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梅望著這個不知自己如何才被解月兌困境,卻誤以為是自己教學水平高而被復課的男人,心里無聲地嘆了一口氣。
丈夫洗完碗回來,對妻子說︰「我還是覺得今天的事情很奇怪,怎麼忽然間就一點責任也不追究我了呢,我明明是犯了錯誤的,我明明是求了那個學生家長,讓人家給你調工作的,這你不會不相信吧?」
也許自愷說這話是無心的,李冬梅听了卻是莫名的反感,反問丈夫︰「你想讓我相信你什麼,相信你有能力為我調整工作,還是相信你有魄力把自己的事情擺平?」
自愷見妻子的語氣不怎麼對頭,就說︰「說著說著又要上火,咱沒求人沒送禮,我這事情不也都要過去了嗎?所以凡事也別急,興*天好事就降到我們的頭上。」
李冬梅听著丈夫的話,心里就涌上來好多的話,真想把自己昨天求張樹峰的事情跟自愷說清楚了,但是,一扭頭卻看見陽台上自己昨天晚上洗晾的外套,心里便生出一種說不出的滋味,瞬刻彌漫了全身,冒到嘴邊的話語又被殘酷地打壓下去了。
停頓了一會,她覺得自己全身有點發軟,對喋喋不休的丈夫說道︰「你什麼都別說了好不好,我覺得有點頭疼,想靜靜地呆一會兒。」說完,進臥室躺到床上去,閉了眼楮。
自愷沒有跟過去,卻開了電視,似乎神情輕松地看了午間的新聞。
李冬梅听見電視的聲響,感到了一股莫名的惱火。
听著外面客廳里的響動,自己就有些躺不住。
走進客廳,看見丈夫正蹺著腿,神態悠閑地磕著瓜子,專心致志地看電視,心里的那股火氣便立刻躥了出來。
冬梅走過去,把電視關了,狠狠地瞪了丈夫一眼︰「你長本事了陳自愷,是不是覺得自己現在就成了市級優秀教師了?本事大得不得了?那你現在去給你老婆調個工作去!」
陳自愷看見妻子生氣的樣子,趕緊坐直了身體,眼楮閃閃躲躲地望著冬梅,剛想說句話,卻又被冬梅的話語擋了回去。
「陳自愷你現在開始看著別的女人好了,眼瞅著自己的老婆不順眼了是不是?剛才我說一點點那個蘇惠玲,你就點滴不漏地給我頂回去,你什麼意思啊陳自愷?」冬梅這話說到後半部分,嗓門有點高。
陳自愷站起來,張嘴想要解釋。
冬梅朝丈夫擺手,示意他不要說話,又趟回臥室里去了。
陳自愷望一眼被妻子關掉電源的電視屏幕,像是一個犯了低級錯誤的小學生,嘆一口氣跟了進去,立在床腳說︰「我只是說說嘛,也沒說什麼過分的話,你怎麼就又來火氣了?你若是真感覺我跟蘇老師在一起工作不合適,那我就真離她遠點就是。或許你說的對,有些事情我看不出來,蘇老師也許就是個挺有心計的女人,我在受處分的幾天里,看我的眼神都是很同情的樣子,人前都挺少和我說話,似乎有意和我拉開了距離,可是,今天上午我剛被復課,她就張羅著給我拉評選市級優秀的票了,讓人覺得她挺虛的。」
李冬梅听著丈夫這句話像句人話,說︰「你自己心里有個分寸就行。我只是想躺一躺,你一會兒不要忘記喊我上班去。」
陳自愷便滿口應著退回到客廳里,坐進沙發,眼楮盯著牆上的石英表,唯恐錯過了喊妻子去上班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