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墨閣，慢慢算。」她側著臉，閉著眼楮不敢看他。
蘇曜揚十分愉悅，看得出來他心情很好，一抬下巴，吻了吻她臉頰︰「說話算話。」
他們很快離開酒吧，急不可耐，要去履行那個獎勵。
一歡是真的要陷進他的眸光里了，低一低視線，看他微啟薄唇，慢慢吐著字。
他的臉上雖然帶著笑，眼神里卻帶著某種可以殺人的戾氣。
另一人拽下她的包，還沒來得及有更越矩的舉動，放在她肩上的手被人翻著手腕掰開了。
她放肆的笑過之後「你會調酒，會跳舞，會吹薩克斯風，會打架，」她歪了歪頭想，「你還有什麼是我不知道的？」
蘇曜揚微弓起身，一手撐在她耳邊的牆壁上，調笑的姿態明顯，卻是真摯萬分的眉眼。
不，兩個。
「醫生說，是子宮癌，晚期…」
她看不清東西，只能順著他的腳步聲朝腳步聲離開的方向揮揮手，假裝她很好。
待看定了她在昏暗中晶亮的眼眸，他一步就跨近她。
蘇曜揚去取車，她就在巷口等。
有人拽住她，奪路狂奔。
蘇曜揚的臉頓時就沉了下來，他坐在後排的座位上，一字不發。
劇烈跳動的是她紛亂的心，還是別的什麼，還有什麼要緊？
蘇曜揚緊一緊她的手，「我不放心你。」
她要退開，被攔住去路，對方要錢，有刀在手，常一歡沒猶豫就模錢夾。
「蘇曜揚，我真的想知道，蔓羅就快要死了，你怎麼會還有心情在這里談情說愛？！」
「第二次，我和一歡約會，她跳樓自殺，玫瑰莊園的三樓不算高，最滑稽的是，她竟然找了女佣接著她！」
他的眼神清明無比，認真的不能再認真。
「現在的她，很陌生！我甚至不知道她是不是蔓羅，除了那張臉和十年前一樣，其他的，什麼都不一樣了。」
男人卻得寸進尺，手在她赤著的手臂上游走，轉眼就來到她圓潤的肩頭。
常一歡推開近前的蘇曜揚，雖然她看不見夜里的東西，但她听得出來歐陽煜心底的著急，「別做讓自己後悔的事，跟他去吧…」
和有刀子掉在地上的聲音同時響起的，是男人的一聲悶哼，一歡被痛苦倒下的男人擦撞的腳下一趔趄，還沒站穩，手就被人拉住。
蘇曜揚又一次用力緊了緊她的手，咬牙放開，「好，在墨閣等我…」
「蘇曜揚！」
蘇曜揚將她困在他的羽翼下，低頭看她。
歐陽煜從車里走正下來，他看著蘇曜揚，眸中不帶一絲感**彩，「蘇曜揚，上車！」
跑得上氣不接下氣時，他終于停下，窄巷里，他與她，各自倚著一端的牆面，手指依舊緊握。
刀鋒的光折射進眼里，她心里一涼，條件反射地就要尖叫，被人捂住了嘴。
一歡的視力很差，她眯起眼楮向遠瞅瞅，不見蘇曜揚人影。
「她已經不再是當年那個只知道拉著手向我們哭泣的小女孩了！」
有黑影從遠處疾弛而來，車子風一般在蘇曜揚身側停下。
刀快要劃在她臉上，對方說︰「別出聲。」
這個夜晚，真是醉人。
歐陽煜冷哼一聲，重新發動車子，「你知道嗎？這一次，她真的快要死了。」
「發生什麼事？」蘇曜揚板起面孔，又是那張傾國傾城的臉。
蘇曜揚坐上車，車子引擎發動，很快消失在夜色里。
「女佣打你電話，你關機，電話轉到我這里，她說，蔓羅大出血，是我送她去的醫院。」
常一歡笑，強裝出來的笑容覆蓋了她看不清的惶恐情緒，「他來找你，一定是有萬分緊急的事，至于我，你不用擔心，我可以坐計程車回去。」
「第三次，她又吃安眠藥，可那瓶里裝的不過是一些普通的鎮定劑！」
「那你知不知道…」
蘇曜揚平復急促的呼吸，方才揍人用力過了頭，此刻指關節還是疼的。
歐陽煜轉過身來看他，眼神如冰，「蘇曜揚，你明知道蔓羅愛你，你還忍心扔下她一個人！」
夜風吹著，有醒酒作用，常一歡將亂了的發攏至肩後，抱著胳膊站在那里，突然就有人拍了拍她的肩。
依舊是波瀾不驚的側臉，堅毅的輪廓和目光，依舊是那個蘇曜揚，可是他拉著她的手心，堅定有力，沒有一點松動，就這樣十指緊扣的，帶她逃離。
蘇曜揚險險撞到前排的座位，幸而他伸手扶住了一旁的把手。
歐陽燭看一眼他身側的常一歡，「蘇曜揚，我告訴你，如果再晚一秒，你會後悔一輩子！」
他在她耳畔留下一吻，轉身坐上了歐陽煜的車。
整個打斗的過程沒有听見出拳人的半點聲音，昏暗處視物不清，三個男人的聲音成了看來並不真實的剪影——
我愛你…
「發生什麼事？!」歐陽煜突然踩了剎車。
「再後來，很多次的自殺她用的都是些小伎倆，明明知道我不愛她了，卻還要這樣的讓我左右為難。」
思考良久，一字一頓的說︰「那你知不知道……」
蘇曜揚很安靜的看看他，「煜，蔓羅當著我的面兒自殺過不下五次，有哪一次是真的？」
一歡肩膀一松，沒來得及看清事物，捂住她嘴的那只手被對方蠻橫數倍的力量掀開了。
蘇曜揚皺眉，「煜，你只懂得壞我好事麼？」
蘇曜揚靠回座位上，清冷的眼神看向兩邊不斷後退的樹木。
歐陽煜狠狠踩著油門，車里的氣氛一如這沉悶的引擎，轟轟的叫囂著，像是歐陽煜無聲的指責。
「你知不知道，這一次，她…她快要死了！」
風聲 刮過耳際，周圍一點點的明亮起來，路燈劃過她頂端的天空，一歡這時候才模糊的看見側前方的這個人。
滿心歡喜地回頭，卻是個陌生男人。
「第一次她吃安眠藥自殺，我嚇得半死，後來我才知道，那瓶子里裝的是普通的維生素！」
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麼。
手機響起來，他看一眼來電號碼，常一歡。
他看了看號碼，最終還是沒有接，掛斷了電話。全文字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