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欣,找我有什麼事嗎?周蜜呢?怎麼是你打電話給我的啊?」
「她剛做完手術在我家休息,她不知道我來找你了。」
「做手術?什麼手術,她怎麼了?」
「人流手術。」
「她懷孕了?那她怎麼沒有給我說?」
「是啊!我也問了她這個問題。可是她說,說了也沒有用的,因為你們不可能會有結果的。她說有了孩子之後,只會讓大家以後都不好過。」
「我知道我對不起她,但我真的不願意傷害到她。」
「可你已經傷害到她了,而且傷的很深很深。你對她太好了,以至于她在你的溫柔和細心照料里不斷淪陷,不斷下沉,到後來已經無法自拔了。周蜜那個傻姑娘,為了你她什麼都願意做,甚至只要你點頭,她連懸崖都可以為你跳下去。我今天來找你只想跟你確定一件事,你愛周蜜嗎?」
「我愛。」
「那你會為了她離婚嗎?你能給她一個家嗎?」
「一欣對不起,這個我可能真的是不能答應你。若我沒有孩子的話,也許我會考慮離婚。可現在的我,家里有一個5歲的女兒,她每天都在等著我回家陪她吃飯、玩游戲跟講故事。她已經不只是我的責任了,她已經成為了我的生命。你也知道的,我這個年紀早已錯過了那個會為了愛情什麼都不要的時候了。而那樣的勇氣,早已在歲月的河流里打磨的圓潤無稜了。現在的我,在心靈上已經背叛了我的妻子,可我還是要對她和我的女兒負責啊。」
「那周蜜呢?你就不用對她負責了嗎?你知道你守住了你的家庭,可你也毀了她,她也懷過你的孩子啊!」
「這我知道啊!我知道自己對不起她,要不然這樣你看行不行。你看周蜜她有沒有什麼缺的,只要我能做得到的我一定去做好嗎?」
「她什麼都不缺,只缺一個能真正保護她的男人。」
春天的雨總是那麼濕潤,總是那麼細長,也總是一下就是好幾天。它悄無聲息的下著,我悄無聲息的走著。沒有雨傘,沒有惆悵,沒有歡喜,也沒有憂傷,很安寧,很美好。可我並不喜歡這樣的季節,因為它綿綿的細雨,沒有淋濕我的衣裳,卻淋濕了我的心。
走在回去的路上我有認真想過何源生說的話,他說的也沒有錯。不管是他的老婆還是孩子,那都是存在于他的生活里的,那是他的責任。而所謂的愛情,永遠都是比不過血濃于水的親情。也許何源生真的是愛周蜜的,可對他來說那個5歲多的女兒也很重要,像生命一樣的重要。他應該要對他們負責的,而周蜜,只不過是他人生中眾多不同誘惑中的其中一個小誘惑。而這樣的誘惑生命中有太多太多,只是他們不下心太過于認真,因此傷到了自己,也傷到了對方。可過客終究是過客,一樣要分開,一樣要向前走。只是我們還不知道要怎麼去安慰周蜜,也不知道她是不是還有勇氣去愛。
我們好像都是這樣的,好像我們每一個人在對待自己問題的時候總是迷迷糊糊,搞不清楚狀況,很多事情都處理的一塌糊涂的。可每次在面對別人的問題的時候卻總是得心應手的,搞的自己好像很有經驗的樣子。比如周蜜,比如我,比如好多好多的人。這個世界沒有絕對清醒的人,也沒有永遠糊涂的人,所以我們唯有等待時間過去,也許這一切都會好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