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點,黃曉從楚欣那兒回到自己房間,沖了個澡,渾身松輕地躺在床上,很快進入了迷糊狀態。
蒙朧中,她看見貝恩特提著酒瓶醉燻燻回來,倆人沒說上幾句,便大吵起來。爭吵聲驚醒了樓上的芊芊,听見女兒的哭聲,黃曉快步來到芊芊的房間,貝恩特緊跟其後,也進來了。
失業三個多月,一直沒找到合適的工作,心情煩悶的貝恩特跑上前,對著芊芊就是兩巴掌。這下,芊芊哭得更厲害了。
「滾蛋,去死吧!」黃曉憤怒地一個轉身,連推帶罵想將他攆出去。推推搡搡中,腳步輕飄的貝恩特一個踉蹌,摔倒在地。手中的酒瓶「啪」的一聲摔破了,瓶中沒有喝完的酒灑了一地。頓時,芊芊的房間里,到處飄溢著酒香。
黃曉的行為,把貝恩特徹底激怒了。他瞪著一雙血紅的眼楮,緊緊攥著摔破了的酒瓶頸,一躍從地上爬起來,朝著嚎哭的芊芊沖過去。
黃曉搶在他之前,一把將芊芊護在懷中。轉身躲閃時,貝恩特手中的破酒瓶,猶如利箭,劃向她的手腕。
一陣錐心的刺痛將她疼醒,她意識模糊,兩手慌亂地在周圍模尋芊芊。當發現女兒並不在身邊時,她大驚,睜開驚恐的雙眼,一下從床上坐起來。等看清了周圍的環境,她的意識才完全清醒。
她大汗淋灕,就像一個剛剛參加完長跑的運動員,覺得心要蹦出來才痛快。在床上呆坐了幾分鐘,下床喝了幾口礦泉水,想抑制一下過速的心跳。
重新回到床上,瞪眼望著天花板,緊張、陰霾的心令她透不過氣來。她突然產生一股,覺得要把這一切向楚大哥傾訴出來才舒服。
楚欣開門後,發現她一臉慌張,穿著睡衣站在門外,紅腫的眼楮和殘留淚水的告訴他,她剛剛哭過。他神情一緊︰被人欺負了?沒來得及有任何的反應,黃曉淒慘地叫了聲楚大哥,梨花帶雨,撲進了他的懷中。
「怎麼了?怎麼了?」楚欣扶住她的雙肩,焦急和緊張,從他急切的聲音里完全反應了出來。
她將頭埋在他胸前,一個勁只顧抽咽。楚欣的汗都急出來了,搖著她的雙肩,小聲叫嚷︰「黃曉,到底怎麼了,快說呀?你這個樣子,想把我急死呀?」
楚欣焦急萬分,盯著懷中的黃曉。剛才離開他房間時,還是有說有笑的,一會兒咋變成這樣了?
「楚大哥,我……」她仰起掛滿淚水的臉,囁嚅著,不知道怎麼開口,只覺得,心情平靜了許多。這時,她發現房間門還敞開著,一轉身,悄悄把門關上,趁機擦了把眼淚。
楚欣焦慮的眼神一直緊跟著她,靜靜等著她開口。
「楚大哥,不好意思,剛才做了個惡夢。」待心情完全平靜下來,黃曉才紅著臉說。
呵呵,原來是一個惡夢把她嚇成這樣。楚欣蹦到嗓子眼的心才歸了位。為了緩解一下她的恐懼心理,他笑著和她打趣︰「你這個惡夢,差點把我嚇死了。」
黃曉含著淚一笑,全身暖暖的,心中的陰霾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在他關切的注視下,她從留學、打工開始,一直到離婚後回國,沒有一絲保留,全部向他道了出來。
楚欣的表情,隨著黃曉的講述,不斷地變化。時而開心、時而擔憂、時而焦慮。沒想到,平時冷靜、傲氣的她,竟吃過這麼多苦。
見時候不早,安慰她了幾句,他站起來,走到她面前,遞給她一張紙幣︰「黃曉,所有的這些,都已經過去了。」
「嗯。」黃曉接過紙幣,沾去臉上的淚水,「謝謝!」
他用大哥哥的口吻,命令她,「現在,回去睡覺,什麼都別想!」
黃曉乖巧地點點頭,楚大哥這人太正統,她不能心急,要慢慢來。她打算放棄今天的機會,在楚欣的護送下,回到房間。前不久發過的誓言,再一次從心底冒出︰自己一定會讓它成為現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