蕾絲花邊、鏤空的白色短上裝,曳地鵝黃色長裙。她向我走來,如同凌波微步,飄然如仙。早在認識她之前,我就一直奇怪于這樣一個官場上混跡的女子何以做到出污泥而不染,在她的身上滿是月兌世絕塵的風格。她的這一身裝扮我在照片上多次看到,得體,大方,適合她的氣質。我在想,如果這身衣服穿在另一位女子身上,是否會很妖冶。但她不,是她的氣質壓住場了,鎮住人了。想入非非只是瞬間,爾後便只剩下怯步與欣賞了。
她圍一條藍色絲巾,很絢麗的藍,那藍色與她生命生動地跳躍如焰。她曾經說過,我是她的藍,她也曾將這條絲質感極好的圍巾拍成照片曬在她的空間里,她告訴我,她是藍的女人。這個特定的場合,她圍上這條絲質圍巾想必是有所用心。他知道我在這里嗎?
我那樣小心地遮遮掩掩,莫非她早知道我獲獎的消息?
我直到來到雲海,進入這個會場,才從舞台背景中看到協辦單位是雲海經濟開發區的字樣。我當時就在想,嫣然會來嗎?這是我們會面的機會。我總想是有一個單獨的機會,比如機場,比如車站,比如是在涼亭水榭,沒有認識,或者沒有人打擾。這里,我們都在受人關注。
聞到了艷麗的味道,我的百合女皇,你何以美到如此的不顧一切呢?
還記得嫣然問過,見到我後,你一定會篩了的。我們還一起回味這個情境。
我回答說,我不會篩,我肯定尿(sui)的。于是,你可千萬別平視,因為那一刻,我肯定趴在地上了。
我的想,她除了樣貌出眾之後,還有她是一名正縣級的領導。整日與市里的領導混在一處。而我呢?別說市長,就是市里的一個科長也不是想見就能見得著的。再說,我與她特殊的關系,現實生活中,我何以能hold住?
我在木然的時候,還努力地在你臉上尋找著我與同樣的緊張,有嗎?她走來時,是帶著政客的莊重表情。當我們接近的時候,我不知道她如何,我的心跳很猛。
什麼甜美的、綣繾的、柔漫的、迷離的……這些感覺均不似當初想象,我很尿,我對自己的表現當然不很滿意。可是沒有辦法,下里巴人穿上西裝,在陽春白雪面前還是下里巴人,我拷,我是不是該跌倒了?可是我的腿木了,也就直著不動了。我對肢體的這點忠實還是滿意的,維護了咱男人的尊嚴。
眼楮是不會騙人的,我看到那種濃烈如焰的情感在她的視線里跳動。
我如釋重負,這是我要的感覺,她給我吃了一顆定心丸。
也許是因為她背對著台下,迎向的是我吧。否則她有些暗魅的眼神恐怕要令眾人眼饞。
嫣然,你一定沒有想到站在你面前的是你千呼萬喚的藍,我終于來了,終于借著這個機會站到你面前。
她向旁邊的微笑的禮儀小姐手中取過證書,然後迎著我,她說,恭喜。
我听了總覺得很見外似的。可是,她不恭喜,讓她說什麼呢?
我從她手中接過證書。在聚光燈以外,還有人嗎?我感覺我與她上演著一幕舞台話劇,燈光下,只有我們。舞台下的人都屏住呼吸,等我們的台詞。
知道嗎?我的嫣然,那一刻,在眾目睽睽之下,我不顧一切地想抱緊你,你讓我發瘋似的想了兩年零六個月,我的心就是一支箭,搭在拉滿弦的弓上,箭遲遲沒有發出,而弓已經使足了力。我就象被架在火上烤著的轉爐,內在的氣體早已達到爆炸的溫度。我的嫣然,弓會折的,轉爐也會爆炸的,你會看著我幸福地粉碎嗎?
局促不安的我,手在證書的邊緣上慢慢地下移,踫到她的手時,那本證書快要被我們手中的溫度點燃了。短短幾秒鐘的注視,我們都應該看到被火燎著的風景,象突發的雷電點燃的橡樹林,成片成片地燃燒,那是自然換取新生的方式,我們也一樣。
冷嫣然果斷地抽出手。
對,當著眾人,我特別想抱著雲海市經濟開發區炙手可熱的讓人仰止的美女主任。我認為我一直是在仰視著她,帶著愛戀,象一只唱著情歌的夜鶯,終于在沒有嘔血而亡之前見到夢寐中的情人。
與會的所有人都不會知道我與她之間情感的暗流有多澎湃。
在她轉過身去,微笑著看向台下時。
我莫名地擔心,我們結束了嗎?我們真的並不用見面嗎?我看不透她心里所想,包括她對見到我之後產生的想法,是失望,還是平平無奇?
擔心不可理喻的網絡之戀不過是她消散孤獨的方式,而我則是天真的傻瓜。因為我看到了,我鼓起的自信其實脆弱地瑟瑟發抖。
結束給我的頒獎。我看著她婀娜的背影,走下了台。
我惘然若失,從此,我們還會繼續那種網線兩端、異地之間的頷首相待嗎?很多很多網上的朋友見面之後都有大失所望的感覺。這就是想象與現實的距離太殘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