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過年三
張氏臉色一青,隨之雙眼淚光閃動,有些哽咽地說︰「大伯,回了娘家,水姍以後的日子怎麼過啊?」
一個女子不管是和離還是被休,以後的日子也是步步艱難,況且還是一個妾,但是留下來,金水珊的日子可能就更難過了,必定李縣令一家一看到金水珊就會想起李銘奇的事,又怎麼會舒服,自然把氣散在金水珊身上。
這些大家都明白,金大富冷哼一聲,「怎麼過都好,總比留在會在背後桶親家刀子的人家強。」
張氏瞄了一眼李旻,欲言又止。
金大貴臉色冷峻看著地金大富「大哥,我有事和你談談。」
金大富瞄了一眼金大貴,帶他去了書房。
金大富兄弟走後,張氏看向何氏,哀求道︰「大嫂,你可要幫想想辦法啊,水珊要是回了娘家,這輩子就毀了。」
何氏平緩地道︰「弟妹,珊姐兒留在李家也不是辦法啊,你看他們家是怎麼對我們,一點情面也不留就把殺人罪的罪名往我們家姑爺身上扣,我看還是回家好了,我們金家難道還能餓著珊姐兒不成。」
金蕭書冷哼一聲,「如果不是因為二妹夫,大姐又怎麼會這樣,本來可以坐上正妻的位置的,現在什麼都泡湯了。」
元寶一听,垂下雙眼變得冰冷,李旻卻沒有什麼表情變化,似乎沒有听到金蕭書的話般,而金小寶若有所思地看向李旻,何氏語氣有些冰冷地斥道︰「書哥兒,他們現在能這樣對我們家二姑爺,下次也就不知道對我們家誰了,我們金家雖然比不上他們家,卻也不用貼上去,還要把姑爺賠進去的,這算什麼道理?金家如何在縣里立足?你這些年讀的書又去哪里了?」
金蕭書不甘心,剛想回嘴,張氏忙賠罪,笑道︰「大嫂,年哥兒這是不懂事,您不要生氣,況且他也是為水珊的事著急。」
何氏淡淡地說︰「我也是看著珊姐兒長大的,作為伯母,自然希望她過得好,遇到這樣的事何嘗不著急。」
張氏忙直道是。
何氏再度道︰「你讓珊姐兒好好保重身體,不要多想,這事我會和你們大伯好好商量,今天是大年初一,也不要說這麼不吉利的事了。」
張氏忙應了下來,和何氏說起了,要去哪家拜年的事,要不要一起去等等,何氏淡淡地應著,時不時地叫大家吃東西,也和李姨娘說上幾句話,李姨娘恭敬而卑微地應著,不敢多說一句話。
而小一輩——
元寶吃起了李旻去了皮的柑橘,時不時地輕聲和金小寶說幾話,金蕭書臉色沉默,金蕭嶺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金水曼就吃著東西。
氣氛顯得有些沉悶。
不久,金大富兄弟回來了,金大富的臉色也沉著。
進了花廳,金大貴叫一家告辭回家了,金小寶笑道︰「幸好爹先下手為強,不然他們就要責怪是我們害了縣令二公子了。」然後看向金大富,「爹爹,叔叔他找您肯定沒好事。」
金大富讓下人們都退了下去,大家頓時明白事情不簡單了,就听到金大富道︰「這些年,李縣令縱容兒子的事,知府大人也不能忽略了,他讓李縣令自己辭官,大貴讓我幫想想辦法,能不能讓李縣令留下來。」
何氏迷惑起來,「能讓他自己辭官,留下點名聲,對李縣令可是最好的,況且這跟小叔什麼事啊!」
金大富嘆了口氣,「承包玉女山種茶葉的事,李縣令也有份的,他出地,卻沒有上交承包玉女山的費用,而大貴就種植和種植的成本都是大貴出的,如果李縣令一走,這玉女山一定會被收回去,那麼大貴將會血本無歸,而且這也涉及了王法,要是有人這事來對付我們金家就麻煩了。」
金小寶帶著驚訝地道︰「叔叔這麼糊涂的事他也做。」
元寶雖然知道金大貴承包了玉女山種茶葉,卻不知道背後還有這一幕,問︰「叔叔放了多少銀子在里頭?」
金大富沉聲說︰「放了家當的七成。」
如果被收了回去了,那麼金大貴就要面臨傾家蕩產的危機了,還有要是被人知道這玉女山不是金大貴承包,而是李縣令利用自己的官位而私下拿來使用,那麼金大貴可就是觸及王法,處理不好,那就是大事了,元寶想到自己的父親就要操心這辣手的事,元寶就憂心起來。
金小寶試探地問︰「爹,您想怎麼做?」
金大富肅然道︰「雖然我很不想管這事,但是必定是我們金家的事,怎麼可以不管,讓別人趁機而入,但是李縣令卻不能保下來,誰知道他以後會不會因為二公子的事而報復我們,所以我想把承包玉女山的手續補辦回來。」
金小寶不怎麼在意地道︰「這補辦回來不知道要花多少銀子呢?看來叔叔的心要滴血了。」
金大富道︰「滴血,他也要補辦回來。」
金小寶臉上露出滿意地笑。
元寶听之,看向金大富和金小寶,其實听到父親說要補辦的時候,她也就明白這事就要父親定會親自處理了,而處理這事也不知要用多少關系呢,而錢是絕對少不了,也別想在金大貴哪里要回來了,所以小寶這話是提醒金大富的,絕對要金大貴自己出銀子,而金大富卻听了小寶的意見應了下來,看來小寶這些時間跟在金大富身邊學習還是有效果了。
李旻歉意而憨厚地說︰「都是我惹來的麻煩,麻煩大家了。」
金大富笑道︰「姑爺,看你說的什麼話,況且這事就不能怪你,李銘奇殺了人自然要承擔起責任,況且平時他就為非作歹,現在被流放了,縣城少了他也就平靜些了,而子不教,父之過,李縣令平時縱容兒子,有如此的下場也是遲早的事了,只希望李縣令辭官後,弄湖洞能來個好些的縣令,而你二叔他,哼,他不受些接受根本就不當回事。」
何氏和金小寶也勸起來,不讓李旻自責,而元寶就走神了,在李旻說話的時候,她想到了李旻的行為,他面對金家任何人也都沒有出現過了自卑,就算被冷嘲熱諷也是很平靜,之前她擔心的事一絲也沒有發生,還有在面對冤屈的時候,能冷靜地為自己辯解,這些都顯得李旻特別不同起來,難道只是因為他在京城生活,世面見多點嗎?那麼作為一個農夫,是否太埋沒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