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女兒和女婿們出去後，他才緩緩開口︰「再過幾天，你就滿十九了。唉！可惜，爸爸這次不能給你煮長壽面吃。」
多多喉嚨發硬，臉上卻帶著甜甜的笑︰「爸爸，不會的，您會好起來的，等您出院後給我煮。呵呵。」
「多多，爸爸這次可能真的不行了。爸爸走後，你要學著好好照顧自己。」
听到這里，多多再也忍不住，眼淚像打開的水龍頭「嘩、嘩」直流。她傷心地扒在父親的身上，邊哭邊喊︰「爸，不！我不讓您走，不讓您走！我要您照顧我，永遠、永遠地照顧我！嗚……」
「孩子，你要堅強一些。」陳普林的淚珠從眼眶里滾落在枕頭上。
「不！不！媽媽扔下我走了，您也要扔下我不管了，你們都不要我了。嗚，嗚……」多多傷心欲絕，任性地喊著、說著。「即然我是個多余的人，您們當初為什麼要生我？！為什麼要生我！」
陳普林撫模著被寵得有些任性的女兒︰「十九年前，你媽懷你的時候，我和你媽都希望是個男孩子。可結果……唉，你出生後，甭提我們有多失望。當時，你媽把你扔在床角，十幾個小時不給你喂女乃。到了晚上，你餓得嗓子都哭啞了。後來，我實在不忍心，輕輕抱起你，你馬上不哭了，一雙大眼楮忽閃忽閃的看著我。我把你遞給你媽，你媽邊給你喂女乃邊哭著說︰‘你這孩子，怎麼長了一雙這麼讓人憐愛的大眼楮’。」
說到這里，陳普林已經是上氣不接下氣了。他閉著眼，休息了好一會兒，才又緩緩開口說︰「孩子，你雖然叫多多，但我們從來沒有認為你是一個多余的人。五個女兒中，你是我最寵愛的女兒啊！」
「爸爸，我知道，這些我都知道。」多多吸了吸鼻子，接著說，「記得小時候，有一次我把家里的鑰匙給弄丟了，媽媽不能進門給我們做飯吃。當時，媽媽好生氣，狠狠地打我了一頓。晚上，等您回家後，我把還有些紅腫的給您看。後來，您和媽媽吵了一架，還把媽媽的嘴唇打出血了。從那以後，若媽媽打我，我再也不敢告訴您了。」
「是啊，那是我和你媽結婚二十幾年來，唯一一次打她。」陳普林使出全身的力氣，疼愛地為女兒擦去眼角的淚水，「孩子，你要堅強一些。我知道，這次相親你不願意。唉！爸爸健在的話，爸爸也不願意你這麼早就……」
陳普林的聲音越來越弱，多多把耳朵貼近父親的唇邊才听得到︰「那男孩子的爸媽我認識，為人忠厚、善良，相信他們會善待你的。」
望著父親那滿含祈求、不放心的眼神，多多堅定地點了點頭。為了父親，就算讓她去死，她也會毫不猶豫地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