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榻上的藍縴縴,神識開始回攏,她微微眨動眼瞼,映入眼中的便是一處輝煌的宮殿,這宮殿她認得,是正揚殿。
她一愣,隨即本能地想要彈跳起來。這一使力她才發現自己全身虛弱得被什麼碾過一般,渾身無勁。
驀地——
她臉色一變。
不對,她明明中了尸毒,按理來說,此時應該早就毒發了,怎麼會沒事呢?
長眉緊緊一蹙,難道是南宮璃月幫她解了尸毒嗎?可是她體內的尸毒明明明已經錯過了最佳解毒時間,按理來說不可能還能解的?
就在縴縴疑思間,一名宮女輕緩的聲音響了起來。
「大人,您醒了……」
縴縴循聲望去,只見是說話的是名很眼生的宮女,她的邊上,還站了幾名宮女。
那宮女見縴縴沉默不語,她又接著說道︰「無憂大人,皇上吩咐了,您醒來讓奴婢們侍候你沐浴更衣。」
縴縴听完宮女的話,終于有反應了。
她冷冷說道︰「你們不必伺候我,我自己來就行,還有我問你們,南宮璃月人呢?」
南宮璃月,到底在搞什麼鬼?
為什麼解完她的毒一句話都不留就消失了?難道他認為她還在生他的氣,所以故意躲著自己?
以南宮璃月的性格,這事不是沒可能。
想著想著,縴縴勾唇微笑。
真是個別扭的男人。
宮女們听見縴縴直呼皇上的名諱,不由得神色一愣。
為首的那名宮女很快便恢復常態,對著縴縴恭聲道︰「無憂大人,皇上的去向,奴婢們不敢打听。請無憂大人饒恕。」
縴縴一想也是,身份低微的宮女怎麼可能知道南宮璃月的去處呢?她真是被毒傻了。
收斂心神,縴縴對宮女們淡漠道︰「你們都下去吧。」
「……是,無憂大人。」宮女們猶豫了一下,這才退出去。
偌大的正揚殿內,只有縴縴一個人。四周,十分安靜。
縴縴回頭望了一眼身後的軟榻,忽然,目光凝住。
軟榻的正中心,竟然有一淌艷紅的血跡。
心,驀地跳得飛快,腦海里直躍出一幕幕模糊的畫面。
縴縴大驚,急忙解衣來查看自己的身體,果然如果她猜的那樣,那張大床上的紅跡,分明就是她的處子之血。
這衣服雖然穿得很好,但是南宮璃月忘記給她穿抹胸了。
該死的家伙,竟然趁她昏迷而強要她的身子,而且完事後還悄悄地離開?
混蛋,他當她藍縴縴是什麼了?哼,她本來已經不生他騙她的氣了,這個混蛋現在又這麼對她,她一定要將南宮璃月揪出來,狠狠地狂揍一頓,不然難消心中怒氣。
隨意整理好衣服,縴縴邁步,朝殿外奔去。
剛要踏出殿門,便看見小雙兒朝這邊走來。
縴縴一愣,小雙兒怎麼在這里?
小雙兒走近縴縴,望著縴縴那一張風華絕代的臉,她只覺得一陣恍惚。
片刻後,她才開聲道︰「娘娘,您不能離開正揚殿。」
主子既然讓她好好守著娘娘,那她說不什麼也不能讓娘娘離開。
縴縴听了小雙兒一開口就是這麼一句,不由得挑眉冷冷回道︰「小雙兒,你是以什麼身份命令我?」
小雙兒垂下眼瞼,輕聲道︰「奴婢不敢。」娘娘,小雙兒不是在命令你,而是求你。
不要再離開了,主子,需要你。
她知道,如果這次縴縴離開了,只怕她與主子間的誤會會越來越深,這是她不願意看到的。主子做了那麼多,絕對不能白白地付出。
「既然不敢,那麼就讓開吧。」縴縴漠然道。
對于小雙兒,縴縴的心情很復雜。小雙兒曾經是她在這個異世最在乎的人,而這個人卻是南宮璃月派到她身邊的眼線,她都有些分不清,這個小雙兒對她的好到底是發自真心,還是因為
南宮璃月……
不過,這一切都不再重要了。
收斂心神,縴縴越過小雙兒,轉身準備離開。
就在這時,小雙兒忽然大聲道︰「娘娘,你為什麼這麼急著離開,難道你不奇怪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里?難道你不奇怪你體內的毒為什麼解了?又是什麼人幫你解的毒?」
因為心系南宮璃月的安危,為他的付出而心痛的小雙兒,此時她對藍縴縴說這些話的語氣帶著幾分薄怒。
縴結頓下腳步,訝然于小雙兒的憤怒。
為什麼小雙兒會這麼說?這其中怕是有什麼隱情?
「小雙兒,你是不是打算告訴我什麼?」
她心中隱約地猜到了什麼,她略微激動,一把糾著小雙兒的黑衣。「小雙兒,南宮璃月他是不是將我身上的毒轉到他身上?他現在在哪里?」
小雙兒望著激動的縴縴,心底不知是悲是嘆。
主子本來讓他瞞著藍縴縴的,然而卻因為自己的憤怒,讓聰明的她猜出了事情的大概,看來,沒有必要再瞞下去了。
小雙兒拉開縴縴的手,試圖讓心情平復,她揚聲說道;「娘娘,您是幸運的。」
縴縴心下一緊,小雙兒的話是什麼意思?
「娘娘,其實主子派我到你身邊,一開始是在監視你沒錯,但後來卻是為了保護你。」
保護她?這又是怎麼一回事?
「三年前娘娘與主子大婚的那個晚上,娘娘替主子解了體內的寒毒,正是這樣,主子才不殺你,不然以娘娘的態度,早就不知死幾百次了。而你解毒的唯一要求便是,讓主子保護你三年。主子當時並不愛你,所以對你的要求並不怎麼放在心上。直到三個月前,娘娘你突然性情大變,整個人耀眼得令人移不開眼,也就是從這時候開始,主子的心漸漸被你吸引,于是,主子便
在你身上暗查了一翻,查出你竟然是墨非凡的人。主子當時很生氣,不過生氣過後,主子竟然命我保護你,不惜一切代價。」