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其它辦法了,他們只能這麼做,在與史思明商量過後,由他運功護住藍琳的筋脈,不受沖突,而他解開她的睡穴,寫下藥方。
「感覺怎麼樣?」他看著藍琳慢慢地睜開迷茫的眼楮,過了好一陣,似乎才找到焦點,看向他的身上,他扯開笑容︰「痛的厲害呃」他看著她強吸著氣,眉頭皺的緊緊地。這丫頭,就是現在的時候了,還要調侃他不成。果不其然,他盯著他赤luo的上身,說出的話,差點氣死他。
只見她撇著她的小細眉,戲謔地道︰「小螞蟻吃大樹,感覺怎麼樣?……」他見她還有心情開玩笑,只道是她的傷並不是特別的嚴重,這緊 的心也就放松一點。他晃晃手里的毛筆,拿著白紙對她道︰「你背後受了傷,听嚴重,給自個開個方子,他們好去找。」他想,她這般精神,應該問題不是特別的嚴重。
「他想喝點水」藍琳吸著鼻子,看起來精神不錯。
他的心徹底放下來,將紙筆放在一邊,便去給她倒水喝,他這邊身子還沒完全轉過去,就听得藍琳痛苦的「啊」了一聲。
他迅速轉過身,只見她原本只是略微有點蒼白的臉色,變得異常的潮紅,是那種殷紅殷紅的極為不正常的顏色。他猛地撲過去,抱住她嬌小的身體,她的身體在他的懷里不住的顫抖,閉著眼,好似非常冷的一般,全身縮成一團,他緊緊地摟住她的身子,焦急的呼喚︰「丫頭,你怎麼樣?丫頭……」他拍著她殷紅的臉,發出清脆的響聲。
只見她喉嚨抖動,身子前傾︰「嘔」紅色的鮮血帶著點青黑色從她的口邊流下。
此情此景,讓他的心瞬間破碎,他大喊︰「史思明」史思明自然也看到了,他雙掌拍在藍琳的背後,殷紅的血浸染了他的手掌。
他慢慢地將內力緩緩地往藍琳的身體里送去,藍琳的體質並不是特別的好,他不敢稍微弄得太大力,生怕一個不好,將她經脈弄出問題,那樣,只怕他這個施術者會遭到強烈的反噬,而藍琳則會一命歸西。
他很小心的慢慢地控制內力,將散步在藍琳體內的毒素往一塊趕,並且阻住背上的傷口處繼續流血。現在藍琳神智不清,安祿山無法,只得扶住藍琳的身體,一手抓住她的手腕,用內力窺視藍琳的情況。
時間在夕陽的印照下,慢慢地渡過它金色的時光,萬平寨的人們聞訊趕來,男人們拿起武器,這些武器不過就是些鐵鍬,鋤頭,不過,仍然有五十多人的壯丁,他們赤露著赤銅色的胳膊,拿著制作精良的武器,守在萬平寨的寨門口,將寨子整個守護起來,也有些老人,不甘示弱,拿起自家的砍肉菜刀,凶神極惡的與年輕人一道站在那里。
女人們相對來說,要輕松一些,她們摟著自個的孩子,聚集在藍琳的帳篷前,雙手合什,跪在地上,為受傷的藍琳祈禱。
麗珠節日的彩服還沒有換下來,她打頭跪在藍琳的帳篷前,身體面現雪上的方向,她雙手合什,口中呢喃︰「雪女神,請保佑藍琳姑娘,麗珠定當獻上最好的牛羊。」小卓爾淚眼模糊,跪在他**的身旁,他小小的,胖乎乎的還帶著點泥巴的手,扶在額頭上,然後,向地上嗑去,他嘴里嗚咽的念叨著,沒有人知道他在說什麼,包括他的母親。
老寨主顫巍巍的拄著拐杖,手中捧著個用黃布捐包裹的盒子,盒子成長方形,看起來頗為貴重的樣子,麗珠淚眼看著自個的爹爹,爹爹手里的盒子可是裝著當年大哥為他尋來的救命千年人參,可以在危機時吊著人的一口氣,算是救命之物。
她的心很疼,不過,現在救人最要緊。老寨主走過她身邊的時候,看向她︰「麗珠,你不會怪他吧。」
她怎麼會怪他麗珠搖著頭︰「藍琳是他們萬平寨的大恩人,她治好了許多人身上的舊疾,便是連女兒的腿疼也治的差不多,還不厭其煩的教女兒醫術,讓女兒也可以行醫救人,這樣的好人,他們一定要救她,女兒支持你」她堅定的向著老寨主點頭。
老寨主慈愛地模模她的頭,沒有在說什麼,輕輕地掀開布簾,走進去。
各家的女人,似乎看到一條能夠幫助藍琳的路子一般,她們幾乎家里都有點存貨,全部一咬牙跑回家里,將珍藏多年的什麼偏方草藥,珍貴草藥,還有七七八八年代各異的人參,甚至還有一個熊膽,另外麗珠那里,她從家里拿來個盒子,那盒子外觀很奇特,是玉石做的,看起來清脆喜人,她沒有打開,旁人也不知道是什麼。
夜過的很快,轉眼又是天明,麗珠熬夜將老寨主的那枚人參給煮了,第二日一清早,她便端著熬好的人參湯,扶著藍琳喝下。
藍琳昨個半夜,被安祿山他們救醒,寫下能夠救自個性命的藥材,另外她還寫下一個男人的名字,听安祿山的意思,這個男人是藍琳的哥哥,也是一位名醫,如果能尋到他的話,藍琳的小命自然是能夠救起的。
