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一歡終于能呼吸到新鮮空氣,整個肺泡里的肺泡都在叫囂著需要氧氣,而她,已經無能為力。
個放會眼。突如其來的空氣讓她本能的張大嘴巴吸氣,整個人都在劇烈的喘息著。
「常一歡,告訴我你的答案!」蘇曜揚扯著她的頭發又問了一次。
重新得回自由的常一歡生怕他反悔,一個箭步沖到落地鏡前,手在背後死死摳著鏡子,「蘇曜輝,放我走!」
蘇曜輝著急起來,奔到常一歡跟前,抱起她,「常一歡,你這個蠢女人,你要為你今天的行為付出代價!」
「我真的就讓你那麼討厭嗎?」
「我不愛你。」
蘇曜輝的心底有一種害怕,如果常一歡真的就這樣死了,對他來說,永遠都是一種遺憾。
常一歡毫不猶豫的就切了下去,那一層不到半公分厚的碎片真的就劃破了她的皮膚,刺進了她的喉管里。
「讓我離開這里,否則,我就死在你面前。」
蘇曜揚和歐陽煜站在玻璃外,隔著玻璃看她,蠟黃的臉色那樣讓人心疼。
血順著脖子流下來,立時就染紅了地上的水,整個洗手間都成了紅色。
「如果今天你不答應做我的女人,我就讓你溺死在這水里。」蘇曜輝喘著粗氣。
蘇曜輝咆哮著,整幢樓都被他的吼叫震得晃動起來。
常一歡凌厲的態度和強勢的眼神讓蘇曜輝的手一松。
蘇曜輝站在了原地,隔著熱騰騰的白色水蒸汽看著她,「一歡,你不要命了嗎?」
蘇曜輝急切的沖向常一歡,他迫切的想要得到這個女人,他心心念念想了五年,盼了五年的女人。
她第一次覺得蘇曜輝可怕,五年前的好感蕩然無存。
她稍微用了一些力氣,那鏡片雖然不如刀鋒利,可抵在脖子上一樣可以劃破皮膚,割破血管。
「不!你騙我!」蘇曜輝不顧一切的朝常一歡奔過去。
對于常一歡,五年前他就想得到的女人,他不介意用什麼方式方法得到她,他的目的很簡單,她的人和她的心,他都要!
異口同聲。
他遲疑著,猶豫著,最終還是松開了手。
他把兩只手舉起來,做出投降的樣子,試圖緩解她的情緒,
碎屑落了她滿身,她的臉上,胳膊上,後背上,到處都是被碎屑砸傷的痕跡,有些還流著血。
她在賭,賭蘇曜輝還在乎她,如果他真的在乎,她這一把,就可以賭得贏。
「蘇曜輝,請你放我走,今天所發生的一切,我不會向任何人提起。」zVXC。
「你是我的!」
「你可以拿走我身上任意一樣你想要的東西,可你在我心中,永遠都是一個惡棍,這一輩子我都會看不起你!」
蘇曜揚的心一陣酸疼。
「你寧願死,也不願意做我的女人嗎?」
常一歡的驚恐逐漸加深,可她沒有選擇,只能硬著頭皮向前沖,「是的,我從來沒有愛過你,也沒有喜歡過你,我唯一愛過的人,是蘇曜揚…」
「求求你,放我走…」
「你從來都沒有愛過我嗎?」蘇曜輝突然大叫起來。
她抑制不住害怕,小小的身子不停抖動著,腳下的瓷磚被她禮服上滴下來的水打濕,她赤著的腳幾乎要被滑倒在地,她只能靠手指摳住背後的鏡子才能勉強站穩。
「你可以強迫我,但你永遠征服不了我!」
蘇曜輝的面目已然變得猙獰,他呲出來的牙齒像是吸血鬼一般,泛著青色的光。
她暴露在外的整個頭部插滿了各種各樣的管子,原本只有巴掌大的臉,瘦得幾乎看不到五官了。
原本目露凶光的蘇曜輝突然被常一歡一聲爆喝,似乎清醒了些,當他听到常一歡請他放她走時,他的眼神里又一次犯起了殺機。
「常一歡,我不會放你走,更不會放過你!」
她不顧一切的拾起地上稍大一片碎片,抵在自己的喉嚨上,「蘇曜輝,不要過來!」
主治醫生走過來,看向他們兩人,「你們誰是病人家屬?」
常一歡的眼神透出一種堅決,她仔細看定蘇曜輝的眼,「曜輝,讓我走吧、」
對于常一歡,五年前和五年後,他的想法一樣,女人嘛,雖然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但想得到的女人得不到,才是讓他最遺憾的事。
常一歡的手在顫抖,她抓著碎片的手也在顫抖,她生怕自己抓不住那碎片,幾乎用盡了全力力氣,而她的手也被劃破,血水順著手臂流下來。
水珠順著常一歡的臉不停往下流,她的嘴唇因為缺氧,呈現出一種不正常的紫黑色,她冷冷的白一眼蘇曜輝,「蘇曜輝,我不會因為怕死而答應你的。」
一向溫柔如水的常一歡,竟然也會有那樣抱著必死決心的眼神。
蘇曜輝叫囂著,他甚至連衣服都沒有來得及穿,抱著渾身是血的常一歡奔向醫院。
他渴望的女人,如今拿著碎片,正準備割破自己的喉嚨來抗拒他的愛,這讓他情何以堪。
蘇曜輝很明顯沒有想到常一歡會這樣做,他站在離她不到一米遠的地方,眼神驚愕。
蘇曜輝的心一片一片被撕開,剝開層層偽裝,最深處的那一層,刻著的,是常一歡的名字。
鳳城市最高級的中心醫院里,顧蔓羅已經出了手術室,醫生切掉了她的子宮,她被推出手術室,回到重癥監護室。
常一歡看著蘇曜輝又一次沖向自己,一個轉身,用力砸破了身後的鏡子。
醫生又問了一遍,「到底誰是?」
「蘇曜輝,你走開!」常一歡大叫,不知道是被嚇得還是她自己太過激動。
他以為這樣就可以留住心愛之人的心。
「常一歡,放下碎片!」
這種遺憾,無論花多少時間和精力,都無法彌補的了。
「我!」
常一歡有些懵懂,她眨著眼楮啞著嗓子問他,「什麼答案?」
「我是他男朋友!」蘇曜揚搶先一步站到醫生跟前,「有什麼問題,你可以盡管和我說。」
醫生看他一眼,「她不能再受任何刺激了,你們盡量多讓她開心些吧,沒多少日子了…」
醫生離開,蘇曜揚和歐陽煜站在原地,愣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