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兩個貴人都走了之後,顧少堂才對著舒暢說道︰「表妹,今日之事,都是我的不是,我給你賠禮了。」是他故意將表妹擺上台,惹地公主妒火中燒,這才會有剛才那一出,好在自己攔住了,要不然這禍也闖大了。
「表哥還是快回去上藥吧!這燙傷之事可大可小,你也不用招待我了,我自會去郁翠居找舅母和母親。」見他拿自己身體擋下熱水的份上,舒暢原本憋在心里的不滿也漸漸的散去了。
顧少堂淡笑著點頭應了,又叫來丫鬟領著舒暢去了郁翠居。
*******************
另一邊,蕭瑜不顧蕭清灕的反對將她捉上了馬車。
「哥哥,你堂堂大燕國的王爺,何必跟那種人低聲下氣的道歉,別說我今天沒傷到那姓舒的女人,就算傷到了,皇帝哥哥也頂多罰我禁足,抄佛經罷了!」蕭清灕猶如炸了毛的貓,一上車便整個炸了開來。
蕭瑜不耐煩的瞪了一眼妹妹,原本妹妹看上顧少堂,他還挺樂見成事的,雖然顧少堂為人混賬了一點,但好歹長相不俗,又有個武官之首的爹,如若和自家胞妹聯姻,他也能更快的打入武將的陣營。
「皇帝哥哥,皇帝哥哥,你別指望自己出事,會有他護著,人家和你不是同一個娘,若是顧夫人真的進宮找太後娘娘告狀,你以為禁足、抄佛經就能完事?」蕭瑜的聲音不再柔和,清俊的五官在昏暗的馬車里顯得有些晦暗不明。
蕭清灕一听到太後娘娘的名頭,整個人都焉了,正兒八經的嫡母,若是想收拾她,還不是動動嘴皮子的事,到時恐怕連她的母親陳太妃娘娘也不敢多說一個字。
蕭瑜見妹妹終于安靜了,便也不在說話,眯著眼楮靠在馬車里養神。
仁孝太後姓沈名靜,當初其大哥沈惟不過是禮部這種清水衙門里頭的一個小小右侍郎,沈靜入宮之初也只是一小小美人,這樣一個女人卻在短短的五年之內,由美人升為四妃的淑妃,而上頭的元後因病去世後,更是一躍成為六宮之首,這樣的女人如何能夠小覷。
沈靜上位之後,沈家自然也跟著水漲船高,大哥沈惟被封為陽寧侯,而後沈靜誕下蕭覃也就是現在的高宗皇帝,後位牢不可破,等蕭覃即位,沈惟又被封為陽寧公,成了大燕朝的四大家族之一,而其他三家可都是跟著太祖皇帝打江山才得的這個爵位,而只有這沈家的上位完全靠沈靜這個女人。
大哥蕭禮原是長子,生母也是四妃之一的德妃,可在皇長子六歲那年,一向端莊溫柔的德妃竟卷入巫蠱,高祖皇帝大怒,欲將德妃打入冷宮,還是仁孝皇後的沈靜帶著皇長子跪了一夜,高祖看在皇後和皇長子的份上收回了成名,可是從此以後也厭棄了德妃娘娘,沒過兩年德妃娘娘也因病去世,皇長子則由沈靜撫養成人。
也正是德妃卷入巫蠱事件的那一年,仁孝皇後生下了二皇子蕭覃,高祖因為德妃娘娘的緣故一道厭棄了蕭禮,轉而將所有的愛都傾注在了二皇子身上,更在蕭覃周歲之時封其為太子。
他的母妃每每回憶起這些事時,總是感激上蒼讓他遲出生了幾年。饒是這樣他小時候也沒少經歷那些中毒、溺水事件,好在他福大命大,這些事故都沒要了他的命。
等他稍大點,便也懂得了韜光養晦,隱藏起自己的所有鋒芒,做了一個富貴閑人。
賢王,閑王,如今這個「閑」字他也經歷的夠久了,他也該為自己好好謀劃一番了。只是她這個同母妹妹著實不著調了點,非但不能幫忙,還時常拖後腿,該讓母妃好好管教一下婧陽了。
「王爺,公主,已經到了。」外面的車夫恭敬的稟報。
蕭瑜這才緩緩的睜開眼楮,然後對蕭清灕吩咐道︰「你回你的容和殿,我去青陽殿給母妃請安,這兩天沒事就不要去找顧少堂了。」
蕭清灕見他面色不愉,忙把反駁的話咽了回去,這個世界上她最怕的人第一個便是仁孝太後娘娘,而第二個就是她的同母哥哥,被外人稱之為恭謙有禮的賢王。
陳太妃因為生有蕭瑜和蕭清灕二人,高宗封仁孝太後的時候,一並將她封了太妃。而其他沒有子嗣的妃嬪都被發配到了皇陵邊上的寶相寺,美曰其名為為先帝守陵。
青陽殿里,陳太妃輕蹙著娥眉︰「婧陽實在是太過鹵莽了,這兩天我會好好教導教導她的。」
陳太妃雖然已經是四十多歲,看上去卻宛如二十來歲的少女,柳煙眉,含情目,身段窈窕柔弱,看上去竟像是蕭瑜的姐姐。
「母妃也要小心,婧陽的脾氣畢竟那邊那位縱容出來的,如果管的太過了,倒惹她懷疑。」蕭瑜朝永壽宮的方向努了努嘴,意思不言而喻。
陳太妃輕笑出聲︰「你母妃我和她處了那麼多年,這點分寸還是把握的住的,照你這麼說,顧少堂對婧陽是一點意思都沒有了?」
蕭瑜點了點頭道︰「大約也是婧陽的脾氣惹得禍,娶妻娶賢,婧陽的脾氣實在是……」蕭瑜後面的話沒有說下去,只見陳太妃也不由得嘆了一口氣。
蕭清灕是高祖唯一的女兒,生下來就頗為得高祖喜愛,當初沈靜也是好吃的好玩的往她那里送,一度清灕對沈靜比她這個親生母親還要親熱。
後來好在蕭瑜使了些手段,讓清灕看清沈靜的手段,清灕這才真正怕起沈靜來。但蕭清灕的個性脾氣早就養成,若她真的變得賢良淑德,恐怕連她這個親生母親也不會相信吧。」
「婧陽的年紀已經到了該指婚的時候了,這次咱們一定要佔了先機,不管怎麼樣,這未來駙馬一定要能幫得上你的忙才是,顧少堂如果不願意,就讓婧陽生米煮成熟飯,到時顧家和皇上沒了辦法,也只能促成這樁婚事了。」陳太妃低頭沉吟了一會,才抬起了頭,柔弱的目光閃過一抹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