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愛空間 正文 第十一章

作者 ︰ 心上若水

高盛進辦公室時神色間與往常並無不同,李青看了他一眼沒有說什麼,孔凡素還是細細地打量了他,原因無它,高盛今天早到了兩分鐘,而李青昨天下午將各人職責重新劃分時,恰巧沒有提到高盛以後的具體工作,原本由他負責的本部賬目卻要轉給她繼續。

九點十分,李青把高盛和孔凡素叫到跟前,平淡地吩咐道︰「高經理從今天起就帶著孔凡素吧,先教教她怎麼又快又好的整理部內賬目。」她話說的委婉,孔凡素也是公司老員工了,進公司也就比高盛晚兩個月,整理賬目還有什麼要他教的,不過是要他將賬目清楚詳細的交出來罷了。

高盛一瞬間面如死灰,他看著李青,臉上一片空白,李青也看著他,臉上同樣沒有任何表情,許久,他縮回目光,略顯狼狽地笑了笑︰「我會盡力的。」

李青點點頭,對孔凡素囑咐道︰「高經理是我們公司的老前輩了,在賬目管理上自然有自己獨到的方式,你要好好學習,盡快接手。高經理還有其他工作,不能在這件事上耽誤太久。」她這話表明,其一,高盛能力不容否決;其二,是因為其它工作才將這件事交給孔凡素手里。高盛的里子面子都維護到了。

孔凡素認真地听了,表示自己會努力,李青便讓她先回去,看她走遠了一些,才對高盛說︰「這是總經理的意思。」

高盛看著她,張了張嘴,最終沒說出什麼,起身回自己座位了。

李青並沒有在這件事上多加心思。昨天趙言博話里話外,都是想讓她更多的參與到公司事務中。比如蘇世賢的事,無論振華準備與揚谷合作與否都不該由她出面接待,她並不認為自己有能力繼續擔任更高的職務。這也是她一再容忍高盛的原因之一,至于趙言博為何要推她上位,她不想知道。趙言博有句話說的很對,人心不足蛇吞象,她也只是個平常人,也會有貪念,但她所貪的不是高位者呼風喚雨、覆手遮天的威風,不是豪門貴族香車寶馬、錦衣玉食的享受,她只想安安靜靜的過自己的生活,有穩定的收入,有自己的家,有值得去愛的家人就夠了。

轉眼間一天過去,李青下班回家,車子進入小區開了沒多遠就看到韓敏在前面慢慢走著,不時和旁邊一個看背影像是中年婦女的人說著話,中年婦女手里提著幾個塑料袋,分別裝著幾樣蔬菜,看來是去距小區不遠的市場買菜去了。

李青將車停在她們前面,按下車窗,向韓敏打招呼,又看向她旁邊的人,四十五六左右,面相樸實,纂起的頭發整齊清潔,衣著樸素但不老氣,一時拿不準她的身份,便問韓敏︰「這是?」

「是馮阿姨,你江哥朋友給介紹的,他也不能天天在家照顧我,又不放心家政公司的人,就托朋友把以前照顧自個媳婦月子的人找來了,就是馮阿姨。」韓敏笑著道,臉色不錯。

李青和馮阿姨互相打了招呼,又問她︰「你這就回家嗎?那我一會過去行嗎?。」

韓敏知道她這是要給她送藥,便點了點頭︰「出來好一會了正要回去,你江哥今天不回來吃飯,我和馮阿姨兩個也沒意思,不如你過來一起吃吧?。」

李青搖頭︰「我馬上還要出去,下次吧。」看韓敏有些失望,便笑著安慰她︰「這麼近,總有機會的。」

韓敏這才轉了臉色,高興起來︰「那你一會直接過來,我在家等你。」然後看她慢慢開車走遠了。

李青回到家換了身運動服,拿著泉水給韓敏送去後,又開車出了小區。

梧市地勢南高北低,三面環山,一面臨水,南面臨山而建小區因為環境優美、適宜居住而價格昂貴,中部開發較早,是老牌的商業集中區,近幾年東部開發又帶動了東部經濟,西部又有大學園正在逐步建造,只有北部一片破敗,所以梧市有「中富、南貴、東新、西靜、北窮」的講頭,又有「寧要城南一張床,不住城北一間房」的說法,百花就是城南眾多高價小區之一,而現在李青所在的鑫苑則是中部偏北一個一年前開盤,只能容納一千來戶居民的封閉式小區。

李青在鑫苑工作人員的引導下,看了靠街的三四間商鋪,又開車轉了一圈,觀察周圍的環境,和鑫苑隔街對望的是一所老牌大學,鑫苑大門就和大學職工宿舍大門一左一右斜對著大學側門,這條街還是有些偏的,出入的大都是學校老師和學生。李青坐在車里,看著街上遙遙相望的三座大門,眼楮漸漸亮了起來。