藍琳說完這些,便昏倒了,就在沒有清醒。麗珠看著藍琳伏在軟榻上,她背上那尖銳的彎刀,就這麼插在她的身上,心疼的很,真是恨不得自個替她才好,她望向一邊嚴肅的安祿山︰「可以開始了」
安祿山點點頭,他國字臉上帶著肅然,他還沒有動手,一邊的史思明拉住他︰「要不?他來。」他搖搖頭,如果連這點事情都做不好,他又何談救她。
手附在插入藍琳身體的彎刀上,紅色的綢布緊貼著刀身,他深深地吸一口氣,平緩自個因為緊張而加劇的心跳。史思明準備好的聲音傳入他的耳朵,他猛地發力,沒有任何偏差,將刺在藍琳身上的彎刀拔下來。
「叮鈴」彎刀應聲落地。
史思明迅速的將弄好消過毒的白布附在藍琳的傷口上,連點數出大俠穴,他則將手搭在藍琳的左手腕上,用內力維持她身體的狀況,麗珠站在右手邊,握住藍琳的右手腕,她用自個學到的有限的把脈方法,注意著藍琳脈搏的變化,並且注意著放在藍琳口里的人參片是否掉出來。
待一切弄畢,已經是日上三竿,直接到了中午。
安祿山看著桌子上許許多多的各式各樣的盒子,心里不禁感嘆,這個丫頭的人緣還真是不錯,連老寨主都將自個救命的人參給拿出來,還有這麼多家人送的些其他的草藥。
突地,他在桌子上看到一個極為熟悉的盒子,這盒子為玉石所致,他心里咯 一下,從眾多的草藥盒子里將它拿起來,找到正在替小卓爾做飯吃的麗珠,將盒子遞到她面前︰「嫂子,這東西你怎麼能送出來」
麗珠白了他一眼︰「為何送不得?」
安祿山急了︰「這是……這是……這是卓爾冒死為你摘得,況且藍琳開的藥單上並沒有此物,想必于她的傷口也沒什麼大的作用,你還是自己收下。」麗珠默然,似是想起故人,看著玉質盒子的眼濕潤了,半響她才道︰「這東西是死物,他想卓爾在天之靈,也願意將這美麗的雪蓮送與好人。」
「可是……」這可是卓爾用生命換來的東西,染著卓爾的血,這麼珍貴的東西,可拗不過麗珠的脾氣,這女子平時挺好說話,可一旦做了決定,那是八匹馬也拉不回了。
安祿山只好道︰「那他先保管著,若藍琳用的著,便罷了,若用不著,他還是要還回來的,對了,嫂子,他不認識草藥,你幫他認認去。」
檢查完萬平寨各家送出來的草藥,有的草藥安祿山便在藍琳開的藥方上打上個勾,沒有的東西,為了穩妥期間,安祿山重新抄了一份,又外帶著讓麗珠簡單的畫了下這些草藥的圖譜以及特征,待弄完之後,他拒絕了麗珠為他包扎傷口的要求,揣好抄寫的藥單子,騎上他那匹又黑又瘦的黑馬,連史思明也沒通告一聲,便徑直出了寨子,他必須要快,他知道那一只熊膽和那些年份並不怎麼高的人參,並不能吊住藍琳那口氣多少時日。
麗珠樂觀的估計也就才十五日罷了十五日,十五日以及是極限,缺少的藥材一共十味,安祿山先去軍營里走了一趟,因為他算是沒有任何手續便離開軍隊,也不敢白日里回去,便徹夜里爬牆,依靠著對軍營的熟悉,他進入軍營,軍營里的楊大夫與他的關系還算是可以,故而從他那里得到了不少的幫助,至少從他那里,安祿山得到了十味藥力的其中六味。
並且,這位楊大夫指點他去馬市的哪個藥鋪去買藥,基本上剩余的四味藥都有,安祿山差點抱住這位可愛的甚至有點嘮叨的楊大夫親上一口,他實在是沒有想到,事情居然會這麼的順利。要知道藍琳的傷,那可不是小傷,用藍琳的話就是說︰那刀尖在差一一點,就可以直接送掉她的性命。
騎著馬,走在去馬市的路上,安祿山的心感覺稍微放下一點,只要這些藥材都好找,便可以先治著藍琳的傷,至于她的那位叫做許致遠的哥哥,可以在來慢慢地尋找,只要他真的是想在這片草原上尋找到雪蓮的話,安祿山相信,這個人他肯定要到馬市這邊來走一遭,馬市的雪蓮可是連大唐的皇帝和契丹的可汗,都知道的東西。
不眠不休,基本只是吃點干硬的肉干和饅頭,他便再次上路,直直走了兩日,終于在太陽就要落山前,趕至馬市,可惜,馬市只做早上和晌午,一般到了晌午過後,這里的大多數的店鋪便會關門,那些擺攤子賣東西的流動商人便會收攤不干。
安祿山哪里管的了那麼多,他徑直騎著黑馬走到楊大夫為他指的那個店鋪,名為宣和藥房,此時人家已經關了門,只有兩盞燈籠掛在門邊上。
他上前,「啪啪啪啪」使勁敲門。
「誰呀?」屋里傳來不耐煩的聲音,看起來心情那是著實的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