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稜笑了笑,又開口問道︰「那大統領還干出了什麼神奇的事情啊?」
「開山」一個侍衛眼楮一亮,開口說道︰「簡直太神奇了,就像是做夢一樣,一聲驚天巨響後,一座高山就被移為了平地。」
「呃?」穆稜一呆,不禁想起來前段時間,她們在深山里,經常听到流星城這邊傳來一聲聲的巨響,現在想來應該就是這侍衛口中的開山吧?這麼來看,那肖晴倒是有些驚天動地的本事,自己等人倒是小瞧了她。
又隨口與兩個侍衛聊些別的話題,穆稜這才發現,只要不提肖晴,兩個人的嘴就像是被膠水粘住了一般,無論她問什麼,兩人就是不開口。
終于將穆稜的傷口處理好了,兩個侍衛收拾了一下,也沒打招呼就離開了。
穆稜整理好衣服,伸手拿過小藥瓶,聞了聞︰「這是什麼藥啊,效果還真是不錯」
現在穆稜背後的傷口,只覺得一片清涼,舒服極了。她之前用過不少的傷藥,卻沒有哪一種具有這般立竿見影的效果的。
……
第二天天還未亮,穆稜就拖著昨天重傷的身子來到了校場上。
那二千人,早已整整齊齊地列隊站好了。
肖晴站在前面,滿意地一笑︰「不錯,昨天跑到那麼晚,今天還能按時起來」
看看下面一個個士兵都站得筆直,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的。沒有報數,沒有稍息,沒有立正的聲音,肖晴皺了皺鼻子,心說,這還真是不習慣啊
「今天,我要先將大家一項新的列隊方式,所有人听听我號令……」
……
于是這第一天,肖晴的訓練只有三項︰一,站軍姿;二,齊步走,正步走;三,報數,稍息,立正。
看著倒是簡單,可是沒有想到,在那麼大的太陽的爆曬下,站下大半天,這二千人才第一次發現,站著真是一種痛苦。
「你,腿站得不夠直」
「你,手臂夾得不夠緊」
「你,誰讓你動的,有蚊子,不要說是蚊子,就算是你面前站著一只餓了半個月的老虎沒有我的命令,你也不能動」
「你,肩膀向後的張力不夠。」
……
一天下來,所有人都癱在地上,不想動彈分毫。
「統領啊,咱們這個大統領在搞什麼?這樣站著除了很累之外,我看不出有什麼作用。」何楓看了一眼也同樣坐在地上喘著粗氣的穆稜問。
穆稜搖了搖頭,她的臉上泛起一抹苦笑︰「我也不知道,可是這既然是命令,咱們就得執行。」
……
于是這麼一站,就站了七天,肖晴這才滿意。
第七天,當大家看著肖晴臨走著,那張俏臉上浮現出幾分笑意的時候,這才感覺身上輕松了不少。
穆稜看了看眾人︰「我怎麼覺得大統領臨走的時候,那笑容有點怪呢?」
「怎麼怪了?」劉小蘭好奇地說︰「我倒是沒覺得,我只是覺得今天統領大人看到咱們今天訓練得不錯,她那是高興的笑。」
「是啊,是啊,我看是統領大人被大統領這七天里虐得膽子變小了」何樟在一旁打趣道。
穆稜這才放輕松下來︰「好了,也許真的是我多心了,姐妹們,大家快點去河里洗個澡,吃過晚飯好早一點睡覺。」
「哦知道啦這幾天站得可真是,比以前訓練還累,大統領是怎麼想出來的,讓咱們這麼站啊?」何柳晃了晃酸疼的脖子,伸了個懶腰繼續說著︰「這幾天站得我肩膀都腫了。」
穆稜走過去在何柳的肩上拍了幾下,笑著說︰「不過這幾天我倒是覺得,這麼站著一習慣了,也不錯。」
說著穆稜擦了把汗,就向小河的方向走去︰「快點吧,要不等下其他人可都洗完了。」
「你們等等我」何柳一看場地里就剩下自己一個人了,忙大喊一聲,追了上去。
就在所有人都離開之後,那本來第一個離開的肖晴卻從暗處踱了出來,面帶著笑意︰「呵呵,不錯,居然看出來我的笑容有點怪異,有嗎?看來以後我得做個小鏡子帶在身上,看看我的笑容怪異在哪里了」
……
晚上,夜深人靜,累了一天的兵士們早早地就進入了夢鄉,但是在校場之上卻突兀地站著三個人影。正是肖晴和之前那兩個給穆稜上藥的侍衛。
「現在是什麼時辰了?」肖晴開口問道。
一個侍衛看看天上的月亮,回答道︰「回大人,現在是丑時」
