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多拿了兩件衣服,淋著雨,上了黎強的車。黎強從她的表情上得知,她和楚欣談得並不理想。他擔憂地掃了她一眼,只見她整張臉,濕淋淋的,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默默無語,伸出手,抓住她冰涼的小手,緊緊握了二下,用眼神傳遞他的關切、擔憂、及鼓勵。
經黎強這麼安慰,多多往車台上一趴,反而大哭起來。
一連幾天,北京都下著小雨,辦完離婚證,多多沒有馬上離開,等楚欣走了,她才邁著虛幻的步子,打著傘走出民政局。
「上車吧,我送你。」楚欣並沒有急著走,看見多多出來,便發動車子,將車停在她身邊。證辦了,狂躁、憤怒的心,反倒歸于平靜,剩下的,只有刻骨銘心的痛。
「謝謝!不用,我想走走。」
多多非常冷漠、客氣,仿佛楚欣是一個和她沒有任何瓜葛的陌生人。看著她的背影,他有一種被人挖去心、挖去肝的感覺,空蕩得讓他發慌、讓他難受、讓他沒有一絲絲激情。他癱軟地往車座上一靠,連發動汽車的力氣都沒有。
多多無精打采,走在大街上。經過這幾天,她的感官神經,已經變得麻木不堪。她不知道痛、不知道餓、不知道雨水打在她臉上,就知道一味地朝前走,朝前走。前方是什麼,她不知道,她也無心知道,就這樣,她一味地朝前走下去,走下去!任憑越下越大的雨點,飄過雨傘,肆虐地打在她的身體上。
楚欣除他的書籍、資料和衣服外,所有的一切,他都沒有要。房子、家中的存款全部給了她,公司的股分也分了她一半,就連他私人收藏的一些字畫,也都留給了她。
楚欣給什麼,她要什麼,反正不要白不要。所有的這些,她將留給桑梓,她才不會便宜黃曉。唯獨桑梓,她沒有要。畢竟和他這麼多年的夫妻,桑梓留在他身邊,對他今後的生活有個照應。
第二天,可能是淋了雨的原因,多多病倒了。黎強接連打了幾次電話,她都沒有告訴他。
多多發著高燒,孤獨地躺在床上,腦中一片空白。這次的打擊,對于她來說,並來亞于父親的去世和大姐夫的冒犯。身體的痛苦,又怎麼能及心靈所受的傷害呢?就這樣,她像一個被大人遺棄的孩子,靜靜在躺在床上,療著身體及心靈的傷痛。
消沉幾天,多多便想開了。事情已經這樣了,自己再怎麼傷心、痛苦也無濟于事。只要楚欣和黃曉是真心相愛,她會祝福他們。
在同事面前,她還是那個樣子,該說就說,該笑就笑。生活還將繼續,她不願因為自己的不快,而影響身邊的每一個人。她把這傷痛,深埋到任何人觸模不到的地方,夜深人靜時,才會拿出來獨自孤獨地品嘗。
離下班還有幾分鐘,任小建出現在人力資源部門口。同事們正說說笑笑,做著下班的準備。任小建的出現,熱鬧的場面頓時變得鴉雀無聲。他們面面相覷,不知道出了什麼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