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伽葶心感無力地依靠在他胸膛上問︰「煜懿，為什麼大多數的人都會因一個人的外表或者性別而否定他呢？」
「因為他們都膚淺！」闕煜懿幾乎是憤怒地月兌口而出。
「可是為什麼就連小樂樂的父母親都因為他有兔唇就要拋棄他？小樂樂是他們親生的，是他們的心頭肉啊，他們怎麼可以這樣狠心？他們怎麼可以對自己的孩子這樣膚淺？況且……況且兔唇又不是什麼傳染疾病，那只不過是天生一個小小的缺陷而已，為什麼因為這樣就輕易把一個剛出生不久的小生命給拋棄？」
「舍棄心頭肉談何容易？或許小樂樂的親生父母在拋棄他的時候也是萬般的舍不得……」他暗自嘆氣，看似在為小樂樂的親生父母辯解著，又仿佛在為什麼而找尋理由。
「對，他們拋棄小樂樂可以有無數的藉口，也許就像馬院長說的，他們知道小樂樂得了兔唇後沒有資金治療，所以只得放棄他。把他送到孤兒院，或許小樂樂還會有一絲的希望……」莫伽葶顫著嘴唇，「可是，他們就算想好要拋棄小樂樂，也不應該選在那麼寒冷的天氣啊。你知不知道那個小紙箱有多薄？你知不知道那個小紙箱有多不牢固？為什麼他們就只用一個散散爛爛的小紙箱把小樂樂裝在里面？他們好歹把他抱進孤兒院里啊，萬一……萬一那天天空忽然下起大雨，又或者是有一些大型的流浪惡犬經過，那……那小樂樂……」
察覺到她的身軀在顫抖，他低頭一瞧，蹙眉伸手拭擦著她的臉龐︰「傻瓜，怎麼突然就哭了呢？沒事，沒事……」
她梨花帶淚的，越說越憤怒︰「為什麼要讓他去面對這一切？你知不知道，他從出生到現在，經歷了多少次手術？多少次一個人無助地躺在那冰冷的手術台上，多少次與死神擦肩而過？你知不知道他那時候的哭聲有多淒厲？他……他說到底也只是一個小孩而已，為什麼他們要這樣殘忍地對待一個剛出生的小生命？」
「不要再說了……」
「煜懿，我不懂……我真的不懂……」她緊緊抓著他的衣服，在他懷里抽泣得厲害，「你知不知道當一個孤兒有多痛苦？你知不知道沒有父母在身邊陪伴著的孩子有多可憐？」
闕煜懿心疼地把她摟進懷里，輕拍著她的後背安慰著︰「小樂樂不是已經沒事了嗎？他現在還是活得好好的不是嗎？」
莫伽葶難過地搖頭，甚至已經有點分不清楚到底現在說的是小樂樂還是自己︰「你試過入學的第一天，沒有父母牽著你的手走進校園嗎？你試過因為自己是孤兒而被同學們排擠甚至欺負嗎？你試過受傷了以後，只能強忍著疼痛自己擦藥嗎？你試過半夜驚醒的時候，等待不到父母親關切擔憂的表情，陪伴在你身旁只有鴉雀無聲的孤寂嗎？……」
他被她說得語塞，可雙眼卻早已因為她的話而泛紅︰她這些年，到底是怎樣熬過來的？
她眼神空洞且迷惘︰如果小樂樂是因為天生兔唇而被父母拋棄，那麼她呢？她四肢健全，沒有疾病，為什麼她也會被拋棄？為什麼她的親生父母不要她了？如果不要她，為什麼當初又要把她生下來？
像是害怕她再胡思亂想，闕煜懿捧起她的臉龐，認真且真誠︰「以前的都過去了，現在的你不孤單，你有我，我永遠不會拋棄你。」
他的一句話，讓她心中築起的圍牆瞬間崩塌。她仿佛一直在等待著這句話，等待了十幾年……
眼淚再次泛濫，她埋在他的懷里痛哭了好久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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