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朦朧朧中,藍琳似乎看到眼前一閃而過的面容,帶著熟悉的味道,只是,她的腦袋完全被面前男子精壯的身體勾著,身體里的血液一路向上直沖腦頂,一路向下直沖小月復,不對,還要更下一點。
「嗯……」彈性十足的指月復劃過她的指尖,竟是說不出的愉悅,嘴里戚戚艾艾的呻|吟,希望得到更多的溫暖。
她絲毫沒有注意到就在下巴處的面具,已然被眼前的人拿走。但是,她沒有注意到,不代表別人沒有注意到。
趕來的人,淡眉間,死死地糾結成川子,總是不露出多少心緒的眼,爆發出極深的戾氣,讓整個房間都好似下降到零度以下。
「叮……」清脆的刀劍踫撞聲,聲聲不絕,隨意的麻布衣裳,配著有個性的八字胡,靈動如風,只是胸口上針扎一般的痛楚,讓他的動作稍緩一刻。對方似不願將真容爆出,可面具還沒來得及戴在臉上,已然被劍尖挑翻在地,他便用寬大的袖口遮住面容,一手仗劍抵擋,有了顧忌,自然束手束腳,幾個回合下來,竟是誰也沒有奈何誰。
「 嚓……」
兩柄寶劍在相互的撞擊下斷成數段,跌落在地,形如廢鐵。
詭異的是,這般舉動之下,房間里的桌椅完好無損,看不出任何打斗的痕跡,陳亦知心思一沉,猜測眼前男子的身份,他衣著雖不張揚,可那舉起的袖口旁,繡著繁密細膩的圖案,身上若有若無的帶著某個熟人的影子,就是這個影子,讓他亦不敢大下殺手。
「砰砰砰……」
拳風雷動,霍霍聲響,霸道的勁氣掃過桌子上的茶杯,「嚓……」裂成一片一片。
「啊……我要翹辮子了……」某人驚天一喊,帶著無奈,帶著期盼,帶著身體的寵寵欲動,身體的熱度持續的增加,眼前兩個人影,好似在跳著引誘她的舞蹈,那一回眸,那一展袖,她想要抓住,可身子軟綿綿地。
身體噌在帶著紋路的錦被上,帶起一陣戰栗。
「刷……」最外面的輕紗落地,如一片紅雲從天上直墜下來,像咒語一般,定住正在打斗的兩人。輕紗帳下,湖藍色的錦緞面被子上,嬌小的身軀如不安的小鹿匍匐在上面,墨色如緞錦一般的發,披散在白皙圓滑的肩頭,大紅色的肚|兜上,挺翹的兩點如小包子一般,青澀而羞澀。
大大的眼,如迷路的小鹿,跳著讓人不安的光芒,偏偏那一細長的柳葉眉,如一把小刷子一般,騷動著凝滯的空氣。
小手扒在床沿,不知怎地,整個人居然一滾朝地上落去。
「嘶……」呆立的兩人同時倒抽一口涼氣,像兩只離弦的箭一般沖向共同的目標。只是,一直拿袖子遮住臉的「五爺」似乎想到什麼,整個人在快要挨上藍琳時,硬生生的止住。
下一刻,藍琳已經被化裝成胡子「大叔」的陳亦知接在懷里,感受著懷中人兒極為不穩的心緒,以及身體上濃郁的魅|香,他瞬間知道發生了何事,心頓時揪的緊緊地,一種從未有過的後怕,襲上心頭。
如果,不是他知道茹月的睚眥必報的性子……
如果,不是馨馨發瘋般,不要命的趕來報信……
如果,不是主使的提醒……
他不敢想,從來沒有這麼想緊緊地將一個人摟在懷中,護在懷中,也從來沒有如此憤怒,他指月復拂過藍琳額前汗濕的碎發,抬起頭,冷冷地看向面前的人,不知何時,這個「五爺」以及戴上面具,瀟灑的坐在桌邊,自斟自飲,好似在看好戲一般。
以為戴上面具,他就沒有機會在知道他的身份?為了完成主使的任務,對于這個人他可是沒有少研究,他的喜好,他的性子,他從小到大的經歷,他相信,就算是他的父母也不可能有他的了解深。
所以,那麼一瞥已經足夠,更遑論交手這麼多回合。
只是沒有想到,他居然隱藏的如此之深,戲演得如此之真,欺騙過幾乎所有的人,也是他,一直在傷害藍琳,不論手段,不管方法。
「哼……」重重的一聲,隱藏著他的憤怒。
「五爺」好似沒事之人,舉起茶杯,對他搖搖舉起,黑曜般的眸子閃著不見底的光芒,一副胸有成竹,志在必得的模樣。
胸口的悶更甚,何況懷里還有一具香噴噴粉女敕女敕,不時撥弄他的衣衫,模索他兩點小豆豆的小妖女,真是……真是恨不得,恨不得……
艷紅的小嘴呢喃嚅動,似乎說著什麼,他低下頭貼近,只听到這張小嘴不斷的重復一句話,就是這一句話直接澆滅他滿腔的熱血,晃動的情絲也冷靜下來。
……還真是不會吃虧的主,這般情況了,還不忘反擊。陳亦知無奈的笑笑,「噓……」深深地吐出一口氣,將心里的雜念和不穩定的情緒通通壓制到一邊。
跳上床,用被子包裹住藍琳的身體,右手握住她的掌心,緩緩地送入內力,一點一點的驅逐她體內的魅|香。
同時,他向坐在桌邊的一直在等待的「五爺」開口︰「東西我帶來了,就看你有沒有誠意。」
正捏著茶蓋漂著杯中茶葉的手一頓,並沒有著急接話,而是慢悠悠地將唇貼在杯沿,輕輕地小了一口,似乎是感受茶葉里的清香,半晌,才咽下茶水,放下茶杯。
只是指尖依然劃在茶蓋上,黑曜石般的眼楮閃過捉模不定的光︰「我如何知道你就是傲霜?」
「你為何一定要知道我是不是傲霜?」陳亦知將問題推回去︰「你要的只是那封信,不是嗎?。」
又是一陣良久的沉默。
「五爺」的目光突然落在他的手上,眸間一冷,噙著嘲諷︰「沒想到鼎鼎大名的俠盜傲霜,居然會對這麼個無才無貌的女子上心,竟直接用內力幫忙驅除藥力。」
繼續冷視「五爺」,他有些不明白,眼前的男子花這麼大的力氣,不就是心心念念地要得到傲霜無意間拿到的信嘛?
