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情小言的網言。蘇曜揚仍然是那副不驚不忙的口氣,「叫常一歡親自來和我說…」
這就是蘇曜揚,一旦他認準的事,無論是誰說的,他都不會接受,即使是當事人親自告訴他,他也未必會接受,他只是單純的想再見一見常一歡。
「信不信我動手揍你?!」唐季堯有些氣急敗壞,畢竟這莊園是他的家,蘇曜揚像個賴皮狗一樣的賴在他家里不走,傳出去,他唐季堯的面子往哪里擱?
一道閃電劃過五月的天空,緊接著就是轟隆隆的雷聲,烏雲翻滾著涌上來布滿整個天空,眼看著就要下雨了。
唐季堯已經拉開了架勢,準備和蘇曜揚打一架,兩人都是截拳道高手,誰也不服誰,又都痛恨彼此,恨不得對方死去,仇要相見,分外眼紅。
常一歡站在二樓的窗台邊看著這一切,她不喜歡用暴力解決問題,更不希望彤彤看到這一切,她不希望這兩個男人打起來,急匆匆的沖過來,擋在兩人之間。
「你們兩個,要打架到外面去打,讓彤彤看到,像什麼樣子?」她盡量把兩人之間的距離隔的遠一些。
「一歡,你先回去,這是我和他之間的事!」唐季堯絲毫沒有放松的架勢,看著蘇曜揚,活像一只好斗的公雞。
蘇曜揚的眼神則是停在一歡身上,看到常一歡跑過來,他又喜又驚,「一歡,你終于肯見我了麼?」
常一歡看向唐季堯,「堯,你是彤彤的爸爸,我不希望你讓彤彤看到你這麼粗暴的一面…」
唐季堯的拳頭放下來,「一歡,那你要我怎麼辦?眼睜睜的看著別的男人覬覦我的老婆嗎?」
常一歡想了想,到底還是決定和蘇曜揚談一談,「堯,你先回房間,讓我和他談談,我保證他很快會離開這里…」
唐季堯不相信的抬起半邊眉毛,「真的嗎?」
一歡朝他點頭,「堯,相信我…」
唐季堯看一眼蘇曜揚,「好,我信你,不過,你要快哦」唐季堯又看看烏雲密布的天,「天快要下雨了…」
唐季堯雖然不舍得,可他答應了一歡,不是不得不回到房間里,他站在二樓的窗台邊,仔細看著這邊發生的一切,生怕蘇曜揚會強行帶走一歡。
唐季堯一離開,蘇曜揚的手就抓住了一歡的手,「一歡,你終于肯見我了,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不應該不相信你,阿土的事,是我被嫉妒沖昏了頭,你原諒我,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
常一歡看著幾近哀求的蘇曜揚,心中閃過一絲痛楚,當年的蘇曜揚是多麼驕傲啊,從來不會像女人道歉,更不會向女人低頭,這一次,他到真是讓她刮目相看呢!
常一歡盯著蘇曜揚,那張熟悉而又陌生的臉龐讓她覺得眩暈,多少次午夜夢回,就是這張讓她又愛又恨的臉縈繞在她的夢境里,痴纏不休,爾今,這張臉真實的現出在眼前,她卻早已沒有再去愛的力氣了。
五年了,他始終不曾問過她的蹤跡,那個時候,她在生死邊緣徘徊,而他,卻是玫瑰莊園里抱著顧蔓羅卿卿我我,根本不知道她曾經經歷過怎樣的痛。
想到這里,那顆心又變得硬起來,她看著蘇曜揚,「蘇先生,以前的事早就過去了,過去的事,我已經不想再提,因為人不會活在過去,只會活在當下和將來,以前的事我們一筆勾銷,權當我已經原諒過你了。」
「請問,您可以離開我的家了麼?」
蘇曜揚原本已經暗淡下去的眼神突然又亮起來,卻在听完常一歡的回答以後又暗了下去,「一歡,你打我也好,罵我也好,就是不要這樣對我,不要把我當成陌生人,我受不了…」
「蘇先生,當年的事,沒有什麼是不能原諒的,我已經原諒了你,你可以走了…」她不想和他有過多的糾纏,她必須要讓他盡快離開這里。
蘇曜揚偏偏就不如她的意,執拗的抓著她的手不肯放開,「一歡,不要這麼絕情,給我一點溫暖…」
「不要把我一個人丟在黑暗里,我已經在黑暗中沉寂了太久,寂寞了太久,你如果再不溫暖我,我會就此被淹沒在黑暗里的…」
「當年,是誰在我耳邊呢喃?‘曜揚,如果你的整個世界都是冰冷的話,讓我抱著你,我會用我的溫暖一點一點來溫暖你…’現如今,說這話的那個人似乎已經忘記了所有,只剩下我還記著那句話…」
那句話是她常一歡說的,沒想到,時隔五年之久,他竟然還記得一字不差,她原本是有一些激動的,可那是以前,不是現在,不是嗎?
現在的他和她,除了隔著那五年的時光,還隔著回憶,還隔著顧蔓羅和唐季堯,這些,就像是千山萬水,是他和她不可逾越的鴻溝。
「曜揚,我現在是唐季堯的太太,你是顧蔓羅的丈夫,我們之間,不應該再有任何聯系了。」常一歡幽幽的嘆息著,明明花了五年的時間去遺忘,為什麼一見到他,往事就一幕幕的又出現在眼前,就像發生在昨天一樣!
「不!我沒有娶蔓羅!」蘇曜揚幾乎是吼出來的。
常一歡愣了一下,朝他笑笑,「娶沒娶都好,時間不早了,你再不回去,顧小姐會擔心你的,回去吧…」
蘇曜揚的眼神一下子又暗了下去,他就像是一個在黑暗中行走了很久的人突然遇到了那一絲陽光,然後那縷陽光又被烏雲遮住,然後世界開始變得暗淡起來。
他知道他已經無法再挽回常一歡的心,只能目送她走遠。
豆大的雨滴落下來,打在紫色的薰衣草上,也落在蘇曜揚的身上。
落在地上的雨滴和著泥土滾出一個個的小圓泥,在地上蕩來蕩去。
雨突然就下了起來,天與地之間織起一道水簾,像是一張白色的網。
網的這一端看不清那一端,而站在窗台前的常一歡則是清晰的看到在雨中一動不動的蘇曜揚。
他怎麼還不走?
難道他不知道這樣淋雨會生病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