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子抬頭看到是阿里,也是非常詫異︰「阿里,你怎麼來了?」
阿里放下漁具,指指身邊的我,道︰「這位是我古鎮的朋友小白,他約了我一早來這林場桃花溪里釣魚,本想攀岩釣幾條大魚,卻無意中在外面茶園遇上了小白認識的七叔,是七叔帶我們過來的。師傅,你怎麼離開四合院,到這里來了?」
阿里師傅「哦」了一聲,跟我點頭示意,沒有回答阿里的問題,卻跟對面下棋的白發老頭介紹道︰「這是我離開上海後在濱海鄉下收的一個徒弟,叫阿里,人很本份老實。」
我听阿里師傅的口氣,對白發老頭很是尊敬,打量了下白發老頭,其實也就是五十開外,但滿頭的白發,兩眼深邃有力,看上去氣質非凡。
阿里師傅向阿里和我介紹說︰「阿里、小白,給你們介紹下,這位是我師哥老關,江湖人稱金爺。」
阿里師傅已經夠神秘了,又來個師傅的師哥,更添詭秘。
我們兩年輕人上前作揖︰「金爺好!」
老關笑了,擺擺手道︰「別听老趙的,叫我老關好了。」
阿里第一次知道原來師傅姓趙。
說話間,七叔從屋內搬出兩把竹椅給我們兩人坐下,泡了壺新茶放在樹根做的茶幾上,又拿了些炒花生、南瓜子放上,說︰「你們慢慢聊,我去燒午飯。」
我見狀,起身道︰「七叔,我來幫你。」
跟七叔進灶間後,看周圍無人,我在灶堂一邊生火,一邊好奇地問︰「七叔,老關和老趙是誰,你怎麼認識他們的啊?」
「你說老關啊,上海人,原來上山下鄉分配來我們林場的上海知青之一,這房子當年就是他們那些知青的宿舍。文革結束恢復高考後,老關考上大學回去了上海,後來听說畢業後做了老總炒股票發達了,一轉眼我也快二十多年沒見他了……」七叔回答。
「那他們又怎麼會來你這里呢?」我問。
「說來話長,有天夜里,我已經睡下,突然間家狗大叫,有人急敲門,我開門一看,門外原來是多年未見的上海知青老關,還帶著老趙和行李,匆忙而來,老關喘著氣說他們想借我這地方住上一段日子,我很意外,說好啊,這里本來空著房間就很多,又曾是你住過的地方,你們城里人能來這里陪我這孤老頭子我真沒想到,他們就這樣住下了。」七叔回答道。
「老關叫什麼名字啊?」我繼續問。
「我想想……老關,哦,叫關大金。」七叔回答。
關-大-金,我想起來了,江湖上有一同名關大金的,是原上海灘券商老大千國證券的元老之一,前幾年牽涉那件驚動北京的國債事件,神秘失蹤,難道剛才遇到的老關就是這位上海千國證券的副總關大金?
與濱海證券這樣的地方小券商不同,上海千國證券是新中國第一家證券公司,證券業的鼻祖。當時在上海證券交易所的建設中,其交易規則、設備、交易員等的培訓,幾乎都是千國證券一手操辦。九十年代初的二級市場,交易量前十名的證券營業部中,往往有七、八個都是千國的,千國證券營業部曾一度持有中國國內上市公司70%的A股交易量和幾乎全部的B股交易量。
千國證券的創始人管總被尊稱為中國證券界的教父,就在他春風得意之時但卻晚節不保,在那次中國證券歷史上著名的國債事件中,押上千國幾乎所有家當,與財政部背景的中金開豪賭國債,結果滿盤皆輸。千國證券經此一仗,元氣大傷,不久被重組。後管總因此國債事件而生出禍端,被硬套了一個行賄的罪名,判刑入獄。
難道老關和老趙都是千國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