去臥室里躺下了。
等妻子晾完了衣服,陳自愷便又起床,把那杯變涼的水兌熱,給冬梅遞過去。
兩個人一起去睡覺,冬梅卻從衣櫃里抱出一床新被子,說今晚一人一個被窩,把陳自愷搞得一臉迷惑。
兩個人都躺下了,自愷問妻子︰「冬梅,你是不是真覺得我很討厭了?」
冬梅說︰「沒有。」
「那今晚這是……?」
「我在外面走路時不小心跌了一跤,弄得全身都不舒服,明天洗了澡,我們再改回去。」李冬梅說的是心里話,自從回到家,見到丈夫,她就感覺自己全身莫名難受,恨不得將自己丟進大海里,泡上三天三夜。
自愷听妻子這麼一說,心里頭放松了許多,伸過手去撫了冬梅的額頭,說︰「你就是從泥漿里鑽出來的,我也不會嫌棄你怎樣。」
冬梅說︰「兩個被窩,誰也不受影響,睡吧。」
自愷便答應一聲,又問︰「你說明天我去不去學校啊?」
冬梅說︰「你的事干嘛老來問我,像個男人似的自己去處理,把你老婆當依靠了?」
自愷「噢」地答應著,不言語了。
李冬梅背對著丈夫,丈夫面向著妻子的背,都睡不著。
過一會兒,冬梅覺察丈夫輕輕地嘆口氣,翻身過去,背對了自己。
夜黑漆漆的、靜悄悄的,讓人覺得時間過得那麼慢,似乎每一分每一秒都必須在心里數過去。
李冬梅閉上自己的眼楮,用被子堵上了自己的耳朵,她想讓自己與這個世界隔離開來,就好像殺毒軟件隔離病毒一樣,可是,那似乎有點難……
第二天,早上起床後,兩個人的話語就很少,自愷在冬梅面前就像是出了點故障的指南針,有點找不著北。
和往常一樣,李冬梅吃完早飯直接去單位,陳自愷先去送兒子,然後去學校,他沒有再問妻子自己今日該不該去學校,冬梅也沒有給他任何的指示。
來到單位,剛上班的時間辦公室里人都很齊。
一會兒工夫,科長卻說要出去辦點私事,抬腿走了,他出門時被老王拿眼楮的余光盯出去的,科長前腳走,老王後腳就跟出去了,倒不是跟著科長去辦事,卻去了別的科室扯閑話。
老劉見科長和老王都出去了,大約就覺得下一個離開辦公室的該是他,否則就吃虧了,對冬梅說回家辦點私事,也走了。
不過十幾分鐘的時間,辦公室里便剩了李冬梅一個人,她覺得自己有點犯困,托了下巴想打個盹。
手機傳來一個提示音,收到一條短信息。
低頭一看,手機屏幕上映出「張縣長」的名字,冬梅的心里泛出一絲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