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幻裁,團裁。舒暢見舒歡眼底微微有些赧然,心里也暗暗的嘆了一口氣,這麼一個玲瓏剔透的姑娘投身在三房這樣的家庭,也真是為難她了。
「五妹妹,你也知道這件事的嚴重性,等父親回來後我會告訴他的,後面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免得三叔到時怪你。」舒暢開口說道。
舒歡也舒了一口氣,隨後又拿余光偷偷打量舒暢的神情,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五妹妹,是不是還有什麼話要說?」舒暢自然也發現了她的異常。
舒歡的面上一紅,猶豫了半晌才緩緩的問道︰「三姐姐會不會覺得我很不孝?」
舒暢聞言不由的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小姑娘大概對瞞著父親將這些東西交出來有所不安,畢竟在這個時代的人眼里,子不言父之過,就算長輩做錯了,作為兒女即使說一句也會被按上不孝,更何況舒歡直接繞過了三老爺,將東西拿到二房來了。可以想象,等這東西一交到舒老太爺手里時,三老爺的這頓懲罰也是逃不了的。
不過舒暢卻覺得舒歡是三房唯一頭腦清醒的人,她本就不是這個時代的人,遵循這個時代的條條框框也是因為不想做那特立獨行的一個,三老爺這一行為一旦給國公府帶來實質性的損害,舒老太爺大概會直接廢了他,到時三房才真正無立足之地,而如今在沒造成損失之前,將這個錯誤扭轉過來那才是最聰明的做法。
想到這,舒暢安撫的沖舒歡笑了笑,道︰「五妹妹,無需多慮,這件事直接關系到國公府,你是舒家的姑娘,自然是維護國公府利益的,大節,小義能分清楚才是聰明的做法。更何況三叔是絕對不會知道這件事與五妹妹有關,不過祖父卻會認為五妹妹是舒家的好姑娘。」
舒歡听了舒暢的話,懸在半空的心也落了回去。在舒家,舒老太爺才是整個家族的領導者,決策者,唯有得到他的認可將來的路才能好走。
就拿舒暢來說吧,自從有份去外書房參加舒家的高層會議後,上至老太君,下至灑掃的粗使婆子看她的眼光都不同了。舒暢也算是舒家孫女當中的第一人,地位大大超過了除了舒余力、舒余昕之外的其他幾個舒家少爺。
這也是舒歡發現了三老爺的不同尋常後,第一個想到要找的人就是舒暢。
現在舒暢這話的意思是不會在舒老太爺面前抹殺她的功勞,又不會傷害她同三老爺的父女之情,舒歡的心里也漸漸對她這個三姐姐所折服。
「三姐姐,那我先走了,不打擾你休息了。」舒歡起身告辭,舒暢親自將她送到了門口。
回到寮俞軒,舒歡便命丫鬟錦繡將針線籃子拿出了。又從櫃子里翻出珍藏了很久的淡紫色錦緞。
「小姐,這是要做什麼?」錦繡將針線籃子放到桌上,疑惑的問道。
舒歡從籃子里挑出幾個新鮮的花樣子,對錦繡說道︰「你幫我看看,哪一種話比較適合三姐姐的氣質?」
錦繡不禁大為詫異,她服侍舒歡也有八、九年的時間了,對她的性子自是了解的一清二楚,她家小姐在幾個姑娘之間一向都是保持中庸之道,從不輕易得罪任何人,就連文采,女紅之類的也維持在中等水平,既不是最差的,也不拔尖奪了大房、二房的風采。
看著對所有姐妹都是客客氣氣的,骨子里卻是最清冷不過,沒想到去了一趟悟昉院,竟對三小姐推崇起來了。
「小姐,想為三小姐做什麼?」錦繡疑惑歸疑惑好事從善如流的幫著舒歡一同挑選花樣子。
「再過幾天,就是三姐姐的生辰了,那些貴重的釵環首飾,我是送不起的,就給三姐姐做一個荷包表一表心意吧!」舒歡嘆息著說道。
如果說之前與舒暢交好,更多的是因為二房的前途以及舒暢得了舒老太爺的看重,那麼現在她是真心實意的想同舒暢做好姐妹,舒暢身上的品質讓她打從心眼的服氣。
「小姐以淡紫色的錦緞為底,不如用稍深的紫線繡些蘭花吧,用金線勾勒,素雅中又不失單調,與三小姐的氣質很相符啊!」錦繡建議道。
舒歡點了點頭道︰「嗯,就照你說的做,我打算用蘭陵針法,你幫我將那套針找出來。」
錦繡又是一驚,蘭陵針法是舒歡學刺繡的時候,因為天賦出眾,教刺繡的師傅私下教的,是一門極難掌握的技藝,舒歡為了不惹眼,可從未公開過。
「去吧,三姐姐值得我這麼對她。」舒歡看出了錦繡眼里的疑惑,柔聲的加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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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舒穆和下朝回來後,舒暢就將舒歡謄抄出來的東西拿給了他看,舒穆和一看,眉頭也皺了起來,一面命小廝將三老爺找回來,一面去了外書房找舒慶隆。
舒暢這次沒有跟著去,畢竟三老爺是長輩,她一個小輩在那,面上也不好看。
舒穆意被小廝急惶惶的招回來的時候,心里還老大不樂意,他與幾個同僚正聊的開心呢,在那群人當中他才有身為舒府三老爺的榮耀感。
「三老爺,老太爺說,等你回來後去一趟書房。」福伯的一句話就將他臉上的得意神情給打了回去。
從小就活在兩個哥哥陰影下的舒三老爺這輩子最怕的就是舒老太爺的書房,小的時候因為念不好書,可沒少被舒老太爺罰,對于他來說每回被叫進書房都是沒好事的。
舒三老爺進到書房,見舒老太爺端坐在主位上,兩個哥哥一左一右猶如左右護法,看到這架勢,舒三老爺的膝蓋骨一軟,「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上,嘴里結結巴巴的說道︰「兒……子,給……給父親請……請安了。」
舒老太爺見他這個樣子,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明明都是一樣的種子,一樣的教導,一樣的啟蒙,自家妻子也不是個苛待庶子的,為什麼老三會是個這麼不成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