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飄起了大雪，雪花不緊不慢地落著，紛紛揚揚、飄飄灑灑，不久田野就蓋上了一層薄薄的白色。
河里結了冰，船都停了。九九雇的小車，吱吱呀呀地行了一整天，在小客棧里宿一夜，九九第二天下午才到了陳家。
九九沒敢走正門，她敲開了後院的邊角小門。來開門的小丫頭沒有認出裹著頭巾的九九，或許她根本就不認識九九，一邊跺著腳，一邊往手上哈著熱氣︰「找誰？」
九九問︰「李媽在嗎？」
「哪個李媽？」小丫頭問︰「奧，那個做針線的李媽早被老夫人辭掉了！去了哪里我不知道。」
九九心里一沉，忙問︰「少爺的老女乃媽在嗎？」
「你等在這，別亂走。」小丫頭交待了一句，就一溜煙跑了。
九九站在雪地里，覺得腰酸得很，又冷又累，從半開的門張望自己熟悉的家園，眼楮模糊了。
老女乃媽一路小跑來到邊門，見到九九時，嚇得面如土色，哪里敢把九九領進屋子，急忙把九九拉到院外的角落里小聲說話。
「少女乃女乃，你可別再來了！你見不到少爺的，他去京城上任去了！你托李媽帶了信是吧？不知道怎麼被太太發現了，信燒了，李媽也被趕走了！少爺七月回來過，太太告訴他，說你……」老女乃媽語言又止。
九九著急︰「說什麼？沒關系，你快說吧。」
「太太說，少爺進京趕考一離開家，少女乃女乃你就走了，而且一走就是兩個月，回來說是懷孕了，也不知道是誰的野種！太太顧及陳家的臉面，就找了理由把你休了。」女乃媽接著說︰「少爺一開始還不相信，吵著鬧著要去找你問個明白，太太不許呀！而且你們家又犯了事，少爺是封了官的。」
九九哭了，她覺得自己唯一的希望破滅了，問︰「他難道不要自己的孩子了嗎？」
女乃媽上下打量著九九，繼續說︰「少女乃女乃，不是我老太婆話多，我也勸你一句，別再來了！我們少爺今年二月底離開的家，按說你要是懷的陳家的孩子，這會子就要過年了，也早該生下來了。你現在還挺著肚子滿世界跑，你自己算算日子，別說老太太不信，我也不信這孩子是少爺的！」
九九一听女乃媽懷疑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漲得臉發紫，本想說些什麼，可是她搖搖頭。
九九沒再說什麼，和老女乃媽的一切解釋都是多余的！
九九謝過老女乃媽，轉身向風雪中走去。
痛徹心肺的寒冷，揪緊了心，一陣月復痛襲來…….
不！不能把孩子生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