若不是,那日恰好在許致遠的住處安排了暗哨,他也追不上擄去許致遠的人,只是,他沒有想到,欲要帶走許致遠的人居然是小胖子,這個小胖子他雖不知道名字,卻在傲霜的身邊見過他,也知他極受傲霜的信任。
也從他那里得知,傲霜在上一次的長安行動中,得了重傷,命在旦夕。怪不得他會留書讓他照顧小丫頭,更令他欣慰的是,小丫頭已經拿到可以控制毒素蔓延的藥丸,雖然只有短短的三個月,也足夠他將她帶出長安,藏到更為安全的地方去慢慢解毒。
只是,他萬萬沒有想到,一直抓捕傲霜的人,居然是為了一封並沒有多少內容的信,或許有那麼一點點隱晦的指使人貪污奉獻的意思,可這背後的人地位如此之高,就算是這封信真的落入當今皇上之手,最多也就說上幾句而已。
如此大動干戈,真的是為了那封以被拋入入水中的信?不管如何,當知道這個信息的時候,陳亦知就開始盤算,他想要試探一下,對方或者真的緊張這封信,那他就可以直接用這封信來用作次交易。
雖然,有點冒險,可是……輕輕地捋順懷中人兒的頭發,她呼吸均勻,已經睡熟過去,身體里的魅香也完全被他驅除,可他一點也不想撒手,硬生生地告訴自己︰這魅|香不是一般的春|藥,又在床上賴了幾個時辰。
桌邊無人,卻在藍琳最喜愛的躺椅上,多出一個人來,堅硬的面具下是陳亦知也猜不到的神情,他雙手交握,枕在腦後,想著不知何樣的心思。
房間里,三個人,除了藍琳,剩下的兩人都在等待,等待對方忍受不了開口。
「我答應你。」清潤不帶任何情感的聲音,不是刻意的沙啞和低沉,是本來的聲音。
陳亦知眉梢一挑︰「多謝王爺成全。」既然用本來的聲音表示,他也不想繼續裝下去。
「不過,解藥還需一段時日配置,傲霜不如暫且住下,所有花費本王一力承擔。」
看起來十分大方,不過,這里面的真正心思,怕只有他才曉得。陳亦知現在假扮傲霜,短時間還可以,長時間自然就會有諸多的隱患。想一想,微微揚起眉角,狀似不羈的道︰「不敢,不敢,王爺的刀劍頗利,傲霜怎敢停留,這信我已給多情公子,想必王爺知道他。」頓了一下,故意略去那雙眼楮里的冰寒,再次開口︰「我想王爺也是做大事的人,而傲霜不過是個不入流的盜賊,只想自己的女人盡快安全,不如……我們一月為期?」
「好。」沒有任何猶豫,當即答應。
「咯吱咯吱……」竹制躺椅發出不能沉重的斷裂聲,修長的人影已推開門,邁出右腳,不知又想起什麼,回過頭來,對床上的他抬眼問道︰「你又是何時猜到我的身份,是那封信?」聲音里帶著一絲緊張。
陳亦知不置可否,留給他一個高深莫測的笑意。
月上中天,圓溜溜的,又到了每月十四的日子。
屋中,燭光搖曳,帶起點點暈黃的暖意。
忽然,床上的人劇烈的抖動起來,陳亦知連忙撲到床沿,抓住小小的手,不讓她的指尖抓傷自己,卻在他的掌心留下數道血痕。
「啊,好痛……好痛……哥哥,藍琳的頭好痛……」痛苦的聲音斷斷續續地從藍琳的嘴里發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