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莫伽葶一愣，推開他的動作也忘了，「怎麼會……」
他搖搖頭，眼眶一片濕潤︰「……媽媽說爸爸是突然感到不舒服的……已經馬上送醫院急救了，可還是……」
听著他那斷斷續續哽咽的話語，她有點不忍，「好了好了，別這樣，一個大男人的。你這樣子，爸爸在天上看到會心疼的……」
「爸爸？」他全身一顫，「你知不知道，他對我很好……他知道我不喜歡念書，他沒有強迫我一定要完成學業……他知道我喜歡演戲，他支持我……他是一個很開明的爸爸……真的很開明……」
他哭了，全身顫抖得厲害，淚水一滴滴地滲進她的衣服里。
她停止了掙扎，就這樣……就這樣被他摟著，靜靜地陪著他，輕輕地拍他後背安撫，心中溢滿疼惜與不舍。
不知是隔了多久，又重新听到他的聲音︰「……我很沒用，真的沒用……他曾經說過，希望有一天能夠看見我成為炙手可熱的大明星……他渴望看到一部戲，一部以我為主角的戲……他要以有我這個兒子為傲……可是我……我現在卻連站在鏡頭前說話的勇氣也沒了……」
莫伽葶不自覺地摟緊他，給予他支持。
他問︰「你想要知道，我是怎麼進入娛樂圈的嗎？」
听到的語氣稍緩冷靜下來，她點了點頭︰「嗯。」
他深深地吸了口氣，調整呼吸，嗓音帶著沙啞︰「我是在路上被星探發掘簽約進娛樂圈的。剛開始還覺得自己很幸運，拍了兩支廣告，馬上就有人找拍電視劇了……我一直很努力地工作，就算角色只有兩三句的對白，我仍舊很認真去揣摩……可是為什麼高層們總是看不到？」看不到他的努力，也看不到他的認真，只有每天逼迫他學習炒作一些緋聞。還說什麼如果沒有緋聞的輔助，就上不了八卦雜志。上不了八卦雜志，就等于零宣傳。難道他認真對待自己的工作也是錯的嗎？他不想靠緋聞啊，他想要靠的是自己真正的演技！
听到這，她不由地想起那天沈樺說過的話︰不是因為阿懿演技不好，所以公司每次都只會安排一些二三線的配角角色給他演，而是他不喜歡用緋聞這些炒作來增加曝光率。怎麼拗他，他也不從，公司最後也只得放棄了。以至于戲拍完如曇花一艷，戲終，就沒有什麼人會想起他。
其實換個角度想想，公司這樣的做法也沒錯，這麼大間公司，他們也要吃飯的，他們也需要靠自家藝人的曝光率來為公司打亮招牌。你有緋聞不炒，後面等著炒緋聞的人多的是，你又不是什麼「皇親國戚」，他們沒有必要為了一個不听話的人而再去傷神，那些二三線的角色還想到給你演就已經算是不錯了。
「機會都會留給有準備的人。」莫伽葶安慰說，「一步登天，很容易摔個半死。但如果是一步一步穩扎穩打地慢慢往上爬，你會更懂得惜福。不要放棄，你只是因為還沒有遇到伯樂而已。」
「伯樂？」他醉醺醺地蹙眉。
她點點頭，「你放心，在天上的爸爸會了解的。只要你不放棄自己喜歡的，堅持下去，總有一天會成功。」見他情緒逐漸穩定下來，她柔聲說，「我先去給你拿條熱毛巾。」
從浴室出來，本來靠在沙發背上的黑頭顱不見了，莫伽葶緊張地快步走去，松了口氣︰「這人真的很惡劣！連喝醉酒都要嚇我一下。」
闕煜懿早已躺臥在沙發上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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