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換我不高興了。他又知道什麼了?難道我關心一下弟弟然後回家也不行,我語氣不善的問,「你就知道什麼?!」
沈宥南態度已經軟了下來,但嘴硬是他的特點,「弟弟一有什麼就回娘家,到底是弟弟還是兒子?」
什麼回娘家?我真是哭笑不得,看著他那張別扭的臉,在他腰上狠狠的擰了一把。
他立刻順桿往上爬,大聲的哼哼出來,本來在看電視的爸爸媽媽女乃女乃全都往這邊看,我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說了聲,「吃飽啦?到客廳去吧。」
爸爸媽媽問了他一些畢業後的打算,沈宥南是學建築的,畢業之後就直接進他家的建築公司,而且他現在已經在那里實習了,從最底層做起。他們部門的總設計師是個脾氣非常古怪的老頭,據說是沈宥南的老爸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請來的牛人,誰的面子都不給,沈宥南這個太子爺也一樣,只要是工作時間。他肯定就會被人指使來指使去,發揮最大的功效和作用,要是他敢犯半點錯,絕對是被罵得狗血噴頭。
這些都是他私下跟我抱怨的,每個人在被教訓之後心里總會不滿,會郁悶,他也一樣,我就是他的傾訴對象,可是只要是那個總工程師稍微的肯定他一點,他又會高興得手舞足蹈,恨不得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大三這段時間,他已經被磨練得越來越成熟,工作上也上手了。
爸爸媽媽听了他的畢業計劃,沒有多說什麼,也是,人家世華集團的少東家,就算是畢業之後不工作游手好閑那也沒關系,他們家的錢夠他這輩子花的了。
沈宥南吃了兩塊西瓜,剛吃過面條又吃這麼寒涼的東西真不知道他的腸胃受不受得了。
我把西瓜從他的面前挪遠點,他立刻幽怨的看著我,陶然在一邊發出了一聲嗤笑,表情很是不屑。
沈宥南擦擦嘴,說︰「陶然,我听你姐姐說你的壓力好像很大,唉,也是,你年紀還小。沒經過什麼大風大浪,小小的一個高考就被嚇到了,不過沒關系,膽量是練出來的,再過個五年七年的,哥哥相信你也可以對大多數的事應付自如了,至于現在嘛,最重要的是要放寬心,有什麼疑惑的就問問哥,哥會不遺余力的教你的。」
沈宥南大大咧咧的說著男人之間的對話,可是我怎麼听怎麼覺得他是在嘲陶然呢。
陶然的臉色果然不好看,他勉強的笑笑,立刻反擊,「我是有點緊張,高考嘛,不緊張的人很少,可不是每個人都像沈宥南哥哥這樣家里有財有勢,就算當個文盲也可以舒舒坦坦的過一輩子,我將來可是要靠自己奮斗的。」
就算我再遲鈍也發現了現在的不對勁,這兩人以前雖然走得不是很近,可是也沒發現這麼不對盤。我咽了咽口水,一時半會兒又不知道怎麼化解眼前的危機,只好向爸爸他們求助。
可是他們三個沒有一個看見我的求助眼神,全都在全神貫注的看電視,對陶然和沈宥南的舉動好像一無所知,現在電視正在播放晚間新聞,有這麼吸引人嗎?
既然沒有人肯伸出援手,我只好靠我自己了。
我戳戳沈宥南,「時間不早了,你再不回去你爸爸媽媽會著急的。」
其實我說的是實話,現在已經10點過了,沈宥南要是再不回去等他到家的時候就快12點了,也不知道他明天有沒有課。
雖然我是好心,但是在這個時候說出來就像是在偏幫陶然一樣,不過陶然馬上要高考,我當然得多照顧他一些,沈宥南這麼大個人,應該不會計較這些的。
可是我猜錯了,沈宥南的雙頰鼓得像青蛙,眼神看得我心驚,不知道又要哄多久他才會消氣。
陶然立刻關心的接著說,「是啊,小沈哥哥,還是早點回去吧,天太晚了不安全。」
沈宥南不說話了,我突然覺得自己很過分,他這麼遠跑來看我,結果坐了還不到兩個小時就要被我趕走,走之前還跟我弟弟爭寵失敗。他是個很要強的人,這下心里還不知道怎麼難過呢。
我看看爸爸媽媽女乃女乃,爸爸咳嗽了一下,「現在也不早了,小南跑了這麼遠就不要來回折騰了,今天就歇在這里吧。」
沈宥南的心思立刻又活絡了,剛剛還蔫搭搭的耳朵立刻豎了起來。
讓他住在這里,住哪里?我們家一共就四間臥室,爸爸媽媽一間,我一間,女乃女乃一間,陶然一間,讓他睡沙發的話還不如讓他回去呢。
總不能讓他跟陶然一個房間吧,他們兩不對盤不說,陶然現在休息可是不能受影響的。
「小沈睡琉璃的房間。」爸爸再扔了一個炸雷,我被瞬間定身,沒、沒搞錯吧?!
