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幻裁,團裁。老太君也只駐足了一會,便領著舒家的人去了竹園。白雲寺因為是大燕第一寺院,常常會有富貴人家的女眷或是官眷過來祈福打齋,便在寺院的東西兩邊建了梅蘭竹菊,春夏秋冬八個獨立的院落為那些祈福的人提供方便。而舒家的人每次來白雲寺,便都是歇在竹園。
竹園顧名思義,在院落的周圍種了些湘妃竹,一陣風吹過,傳來「沙沙」的聲音。佛家將究「苦修」,因而雖然是獨立的院子,里面卻是較為簡陋,二十來個格局差不過的房間,每間屋子里一個大炕,一張木桌子,四把凳子,外加一個木制五斗櫥和一個盆架。
老太太和四房太太自是一人一個房間,大房的大女乃女乃錢氏帶著最小一輩的舒允兒(2歲)一個房間,原本安排舒暢和舒慧一間房,不過小姑娘比較喜歡舒歡便跑去與她同房了,四房六姑娘舒碧則和三房的七姑娘舒芸住了一見,幾位少爺除了長房的舒余力沒來,其余的都是一人一個房間,其他的房間則分配給跟來的丫鬟婆子,四五個、五六個擠一起才堪堪將一大家子的人裝了下來。
螺兒和白嬤嬤忙著將要用的東西收拾出來,見舒暢一臉無聊的樣子,便開口道︰「姑娘先歇歇吧,等一會就要跟著老夫人去寶殿听了空大師講佛經,那一听就得一個時辰呢!」
舒暢一听連忙眨巴著眼楮問道︰「可不可以不去啊?」就算了空大師講的再好,恐怕她都能在大殿上睡著。
白嬤嬤見舒暢難得露出女孩子的嬌憨,笑著說道︰「老奴就知道三小姐不耐听這些,以前的浴佛節,你也是千求萬求的,就怕把你拉到大殿,後來老太太知道了,才說不用人人都去。」
舒暢拍了拍胸脯,做出一副「幸虧還好」的樣子,沖著白嬤嬤笑了笑道︰「我也是怕在殿上失禮嘛!」
「三小姐,往年四小姐幾個也都不去的,也就七小姐會陪著老太君。」螺兒補充了一句。
等到大家收拾的差不多之後,白雲寺的鐘聲悠遠回長,提醒祈福的貴客,講經大會要開始了。老太君帶著四個兒媳並一些對佛道有興趣的人趕去了大雄寶殿听經。
這一走,竹園的人就去了一大半。舒暢先去舒余昕的房間,听得他的丫鬟說是去找寺里的和尚下棋去了,不由得暗暗抱怨哥哥不講義氣,把她一個人拉在這。
「螺兒,不是說白雲寺出土了一塊碑文,吸引了很多人來看,不如我們也去看看吧?」舒暢想了想便對跟著她的丫頭說道。
螺兒猶豫了一下,老太君帶著姑娘小姐們出來也是看她們在府里關得可憐,又見舒暢滿眼的期盼便點頭答應了。
二人出了竹園,一路向東走,白雲寺除各色大殿里的菩薩羅漢,寺里的風景也是一絕,有那生長了八百年的銀杏樹,繁茂的枝葉上掛滿了祈福之人丟上的福掛,龍泉井的水喝了能消災祛病。
舒暢一路听著螺兒說著白雲寺里的各處風景,眼角卻瞄到一個淡藍色身影在左手邊上的一條小岔路一閃而過,那衣衫的樣式分明就是舒府五小姐舒歡。
舒暢想了想拉著螺兒跟了上去,舒歡的樣子看上去有些焦躁,身邊更是連個丫鬟都沒帶,難不成是暗會情人?舒暢暗道自己胡思亂想,舒歡可是土生土長的名門千金,平時看上去更是溫柔老實的樣子,哪里會做這種出格的事情。
沿著小路走了一段,大概是地方過于偏僻,竟是一個人影都沒遇上,就連舒歡也不見了蹤影。
「三小姐,這里沒什麼好看的,我們走吧!」螺兒看了看兩邊叢生的雜草,拉了拉舒暢的衣袖說道。
舒暢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她才閉上了嘴,見舒暢往那林子深處走去,只得學著她的樣子,提起裙角,輕手輕腳的跟了上去。
舒暢和螺兒停在一棵大樹邊上,大樹邊上長了些灌木,將兩人的身影完全的遮擋住了。
「你找我來干什麼?」細細柔柔的聲音是屬于舒歡的。
此時螺兒也听出了這個聲音,不由得瞪大了眼楮,一只手不由得悶住了嘴巴,唯恐太過吃驚發出了聲音。
「我就是想看看你!」男人的聲音听起來充滿了感情。
舒暢不由得微微張開了小嘴,這還真是……一語成啊!
從她們這個方向並不能看到人,但光從他們的對話來看,也知二人的感情絕對不單純。
「我和你已經沒有什麼好說的了,你可不要忘了你九月初八就迎娶我四姐姐過門了!」
這一句話更是猶如晴天霹靂將偷听的二人徹底劈暈了。現在是什麼狀況?舒歡是和未來的堂姐夫有一腿嗎?舒暢突然有一種置身八點檔連續劇的錯覺,這未免也太戲劇化,太狗血了吧!
「歡兒,這親身是母親定下的,我也曾經反抗過,可是不管我如何鬧,母親都非要我娶四姑娘,我也沒有辦法啊!」
「既是這樣,你就好好的待我四姐姐,而我和你以後就再不要相見。」舒歡的聲音雖然不大卻很堅定。
舒暢悄悄的松了一口氣,看樣子三房的姑娘完全沒有遺傳她娘的智商,能明辨大事,當斷則斷,看樣子她以前還真的小看了這個柔柔弱弱,連話都不怎麼說的舒家五姑娘了。
「可是我愛的是你啊,讓我以後不再你,我會死的。」男人急了,一把扯住舒歡的手說道。
「那你想怎麼辦?」舒暢一把甩了開來,如果不是他威脅要直接去竹園找她,她壓根都不會想來見他,從他與舒慧定親的那刻起,她就掐斷了自己心里的念想和感情。
「你和我一起走吧!」男人要求道。
舒歡听他這麼說,心中唯一的一點依戀也煙消雲散了,冷笑道︰「聘則為妻奔為妾,你到是打的好主意,不過我舒歡還沒下賤到自甘為妾,這是最後一次,從此你就是我的姐夫,其他的什麼都不是。」說完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男人連忙跟了上去,一路說著「你听我說」,「我最愛你」之類的話,不過聲音越來越遠,漸漸的直到听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