一會,李青回到鑫苑商鋪管理處,又細細看了一遍方才看過的商鋪,要了商鋪管理規則和合約範本,仔細看了沒有問題,便定下一間幾乎正對大學校門靠近職工宿舍的商鋪,刷卡交了定金,拿著東西,在工作人員的熱情歡送中回去了。

回到家已經八點多,李青痛痛快快地洗了個熱水澡,熬了小米粥就著小菜喝了,又吃了些糯米糕,便坐在電腦前,上網搜索需要的資料,直到心中有了大概模式,才關了電腦,進入空間。

空間里,李青不是像以前只是采摘自己需要的量,而是將已經成熟的水果都收了起來,並用空間內早就準備好的紙箱一樣樣裝好,摞在一起堆在空間一角。做完這些,她到溪邊察看兩天前扦插的茶梅枝條,發現枝條已經長高不少。

李青做過實驗,其實空間里的植物並非比外界生長快速,只是這里過一天,外面才過一個小時,也就是說時間比是24:1,這里的植物是遵照自己所在環境的時間流逝速度生長的,和外面的植物按照外面的時間生長是一樣的道理,若說有什麼不同就是它們不存在「年」的概念,沒有休眠期,只是不斷地開花結果,她想這是因為空間沒有白天黑夜,沒有春夏秋冬,溫度恆定的關系。

只是這種時間定律只是針對植物,對她卻毫無影響,十三歲時她在空間里連續呆過十天,也就是空間時間的八個月左右,那時候,她正在長身體,別說八個月,就是三四個月也能看出明顯變化,可是在空間里她的身高沒有任何改變。細算起來,上學時為了節省出時間掙錢,她時常躲在空間里學習,為了靜心,也時不時會在里面呆上幾天,這些年下來,零零碎碎加在一起也有好幾年的時光了,幾年的時光並沒有讓她與同齡人在面貌上有什麼不同,相反的,她膚質細膩瑩潤,本身又白,臉龐顯得更加稚女敕一些,若非有一雙過于冷清的眼楮,她倒像是一個高中生。

李青將茶梅一棵棵支撐好,以防止主干走形,她一向認為樹的主干一定要直了才好看,至于樹枝疏散也好,曲奇也罷,都是在主干筆直的前提下才能稱為美,就像一個女子端莊是美,艷麗也是美,但這美麗都必須要有挺直的身軀來表現,否則都是空談

將每天的例行工作做完,最後李青從池塘里捉了二十尾蝦,出了空間。她不能在空間里殺生,十歲那年不知道為什麼在空間里呆了很長時間,出來時頭疼欲裂,艱難地回到孤兒院,直昏迷一天一夜才醒來,醒來後只知道自己是在空間犯了殺戒才會這樣,至于為什麼會在里面那麼長時間,又在里面做了什麼,她都不記得了,直到現在,只要試圖記起當時的事,她的頭就會疼痛難忍,也因此牢牢得記不能在空間殺生的規矩。

在廚房把蝦收拾了,放一點料酒和鹽拌了拌,裝保鮮盒里放進冰箱冷藏室,這樣明天只要在微波爐里考上十分鐘就是鮮香酥脆的烤蝦了。

重新洗了手,她又給韓敏打了內線,詢問她今天喝水後感覺如何,今天走的匆忙,沒來得及觀察,再者,她也擔心空間泉水的效果只是暫時性的,所以直到現在才問。電話依舊是曲江接的,告訴她韓敏比昨天感覺還要好,興奮地語無倫次,李青笑著和他聊了兩句,听到臥室里手機響就匆忙掛了電話去接手機。

這個點照例是葉華,李青听他講了兩件他家親戚發生的趣事,笑著道了晚安。

在床上看了一會書,朦朦朧朧地睡去,今天做的夢和以往不同,不再是那個人猙獰的表情,也不是媽媽溫柔的笑,是另一種完全不同的情況,有人抱著她,她也不是還蜷縮在媽媽懷里兩歲時的樣子,不,不是被抱在懷里,是她躺在別人懷里,那人緊緊擁著她,阻止她打滾……李青突然驚醒,在台燈昏暗的光線中慢慢蜷縮了身軀,為什麼她不記得夢中的事情,那個人是誰,他一遍遍地說著話,求她「不要睡著,不要睡著」,一遍又一遍的,求的她都煩了,她多想就這麼睡去,可是他不知疲倦似地重復,貼著她的耳邊來來回回,一遍又一遍,讓她怎麼睡也睡不著。

李青在這重復聲中驚醒,就這樣靜靜地睜著眼楮許久,直到兩眼酸澀,才又睡去。

第二天果然精神不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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