沈宥南也全身僵硬,不過看得出來他渾身散發著喜悅的氣息。
「琉璃跟女乃女乃睡。」爸爸鎮定自若的再加上一句
真是的,爸爸就不會一次把話說完嘛。
我跟沈宥南都從驚愕中恢復正常,原來如此,似乎是我們太邪惡了。不過怎麼覺得爸爸好像是在故意惡作劇。
安排好以後,爸爸媽媽女乃女乃都去休息了,他們都是早睡的人。
沈宥南沒有的帶換的衣服過來。現在的天氣很熱,衣服穿一天不換就會有一股汗臭味,好在晚上把衣服洗了,第二天早上就會干,不過晚上他總要穿吧,家里身量跟他差不多的只有陶然。
我帶著他去陶然的房間,陶然在衣櫃里翻翻找找,扯出一件皺的跟狗肝一樣的衣服,笑嘻嘻的遞給他,「小沈哥哥,你比我高。我的衣服也就這件你能穿上,雖然舊了點,不過穿起來很舒服。」
沈宥南把衣服抖開,上面一塊黃一塊白,都不知道原色是什麼,我瞪了陶然一眼,他恍若未見。
沈宥南笑著露出八顆牙齒,「沒關系,哥可以把垃圾穿成時尚,什麼叫衣裝要人穿,待會兒你就知道了。」
我在陶然衣櫃里找了一條短褲,可不能再讓他自己來了,搞不好他拿一條有洞的。
陶然撇撇嘴,說了一句我要睡覺了,我跟沈宥南就出來了。
他去浴室洗澡,我就把他的髒衣服丟到洗衣機里,等洗好就晾出去。
等他洗漱完畢,我就帶他到我的房間里,真的跟個大少爺一樣,什麼都要人給他弄好,床要鋪好,空調溫度要調整好,好不容易他滿意了,我終于可以退出去了。
「琉璃……」
回頭一看,某人正神色慵懶,一只手撐著頭,做美人臥榻狀躺在床上。
雖然他是男的,但也是一個美人,現在燈光灰暗,氣氛曖昧,孤男寡女(只限我的房間),吸引力是致命的。
我咽了咽口水,撇過臉不要看他,開玩笑,我現在能做什麼嗎?在自己家里,父母的眼皮底下,除非我不想混了。
堅定信念。我要趕緊逃出這個危險的地方。
還沒走到門口,某人又開口了,慵懶的語氣中有一絲痛苦,「琉璃,你來看看,什麼東西扎得我好痛。」
不會是有針掉在上面了吧,前幾天床單破了一點,女乃女乃舍不得扔,又補好了。
我伸過頭去,想在床單上找找有沒有什麼危險物品。
結果還沒看清,就被某人一把拉到床上,他很自覺的壓在我身上,「別走了,就睡這里吧。」
開什麼玩笑,就算我想,啊呸,我當然一點也不想,環境也不允許啊。
我推著他趕緊走開,他死活不肯,非要爭取福利,說什麼從學校趕到這里很辛苦啊雲雲。
不是我要拿喬,實在是現在的氣氛很危險,走火的可能很大。可是我又掙不過他,難道我要大聲叫,要是把爸爸媽媽引來了,那我也不要活了。
「姐姐,女乃女乃讓你趕緊去睡覺。」陶然在外面敲門大聲的說。
我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女乃女乃叫我去睡覺?難道她老人家已經發現什麼不妥?真是不要見人了,我趕緊理了理頭發和衣服,不管沈宥南的怨念,趕緊開門出去。
陶然就站在外面,我心虛不敢看他,口齒不清的叫他趕緊睡覺去,自己兩步跑下樓,到女乃女乃的房間,一看,女乃女乃早就睡熟了,輕輕的打著鼾,嗯,女乃女乃不是剛叫陶然來叫我,怎麼這麼快就睡著了。
唉,男朋友跟弟弟合不來,今後還有得我受。
第二天,沈宥南起床的時候陶然已經去上學了,避免了一次天人大戰。他今天沒課,直接去市區實習,我也沒課,等他實習完了再一起回學校。
在回學校的路上,沈宥南義正嚴詞的提要求,今後回家的時候必須要提前跟他商量。
我不樂意,為什麼跟他交往以後我連基本的決策權都被分走了,還有沒有人身自由了。
可是他毫不妥協,說是只要陶然還在我家一天就必須這樣。
我忍不住翻了白眼,「拜托,你跟我弟弟吃什麼醋?!」
他支支吾吾的說不出個所以然,但是對于之前提的要求卻非常堅持,我無奈,每次回家之前只好先通知他,不過不管他的反應怎麼樣,我該回去還是回去,但是這樣一來,我每次回家的時候他總是跟著,不管第二天有沒有課。
看著他這樣辛苦我也于心不忍,好在高考馬上來臨,這種日子也不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