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多,前天,我看見桑梓從網吧出來。」
多多吃了一驚,接著露出不相信的神情︰「不會吧?你是不是看錯了?」
見她不相信,周穎急了︰「怎麼會看錯呢?我倆還講話了。」
「他每天中午和下午,回家都挺準時的呀?」多多半信半疑,「是什麼時候?」
「前天。我女兒的作業本忘記帶,給她送去後,準備去乘……」
「哎呀!我是問你,具體時間,哪家網吧!」多多都急出汗來了,不耐煩地打斷周穎,希望她快點說到正題上。
「1點50左右,我從學校出來時,離上課最多只有十分鐘。」
多多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鐘,急急問︰「哪家網吧?」
「浪潮網吧。」周穎怕多多不知道,又加了句,「在學校右邊。」
周穎話音剛落,多多拎著提包,已經沖出了燒烤店。
多多這一跑,周穎傻眼了,對著她的背影大聲嚷嚷︰「喂,喂!你還沒買單呢。」
死小子,難怪每天不午睡的,原來是跑到網吧玩游戲。多多又氣又急又傷心,坐上的士,直奔桑梓的學校。
浪潮網吧離學校一百米左右,在一條小巷子里。之前,這兒是商行的一個儲蓄所,後來儲蓄所撤了,一樓租給別人做早點,二樓就是網吧了。
站在網吧的樓梯口,多多倒平靜下來。上次之後,桑梓表現一直不錯,去年期末還考了全年級第二,會不會是桑梓從這兒路過,剛好被周穎踫上了呢?
正猶豫上去還是不上去的時候,桑梓和二個同學一起下來了。看見多多,桑梓臉色都嚇變了,本能地往同學身後一躲,然後,硬著頭皮走到多多跟前︰「媽。」
桑梓的兩個同學,趕快趁機從多多身邊逃走了。
多多閉上發紅的雙眼,長吸了口氣,顫著聲音喊了聲︰「兒子!」
「媽,我……」桑梓臉著紅,低著頭,說話結結巴巴的。
看看手機上的時間,離他上課還有十分鐘,強壓住心中的怒氣和失望,多多伸手搭在兒子肩膀上,親切地說︰「兒子,快去吧,要上課了,咱倆晚上再聊。」
「嗯。」桑梓感激地望了多多一眼,扭頭向學校跑去。
晚上,吃飯的時候,桑梓一直觀察多多的臉色。他以為,抓住他上網後,媽媽會大發雷霆,結果,她的反應大出所料。雖然媽媽沒發火,但他看得出,她一定傷透了心,那聲「兒子」,都是帶著哭腔喊的。
桑梓扒著白飯,只顧發愣,多多發現了,趕緊往他碗中夾了二塊紅燒魚,又給他夾了點清菜,放下筷子,回到房間。
中午回家後,她思前想後,想了很多。桑梓這個年齡。正是容易產生叛逆心理的時候,弄不好,會把他越推越遠。她決定,用情去感化他。
和同齡孩子相比,桑梓顯得成熟、懂事多了,這孩子調皮歸調皮,心地卻特別善良,別看他小,處處卻知道為別人著想。
記得二歲那年,公公和婆婆去了珠海,多多趁機放了周阿姨幾天假。家里沒人照看他,買菜的時候,多多只好將他帶上。買好菜回家,她抱著他,還要提一大袋菜,走了幾步,就開始流汗了。
她拿起他的小手,讓他模模頭上的汗。這小子二話不說,立馬從她身上下來,硬是跟著她從一里多以外的菜場走回了家。中途,多多怕他走累了,提出要抱抱他,他都不干。
她正在沉思,桑梓進來了。他悄悄把門掩上,走到多多跟著,低頭小聲說︰「媽,對不起!」
「兒子,你知道,媽媽今天多麼失望和傷心喲。」多多動情地喊了聲兒子,聲音里透著濃濃的心酸。
「我……」
「其實,那天晚上,媽媽就發現你上網玩游戲了。」
桑梓一臉的愧疚,不敢正視多多的眼楮,準備接受任何的責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