「丑時。」肖晴笑了笑,丑時也正相當于她前世的凌晨一點到…。
「擂鼓」淡淡的聲音不容置疑。
……
于是,在這寂靜的夜里,突然傳來了一陣震天的鼓聲。
「……發生什麼事了?」穆稜被驚醒,不禁光著腳從床上跳了下來。
「老天啊這到底是怎麼了?」何柳嘟囔了一句,翻了身,將枕頭壓到頭上,繼續與周公下棋。
劉小蘭終于一翻身坐了起來,滿腔的怒氣︰「我去看看,這是誰,居然在大晚上的敲鼓,擾人清夢」說著披上衣服,趿拉著鞋子就邁出了賬子。
……
只見校場上,此時已經稀稀拉拉地聚集了一些兵士,看樣子也都是剛剛被吵醒,一個個衣衫不整,睡眼松的樣子,甚至還有人在不停地一個接一個打著呵欠。
而大統領肖晴正面無表情地坐在正前方,沒有說話,只是冷冷地看著這些兵士。
劉小蘭推開幾個人,徑直走到肖晴的面前︰「大統領,您這半夜三更地派人擂鼓做什麼?」
肖晴掃了她一眼,那冷冰冰的目光,讓劉小蘭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不過有著這麼一個激靈,她的困意倒是全消了。
「來人」隨著肖晴的一聲大喝,從暗處跑進來二十名黑衣打扮的,全副武裝的侍衛,而且個個黑衣蒙面,讓人看不出來真容,而且她們的背上都背著雙刀,腰間還有一根長鞭,靴口處可以就著月亮隱隱地看到幾點寒光,應該放有削鐵如泥的匕首。
「大統領」二十個人齊唰唰地向著肖晴施以大禮。
「你們去,將還沒有起來的人幫本大統領批她們都喊起來」肖晴的聲音里有著幾分懶洋洋的味道,但听到劉小蘭的耳朵里,卻帶著幾分肅殺之氣。
「謹尊大統領令」二十個人齊齊地應了一聲,就見二十道黑影唰、唰、唰地撲進二十個帳子中,然後緊接著就听到帳子中傳來「啊,啊,啊」的慘叫聲。
「大統領……」劉小蘭看著肖晴那張沉得馬上就要滴出水來的俏臉,弱弱地喚了一聲。
可是肖晴連看她一眼都沒有看,劉小蘭訕訕地向後退了幾步,不知道為什麼,她感覺到現在的大統領渾身上下都在散發著危險的氣息,自己還是少說為妙。
不一會兒,一群帶著鞭傷的,衣服和鞋子都沒來及穿的兵士便被狼狽地趕到了校場上,而這其中正好還有著何槐、何樟、何楊、何柳、何松這五個小隊長。
……
肖晴淡淡地繞著這五個人走了幾圈,全場一片沉默,大家都不敢說話,只是盯著肖晴。
……
「穆統領,王隊長可在?」
「屬下在」
「屬下在」
兩個人趕緊抱拳站在前面。
「你們倆給我看看這就是你們帶出來的兵你們給我好好地看看這就是你們帶出來的小隊長看看這一個個都成了什麼樣子鞋,鞋沒穿上衣服,衣服沒穿好而且居然連一個帶兵器的都沒有這就是你們嘴里的流星城的中堅力量這就是你們嘴里的鐵血軍團」肖晴的怒火在這一刻終于爆發了,她身後那些暗衛不禁都有些面面相覷,她了跟在肖晴身體可是著實有一段時間了,可是就算肖晴生氣,也從來不會發這麼大的火,喊這麼大的聲,看來這一次,肖晴是真的氣急了
「哼,那麼突然,誰知道啊」何樟小聲地嘀咕一句。
可是她怎麼也沒有想到,肖晴的听力一向過人。
「何樟」一聲怒吼,何樟忙站直身體︰「在」
「你說什麼,說太突然?」肖晴的眼楮里跳動著火苗。
何樟吸了一口氣,瞪著一雙大眼楮,無視正在向她使眼色,和打手勢的穆稜、劉小蘭,還有她的那四個姐妹,高聲地回答︰「是,大統領,白天我們都陪你胡鬧了一天了,我們也是人,我們也知道累,大半夜的睡得正香,你又在外面讓人打鼓,很好玩是不是啊?我們是軍人,不是陪你來玩的」
听了這話,肖晴怒極反笑︰「好好好極」
听到這三個好字,穆稜不由得掃了一眼肖晴,心里替何樟發出一聲哀嘆的同時,也暗暗贊嘆了一句肖晴。
說第一個「好」字的時候,明顯帶著一股氣極的咬牙切齒;說第二個「好」字的時候,只是情緒略有波動;當說到第三個「好極」的時候,這位大統領的語氣,已經完全恢復到最初的溫潤如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