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之為了采購藥材,已經整整在外奔波了十來天了,可是居然沒有任何收獲。
今年春天有些特別,雨水特別多,山路濕滑危險,采集的天然草藥量驟減,再加上終日陰雨,使藥材晾曬更加困難,很多加工好的藥材也霉爛變質了,所以今年的貨很少。延之按照九九給他的供貨商名單,一戶、一戶地拜訪。這些商家不是無貨可賣,就是貨少價高。
一些常來德春堂配藥的老顧客空跑了幾次,只好去了別家配藥了。延之不會把脈、問診,現在又沒有藥可賣,只能坐在空空的店鋪里嘆息。還好,勝叔勸解他︰別急,明天再去其他的草藥商那里看看。
午後,勝叔回家休息了,延之依舊呆坐在店里嘆息。他听見馬車 轆聲碾壓在廿八都爬滿青苔、古老的石板地上的聲音,由遠及近,停在自己店鋪的門前。
「掌櫃的在嗎?」從車上下來一個中年男人。
延之迎出去,問︰「何事?」
中年男人看了延之一眼︰「找你們女掌櫃的。」
延之說︰「她是我姐姐,她走了,現在我是掌櫃的。」
中年男人非常驚訝,問︰「她去了哪里?她還開藥鋪嗎?」
延之搖搖頭說︰「不知道。」
中年男人仔細地打量了一下延之,最後失望地跳上馬車,準備離開。
延之掀開車上蓋的油布,見裝滿了麻袋,看上去像是藥材,便問︰「請問你是給她送藥材來的嗎?」
中年人點頭︰「是的。今年藥材緊俏,我好不容易收齊了她今年所需要的大多數品種,大老遠送來,沒想到她連招呼也不打一個就跑了。」
延之喜出望外,眼楮里泛出希望的光芒。「那賣給我吧!」
中年人跳下車,再一次認真打量著延之,說︰「一共60兩銀子,貨物的成色質量你可以仔細驗看,但是價錢是不能還的!你姐姐對質量要求很高,不過對好東西從來不還價。」
延之說︰「一次買60兩的藥材太多了,我們家一年也不過這些,我付30兩,挑一半的貨吧。」
中年男子又重新爬上車,「一半?我跑這麼遠可不是讓你來挑挑揀揀的,你要就全留下,不要就算了。一年的藥材?今年是雙黃梅!只怕你下半年有銀子沒處買去!」
延之趕緊拉住那男人︰「好吧,好吧,讓我先看看貨色,如果真的好,再商量。」
延之仔細驗了貨,雖然他不在行,但基本的常識還是懂的,貨不錯,雖然有點潮濕……
下午,勝叔回到店鋪,望著滿地的麻袋,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